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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私箭,冬去春来。自开春起,宁夏镇就命镇城军士与流民一起开垦荒地,而武安将这些事交给韩猛、刘大山等人后,自己开始视察宁夏个卫、所、屯堡,相继检查了北路平虏城、宁夏后卫花马池、灵州千户所、韦州千户所等地的军械战备。农历三月十五日,宁夏镇总兵官武安南渡黄河到达宁夏中卫城。
武安来中卫自然不是不放心姐夫胡勇,而是来看看甘薯、玉米、马铃薯等三物的实际情况。根据武安的记忆,甘薯是最好培育种植的高产作物,而玉米马铃薯的则相对困难,就是到了现代,两物的种子还是由『政府』培育后,再发放给百姓种植,百姓自己前年留下的种子产量并不高。因此,自前年始,中卫根据带回来的甘薯就种下半亩之多,去年增加到五亩,一亩产量都在七八百斤左右,要知道现在明朝的亩产两石已经是一等一的良田!后世一亩甘薯最多能产两千多斤,中卫培育的种子还有改良的空间。至于难育种的玉米、马铃薯则需慢慢的去改进。
去年姐夫胡勇在秋收后,派人给武安送来百余斤精心挑选的甘薯尝鲜,甘薯吃起来香甜可口,母亲马氏、布喜雅玛拉、苏泰几女都很喜爱,尤其是武安教她们烤者吃,吃完这些不过瘾『逼』武安又去要些才罢。
“将军,这就是育种的帐篷——”西路参将胡勇、中卫指挥同知温芬、指挥佥事张泉、中军千总许匠头等人一起陪武安到中卫城外视察育秧的地方。
“恩,干的不错,育苗可是马虎不得,需定时泼水通风,今年能种植多少亩?”武安少时在农村也做过农活,对甘薯培育的几个重要的环节还记得——温床育秧、整地做垄、挖『穴』浇水、栽秧埋『穴』、按时翻秧等,只是此时没有塑料薄膜来防御春寒,只能用麻布干草代替。
管理此事的张泉忙回道:“回将军,今年能栽种二十亩。甘薯此物没有麦米娇贵,很好伺候。若是在干旱贫瘠大量种植,能养活许多百姓。”
武安想到明末好象有个官员也想在山陕两地推广高产作物,不过太过心急,竟令百姓毁青苗种植,终因引起民变被朝廷罢职而不了了之。古代百姓较贫苦,思想又陈旧,他们没有实力去承担失败的后果,而且明朝因为科举取士,使得寒门子弟也能读书识字,读书人越来越多,明理的读书人往往聚集反对朝廷苛政弊端,这令地方官员不敢随意去改变什么。
“此事不急,等以后再吧!”武安准备把甘薯先在中卫军户中推广,军户百姓对新鲜事物的排斥,这样阻力也。
接着武安又随他们去看了去年种植的玉米、马铃薯,看者短短的玉米棒子,鸡蛋大的马铃薯,武安感觉有些好笑。
武安来中卫就宿在姐夫胡勇的府邸,这处居所就是以前武安的住处,武安到了镇城后,就把它送给了姐姐武英。从城外回到府内已是晌午,姐姐武英早就为两人准备膳食。
“姐夫,那两个夷人在这里如何?”用完膳后,武安舒服的喝着热茶,忽然想起从京城拐带来的传教士罗宾,武安去镇城,并没有带他一起去,而是依旧被软禁在胡勇府内。
胡勇苦笑道:“义忠可害苦了姐夫,那男的倒没什么,只是你姐姐疑心我对她妹妹有意,和我大吵了几次。要不是我那夷女是你相中的,只是身份特殊才不好带回家中,你姐姐还会闹下去。”胡勇『性』情有些懦弱,对发妻武英是既爱又怕,武英容貌生的不错,又为他生了三子两女,他能有今日成就,也因为武安看在姐弟情分上的缘故,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纳妾,就是去年武安给他送来十几个鞑靼女子,他也没动心。
武安想起姐姐母老虎的样子,也不敢给胡勇娶的事,这要是被姐姐知道,还不骂死他。
“姐夫,今日正好,咱们一起去看一看那个西夷。”武安站起来,与胡勇一起向看押传教士的院子,院子外面有十几个持刀的护卫把守,进了里面静悄悄的。
“那两人自从被看押就没出过院子,每日饭食也有可靠的专人来送,消息绝没有外泄的可能。”
武安很快见到了罗宾、苏菲娅兄妹,两人还是以前的打扮,不过被关在这里,没有外人来访,跟监狱没有区别。罗宾、苏菲娅眼睛没有了从前的光彩,看见武安眼神『露』出丝丝惧怕、慌『乱』,武安现在要杀他俩轻而易举,只要随意编个被鞑靼人所杀的借口,朝廷绝不会为一个夷人大动干戈,此时可不是几百年后,汉族人对西方人充满鄙夷,夷人的命并不值钱。
“罗宾先生,美丽的苏菲娅姐,两位个过的还好?”武安淡淡的问道。
苏菲娅再次见到这个明国将军,心里已经没有从前的傲气,任何人被关了整整两年,过着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思想都会崩溃。
苏菲娅流泪乞求道:“将军阁下,请您放过我们吧,只要不呆在这里,你让我兄妹两人干什么都行——”
“是吗?这么你们屈服了?”武安示意让姐夫出去,他要私下与他们谈谈。
“将军阁下,苏菲娅是无辜的,若您慈悲放了她,罗宾愿为您做所有事。”
武安冷冷道:“罗宾先生、苏菲娅姐,本将军现在给你们指明两条路。一,你们以圣母的名义发誓效忠于我,本人先前答应给你们建造教堂的承诺也会兑现,二本将军会写封信给京师的传教士,你们兄妹两人不听劝告,执意往鞑靼人处传教,结果被鞑靼人杀害——”
罗宾脸『色』苍白的想了一会儿,无力道:“我选择效忠您,但希望将军能放过我妹妹。”
武安看了看楚楚可人的苏菲娅,摇头道:“本将军需要的是你们两人的效忠,不是单独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