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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巡抚李应期双手被捆绑着,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亲兵押送,进来后,两眼怒瞪着武安。李应期本是万历年间进士,主事刚正不阿,自从担任宁夏镇巡抚以来,虽然对武安提出的一些事不赞同,不过他一心为公,两人私下倒没有什么矛盾。只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武安敢鼓『惑』军士阴谋叛『乱』,前些日子宁夏镇传出不少大逆之言,李应期内心已有所警觉,不过不等他行动,今日宁夏镇的军士就把他从巡抚衙门逮了出来。
李应期这几个月来,已经对宁夏镇的情况有大致了解,实话,李应期内心对武安很是佩服。不过,武安要谋反让他全身惊怕,当年宁夏镇副总兵勃拜叛『乱』,朝廷可是调来李如松的辽东军,又联合陕西各处官军才好不容易平息。而如今,朝廷精力都放在辽东,西北边军更是几次征调赴辽,实力大不如前,更危急的是,朝廷因辽饷已没有人力、财力去再次经历一次战『乱』。筹措钱粮必须加派赋税,这对各地百姓来可是雪上加霜,朝廷也会陷入恶『性』循环中,必定陷入内外忧患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武安见他模样狼狈,胡须头发凌『乱』,衣裳也满是灰尘褶皱,却不失气节,心里有些敬佩,笑者走上前要给他松绑:“安照顾不周,让大人受惊了——”
李应期怒道:“叛逆之贼,休沾我衣!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向逆贼摇尾乞怜!”
武安依然笑道:“李大人言重了,本将实属无奈之举,那梁栋乃内廷阉党魏忠贤的爪牙,自镇守宁夏始,为非做歹,早已引起了公愤,本将——”
李应期淬了一口唾沫,冷笑道:“武义忠,休要诓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妄想犯上作『乱』,天地难容。本官劝你亡羊补牢,若你此时管束军士,朝廷不得能饶你三族,若今日执『迷』不悟,他日妻子老母皆当诛杀——”
“放屁,来人,把李应期关进大牢,本将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几时!”妻、子可是武安的逆鳞,李应期既然冥顽不灵,武安也不会多费口舌。
两个亲兵上前就要将李应期带出去,李应期癫狂大笑:“逆贼,来日朝廷天兵到来,你全家老都要被灭,哈哈”两个亲兵忙拖了他出去,李应期口中怒骂不止,远远的还传来李应期的笑声。
武安气的发抖,冷冷的看了黄胜一眼:“李应期的家眷可全部拿下了?”
黄胜一路被也骂了不少,要不是武安命令不要伤了李应期,早就拿刀砍了他,闻言道:“将军,李应期家中只有两个妾,听正妻子女都在老家没有带来。”
武安“嗷”了一声,问道:“先不理这些,镇城各个要道可都派兵把守了?”
黄胜道:“回将军,俺已派出将军亲兵控制城内各个城门,如今城门已经关闭,没有将军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外出。梁栋那阉贼已被军士杀死,马忠因在府内反抗,亦被斩杀。兵器库、神机库、马营等军械要地驻守了兵马,各个王府、按察使衙门等也已被包围”
武安满意的点点头,看者依旧站在厅内的萧盛道:“萧将军想来不愿与我等为伍,本将军也不强求,来人——,将萧将军送往大牢安置,任何人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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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镇城自庆王就藩镇以来,子孙受郡王爵二十人,传王四十二人,授镇国、辅国、奉国将军及中尉者达百余人,如今已经繁衍出庆王、弘农王、寿阳王、华阴王、镇原王等大王爷,生齿繁衍,盘根错节,这些朱家子孙占据了镇城附近五六成成的良田,宁夏镇水草肥美的土地也成了他们自家放养牲畜的牧场,几百年下来,这些王爷宗室无不富的流油。
庆王府在总兵衙门的南面,武安自从担任宁夏镇总兵官,逢年过节的也来王府庆贺,不过与庆王朱倬璀见面不多,这位王爷是在万历二十三年袭封王位。庆王府因宁夏镇水利便利、湖泊众多,建造了华丽的各『色』园林风景,还在丽景园内修建了湖泊,庆王宴请宾客都是在湖边的亭楼中。春日赏芳,夏日避暑,秋夜赏月,冬令踏雪,皆在丽景园内。
不过此时庆王朱倬璀没有了往日的幽雅威严,战战兢兢的和王府家人站在一处空地上,稍有妄动都遭受周围军士的呵斥,自从当上庆王以来,朱倬璀那受过如此屈辱,不过看者叛兵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心里羞怒异常却不敢出声。王府内的兵丁养尊处优,平日趾高气扬的,动起真格来却蔫了,不到半个时辰庆王府就被叛兵攻破,藏在屋内的王府家人很快被搜了出来。好在这些军士军纪严明,没有做出那**的事,只是把他们看管在一起。
一会儿,朱倬璀瞥见叛兵从王府府库抬出一个个沉重的大箱子,心提到嗓子眼上,肉疼的很,那可都是积攒十几代的宝贝呀!叛兵很快将所有的箱子摆到空地上,不一会就摆了密密麻麻几百个。
“将军到——”一声吆喝声传来,正心疼冒汗的庆王打了个激灵,明白叛兵的头领来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喝道:“将王府内所有的财物归类造册,传令下去,取出四成金银来发给军士做安家费用,至于王府名下的良田,全部分给军士,今日在场者每人多发五十两白银——”
“万岁——,万岁——”叛兵听到这位将军的话,纷纷大喜的举刀吆喝起来,连看守庆王的军士也高兴大喊,吓的王府柔弱的内眷嘤嘤哭泣,叛兵可没有仁义可将,现在把金银田地分给手下,呆会不就临到她们了。想到身份尊贵的她们要被粗鲁的叛兵糟蹋,名节不保,很多人万念俱灰
武安听者军士的欢呼声,问身边的傅宗志道:“傅兄,韩猛传来消息,已接收北路军士,如今整个镇城在我等的控制之下,接下来安还是有些犹豫——”
傅宗志笑道:“将军不知该先消除东面延绥的威胁,还是该南下直趋固原?将军,下官有一计,我等可派人去延绥传信求援,就宁夏镇有军士作『乱』,以将军与杜文焕的交情,他必深信不疑。那时——,呵呵”
武安抚掌赞道:“好计,好计。夜长梦多,傅兄赶紧去准备,我也要率军去布置一切,若是我出征在外,镇城之事就有劳傅兄。”
傅宗志恭敬行了一礼,急匆匆的去了。武安内心激动良久,终于走出这一步,就只能坚定的走到头,没有半点退路可言。
(这两天有事回老家,不能更新,诸位书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