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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四十二年,正虏堡。
离武安正式上任千户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武安也将正虏堡的大致情况调查了解完毕。实际情况武安想象的还要糟糕,正虏堡有军兵四百人,当武安第一次在校场阅兵『操』演时,心里有准备的他还是吓了一大跳。几百个个军兵、屯田军户兵穿着冬制破旧的棉衣,站在那不停的跺着脚,身上批着大都是皮甲和棉甲,手上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大刀、长矛、火铳等,哪还有边兵的模样,倒像是一群农民,靠这些兵士当然不能抵抗鞑靼人。与之相反的是副千户鲍克文和他手下几个百户手下的家丁护卫,骑着健壮的骏马,批着精制的铁甲,由于粮晌充足,待遇优厚,他们不像普通军兵和屯田兵瘦弱不堪,人人都彪悍异常,一脸不屑的看着旁边的普通军兵。武安知道这是副千户鲍克文给这个新任长官的一个下马威,以武力威迫他。这次『操』演后,武安更坚定实行他心里的计划。
而正虏堡的屯田也在副千户鲍克文和千户所镇抚温芬手里,甚至升为中卫指挥佥事的张一得名下也有四千多亩,正虏堡的屯田军户大部分失去自己的军田,成为他们的佃户。武安作为新任千户,后面又有总兵官和参将撑腰,也不敢无故犯众怒改变什么,要是真惹出什么『乱』子,到那时谁也保护不了他,要知道现在朝廷和九边各镇的文武官员,现在最害怕担心的是军官、士兵闹事。所以武安在没拥有绝对实力前,只有另起炉灶,作为正虏堡上官,只要他按朝廷规章办事,谁也奈何不了他。
『操』演后第二天,武安就派人到中卫所有地方,招收流民,为来年开春开垦田地做准备。告知各地流民,凡是到正虏堡开垦荒地者,食宿由堡内提供,并按工付工钱。开垦完毕后,每户每人可分十五亩田地,由千户所免费提供耕牛、农具、种子等,并且前三年免各家赋税。由于条件优厚,刚开始时只有几户来,到后来见正虏堡果真免费分耕牛器具,半个月后,每天开始有七八户,到后来每天都有几十户百姓带着全家的前来。弄的武安也下了一跳,他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有的还是逃亡的军户。幸亏武安不缺钱,可以购买大批粮食,这些流民军户也带着少量的口粮,至于房屋,正虏堡内倒是有大批破旧的空房子,只要略加修缮就可居住。
当然也有一些状况,附近宁夏中卫的几个千户所派人,治下有些军户逃亡到正虏堡,希望武安交还。武安当然不会把到手的还回去,直接将报信人赶出去。几个千户见武安如此蛮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写信给指挥使萧盛,告发武安收容逃亡军户。已经知道总兵萧如熏收武安为义子的指挥使萧盛,当然不会为他们做主,也不好回信答复,毕竟是武安做的不地道,只好装聋做哑。如此几次,几个千户知道参将萧盛袒护武安,也就自任倒霉,不敢多什么了。
截止到农历十二月,流民来正虏堡才渐渐减少,此时武安在正虏堡招收流民(含流亡军户)共五百六十九户,民近两千人。武安命令正虏堡内军户和流民一起建造和修缮房屋,流民和逃亡军户也是陆陆续续前来,才安排下如此多的人。武安还提供给他们粮食、棉被等,令这些流民大为感动。
对这些流民武安当然不会白白的浪费米粮,到了十二月后,武安陆续从流民、军户、民户中挑选四百个年轻壮实的汉子,进行训练。自己从武宁堡带来的四十个军士作为他们的队官,先从基本的站姿,跑步开始练起。
每天站军资半个时辰,然后是跑步一公里、两公里逐渐相加,军士也有刚开始的只穿军制棉衣奔跑,到穿着棉甲、皮甲,在到穿着铁甲,腰佩长刀,甚至最后规定每名军士除了全副武装外,还必须负重二十斤奔跑,这要以前是不敢想象。这也不是没原因,武安规定,每天每人有半斤猪肉的饭食,一日三餐,还按在武宁堡设的规定,按较技优劣将军士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实行严格奖惩制度。每天正虏堡内的军户百姓,都会看到武千户领着几百名军士,冒着严寒,甚至在冰天雪地里,训练跑步。
对于武安这个千户做的一切,正虏堡的官吏是反映不一。
副千户鲍克文正在家中和几个百户亲信在一起,围着火炉饮酒作乐,听手下的汇报,哈哈大笑道:“武千户有雅兴,喜欢在外面
挨冻,咱们不须理会,只管喝酒就是。”手下人连声附和。在他们看来,只要武安这个千户不损害自己的利益,随便做什么都不甘他们的事情。
正虏堡镇抚温芬正在家中书房看书,听到儿子的汇报,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告戒儿子以后不要和武安的手下起冲突
军士每天吃着猪肉和馒头,和以前相就是不同,身体越来越健壮,气力也越来越强,还可以减少夜盲症。武安也不时加强政治宣传,宣扬鞑靼人对汉族百姓的暴行,加深军士对鞑靼人的仇恨,这也是所有人亲身经历的,又告诉军士的责任和义务。加上武安闲时给军士宣扬岳飞、文天祥、戚继光等人抗击敌寇的事迹,这些本来当兵为吃粮的军士的心态也在慢慢改变。
兵器的管理和制造是重中之重,武安当然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正虏堡原有工匠七十多户,加上武安从武宁堡带来的也有一百多户。武安到正虏堡首先任命赵原和许匠户作为兵器制造的正副管事,同时按武宁堡的规定管理工匠。赵原和许匠户一上任,就按武安的命令提高工匠的待遇,按工匠所造火器兵器的优劣提供奖惩。
冬天时,军户百姓都闲来无事,土地都已结冰,不能开垦荒地。武安就组织工匠打造各种水车、水筒等引水工具,为来年准备。流民百姓知道是为来年灌溉田地所用,也很积极来帮忙。
很快,武安来到这世界的第一个春节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