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2日~
不会吧,谢怡婷挠了挠后脑,不是什么名人也要拍传记,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呀。
谢怡婷又一想,这些小县里的人不一定知道实情的,本来就没念过什么书,当然不知道有些大人物了,而且那个大人物可能很低调,所以普通人不太清楚。
“老板,谁呀,能讲一讲吗,说不定我听过。”
老板问了起来,“你是花田镇的人?”
什么花田镇,谢怡婷可没听过这个乡镇的名字,看来是房广县的乡镇之一,谢怡婷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房广县的人。”
老板哦了一声,“那你应该不知道,花田镇党委书记驰良忠,就是给他拍传记。”
驰良忠?花田镇书记?
很牛吗?在乐平市里,一个镇党委书记不就是一个正科级吗,这样也算牛,谢怡婷想了想,那自己也能拍纪实了。
要不这个驰良忠便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比如为他是全国优秀乡镇书记,比如花田镇是全国十强镇,很快谢怡婷便否了这个想法,要是花田镇真的这么有名,房广县也不会知名度这么低了,而且穷得一塌糊涂。
谢怡婷很想知道原因,便和老板交流起来,老板看在谢怡婷并非本地人的面上,才把一些大实话讲了出来。
驰良忠当了好些年的花田镇党委书记,从三十五岁当到了四十三岁,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且老板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知道驰良忠在这小巷里出生时,那天全国的电视都在播放着铲除了一个副国级的政治犯,所以父亲便给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忠良太土了,所以把两个字顺序一换,成了驰良忠。
驰良忠仅仅在这条小巷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便遭遇了迁离的痛苦,那是国家第一批强拆大军,因为县城里的建设,所以将驰良忠家的房子给推了,正是顾及着这户人家有一个快出生的胎儿,所以才等到驰良忠生出的第二天,国家对于人权,还是尊重的,就像驰忠良这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也是给足了面子,等他出生第二天才推了他家的房子。
正因为家里的这种极其悲惨的经历,所以一家人才把驰良忠进行了重点培养,只有当官儿,家里才有出路,从小便给他洗脑。
驰良忠从懂事以后,开始了奋发图强,是县城里当时唯一念过大学的几人之一,毕业以后便回到了本地,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游,因为父母的思想灌输,所以驰良忠选择了回到房广县。
作为县城里唯一几个大学生之一,你不回家乡,那你获得这些荣誉是干什么的,不就没有意义了吗,所以驰良忠回到了家乡,在市里组织部门报道时,没有一点儿犹豫,选择了房广县,而且选择了花田镇,因为此时父母就住在花田镇。
从一名普通公社干部,驰良忠的仕途很不顺利,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调离花田镇,老人们给他的思想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所以机会浪费了一大把。
好在驰良忠的资格混到了那一步,而且又是市委组织当时分配的第一批大学生,也不知道驰良忠在市里有什么关系,后来从一个主任直接成了副镇长、镇长、书记。
但当上书记以后,又止步了,至今也没有再调整。
虽然驰良忠这个党委书记并非多大的官儿,但在花田镇上可是一霸啊,风风雨雨八年的“皇帝”生活完全让驰良忠找不到北,迷失了自我,所以驰良忠有些自我膨胀,经常干出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老板讲了很多,最后笑了笑,“姑娘,你可别全相信,我其实不知道,我也是这些天听一些到我摊儿上吃东西的人讲的,是真是假我可不负责任。”
本来这就是饭间的闲谈话题,谢怡婷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老板,这事情倒是挺新鲜的,不过驰良忠能干出给自己拍传记这不靠谱的事情,说明他当官儿也没什么水平,不过是欺压百姓而已。”
老板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虽然这里不是花田镇,但听说驰良忠是很霸道的,“姑娘,有的话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讲出来,被人听到可就不好了。”
此时人群渐渐散开,持续了好些天的“出生”取景总算是结束了,一些现场拍摄的工作人员拿着灯光道具,搬着滑轮、摄相机缓缓走了出来。
最后出来的则是主角驰良忠。
“哈哈,王导,这片子一定要拍好,到时我的亲朋好友都得看到,我这么多年的奋斗史,不容易啊。”
身边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手持剧本的王导点了点头,“嗯,驰书记放心,我一向都是导大片儿的人,您这片子从片子长度和总投资来讲,按一分钟计较,也是大片子、大制作呀,哈哈,没问题,我保证弄到最好的效果,把驰书记光辉伟大的形象塑造出来〔么焦裕禄,什么黄继光,什么雷锋,都比不过驰书记。”
驰良忠的手模了模他的光头,“好啊,王导,这可拜托你了,对了,这片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想了好些天,总算是有一个很不错的题目,西南旭日。”
驰良忠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这四个字,花田镇所在的安中省在国家的地理位置上来看,就是西南方,旭日是刚刚爬上来的太阳,说明了驰良忠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未来明星。
好家伙,一个镇党委书记有这种气势,真是万里挑一呀,此时谢怡婷和驰良忠的距离已经不远,可以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谢怡婷也很好奇的看了过去,和驰良忠对视了一眼,原来是一个秃子呀,而且大月复便便的,身子中间很宽大,很细小,肚子和腰对腿、脚强大的压迫感,仿佛这个胖子会随时钻到地底去一般。
驰良忠眼前一闪,哟,居然有个美女呀,驰良忠马上抖了抖身上的西装,在他的光头上敲打了一下,“王导,片子名字以后,在播放正片之前,还得在大屏幕上打一句话,华夏出了个泽东,西南有个驰良忠!哈哈,一定得加上这句,太有气势了。”
谢怡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太有意思了,这人是自信还是自恋,自我感觉如此之好,如此的狂妄,主席可是咱们华夏国开国元首,驰良忠还真够不要脸的。
华夏出了一个泽东,西南有个驰良忠!
真是个极品,谢怡婷心里有些佩服起来,这片子要是真敢在电视上播出,不知道会雷到多少人。
驰良忠自然不傻,看着这个不认识的美女居然在笑,心里知道这个女人笑的原画,一定是以为自己自不量力、极度嚣张。
驰良忠和王导告别以后,走到了谢怡婷面前,“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驰良忠此时表情很凶恶,脸上的肉有些抖动,而且眼睛带着很强的霸气,妈的,以为是个美女就了不起吗,敢来对老子指三划四的。
谢怡婷也是被宠惯的人,副市长李爽是她干爹,县里的李杰也让着谢怡婷,加上谢怡婷漂亮的外表,谁都会礼让三分,谢怡婷何曾听过别人用这种语气对她讲话。
驰良忠,一个小小党委书记也敢用这表情瞪着自己,谢怡婷心里自然不服气,本来就是一个二货,还玩儿自拍,傻逼一个。
“怎么不好笑了,你算什么呀。”谢怡婷比起了自己的小指头,“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儿,还真拿自己当成高级干部了,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烦。”
能讲出这话的人,显然是有些世面的,驰良忠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他不敢光天化日的强来,冷冷一笑,“爱怎么样是我的事情,关你这臭婆娘屁事儿,要么别看,要么滚蛋!”
“神经!”谢怡婷说完,扭头走开了,本来是来看笑话的,确影响了自己的心情,看来房广县真和自己的八字不对路。
谢怡婷逛完了整条街,这里确实太枯燥乏味了,还是离开吧,看样子苏扬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了,哼,耍脾气,来呀,自己可不怕你。
刚准备去县政府里开自己的车子离开,走了不到十米,谢怡婷吓坏了,四个陌生人突然钻了出来,手里都拿着一个盆子,盆子里装着什么谢怡婷并不知道,但她有种预感,一定是什么臭水、毒蛇之类的东西。
“啊!”
谢怡婷尖叫起来,但四人并没有害怕离开的样子,都将手里的盆子倾倒,盆子里装着黑色的墨水,一下子,谢怡婷全身都染成了黑色!
谢怡婷马上紧闭着嘴和眼,怕墨水进入自己的跟里和嘴里,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虽然是大人,但却是女人,女人遇上这种事情能不害怕吗,心里一紧张,眼泪马上便流了下来。
“怎么了?”一辆黑色奔驰开了过来,车上的人马上跑了下车,轻轻扶住谢怡婷,“走,我送你去把身上的衣服和裤子换了,谁这么缺德。”
谢怡婷虽然此刻闭上了眼,但她知道来人是谁,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听过,“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