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三针矜持的笑了笑:“药到病除现在还不敢说,不过对风湿病,老汉我还是有一些研究的。”
“那太好了,付老师您现在方不方便?要是您方便的话,我现在就领您上我家去。”一听付三针说对风湿病有些研究,林芷卉马上激动起来,连称呼都给换上了敬语。
不等付三针接话,吴小阳便笑道:“小林你也不要急,我把你喊过来,就是让付老师跟你去看病的。不过付老师大老远的过来,这中午饭还没吃呢,等吃完中饭,我就让他跟你去。”
林芷卉急道:“吴队,你还怕我家没有好菜招待付老师?我看也不用去外面吃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家,让我妈赶紧准备午饭,你们都上我家吃去。”
“好,好,既然这样,那老师您看?”吴小阳见林芷卉急的不行,便干脆打住,直接问起付三针来。
付三针点了点头:“行,救人如救火,我就先跟小林姑娘去看病。小阳你不是说中午约了人,要带雷子去见武警总队的领导嘛,我看你们就不用跟去了,你们忙你们的去。”
吴小阳是东山省人士,毕业于京师的人民警察大学。分配到魔都警察系统后,他苦干了十几年,这才升到刑侦四支队五小队的队长,虽然现在只是个处级干部,但他今年才35岁,还有无限上升可能。而且魔都警察局局长林向阳一直十分欣赏他,最近有风声说是林向阳有可能会再进一步,从魔都市副市长兼警察局局长升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警察局局长。这可是不得了啊,虽然级别没变,都是副部级,但从非常委进入常委,那权力可就大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吴小阳听到林向阳说最近风湿病又犯了后,便马上忽悠自己的启蒙老师付三针,让他到魔都来开个中医诊所,这一方面是为了拍领导马屁,一方面也是真心想就近照顾付三针。
吴小阳的母亲是从南河省嫁到东山省的,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因为嫌弃吴家太穷,所以跟别村的一个男人跑了,吴小阳的父亲绝望之下也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几十年没回来。
吴小阳是跟着爷爷女乃女乃长大的,当初在乡下的时候,为这事他没少被人嘲笑,幸亏付三针每次都会开导他,而且付三针的妻子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凭心而论,吴小阳对付家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前年付三针的妻子过世,吴小阳特意请了一周长假回去奔丧,而且披麻带孝,在灵前行子侄礼。
开始付三针并不愿意过来魔都,毕竟他年事已高,不愿意再东奔西走。最后他能答应到魔都来,还是因为付雷。付雷是付三针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的独生子,从小好武厌文,高中没毕业就去西北参了军,但现在部队转业不再包分配。结果付雷回到村里后,是地也不愿种,医也不想学。付三针对这个儿子看得太重,听到吴小阳说能够把他弄到魔都的武警总队去,这才答应跟着儿子一起到魔都来。
吴小阳点头道:“这样也好。老师您放心,雷子的事我保证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付三针站起身来,拍了拍吴小阳的手臂,他倒是想拍肩膀,可他够不着不是。
“小阳,尽力就好。无论如何,老师都领你的情。”
坐在沙发上的付雷却闷声闷气的来了一句:“爹,你不喝杯茶再走啊?俺闻着这茶可香呢,怕是别处喝不到。”
付三针不好烟,不好酒,平生只爱茶,付雷这么说倒也是有孝心。不过当着林芷卉的面这样说,只怕会让人家难堪。当即付三针便笑骂道:“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
林芷卉却笑道:“没关系,这茶叶我家里多的是,保证让付老师您喝个够。”
吴小阳也笑道:“雷子,哥这里的茶叶还是小林爸爸给的呢,你就别操心了。不过老师走了,这茶叶可要少放点,你又不懂品茶的。”说完便拿起一个镊子,把小茶壶里的茶叶镊出来一撮,幸亏这水还没烧开,这茶壶还是干的。不过他这样做,倒是把付雷给气的够呛。
付三针哈哈一笑,跟在林芷卉身后出了门,准备去帮林向阳看病。
正在审讯室里来回乱窜的胡不归,还不知道害他被抓的罪魁祸首,这时正在楼上美滋滋的品茶呢。
虽然林芷卉对付三针的卖相并不感冒,但吴小阳是她爸爸亲信的人,想必不会开口乱吹,所以林芷卉领着付三针下了楼,便直奔自己的宝来车而去,这时候小胡同学早被她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刚把付三针请上车,还没等她发动汽车,手机便又响了起来。
“付老师,不好意思啊。”
付三针摆了摆手:“小林姑娘,没事,你先接电话。”
林芷卉这才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来。
屏幕上,显示三个大字:‘应晓晨’。
林芷卉脸色一变,想了想后,还是接通了手机。
“林芷卉啊,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一道娇媚的女子嗓音。
“应晓晨,你找我有什么事?”
“呵,怎么我们的大美女心情不好嘛?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电话那头,应晓晨娇笑了起来。
“我心情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你有事就快说,没事我就挂了。”很明显,林芷卉和这个叫应晓晨的女人,关系不怎么样。
“呵,你这样对待老同学可不好哦。”
林芷卉柳眉一皱:“应晓晨,我这里还有正经事,没功夫跟你瞎磨唧。你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等等……林芷卉,你不要急,我现在正在魔都呢,晚上你有空嘛?出来喝两杯?”
“你在魔都?”林芷卉的脸色更难看了。
“呵,姚飞结婚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赶来参加了,怎么?你不欢迎我?”
林芷卉冷哼一声:“参加姚飞的婚礼是你的自由,我凭什么不欢迎?”
“呵,你火气还是很重嘛。我听说姚飞找了一个魔都本地女人结婚,所以这次特意赶过来帮他捧场,省得他以后嫁到别人家里去没地位。”
“应晓晨,你嘴巴能不能干净点?姚飞他没得罪你吧?当年那件事,要不是因为你的话,姚飞他也不会残废。”
“啧……啧,林芷卉同学,那事怎么能怪我呢?连学校都说是他自己的责任,根本就跟我没关系。再说了,我这次特意从京师赶过来帮他捧场,不就是念着同学情谊嘛。”
林芷卉冷笑道:“行了,我这里还有事,不跟你多说了。”
“我住在魔都锦江大酒店2121号套房,林同学,晚上我等你哦。”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拜访。”
挂了电话后,林芷卉朝付三针歉意地笑了笑:“付老师,咱们出发吧。”
付三针点头道:“好。”
宝来车驶出刑侦四支队五小队大院,疾驰而去。
在位于谨安区的一栋别墅内,一位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与付三针谈笑风生。中年男子相貌俊朗,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眉眼和林芷卉十分相似。此人正是魔都市副市长兼警察局局长,官至副部级的林向阳。其实林向阳今年已经50岁了,但因为他本身皮肤很好,加之保养得宜,所以看上去要比真实年龄小上5、6岁。
付三针果然有两下。
他先是简单问过林向阳的病情,接着又搭了搭脉,捏了捏林向阳的病痛部位,最后便拿出一盒银针,对着林向阳的患处扎了几针,你还别说,这不打针不吃药,林向阳的疼痛居然大大减轻了。
付三针虽然名声不显,但他祖上却是出过一位大国手,当年曾入宫做过乾隆的御医。而付家祖传的医术里,对针法和炙法都十分擅长,现在中医针炙是大热门,但真正掌握这门手艺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付三针原名本叫付三成,但因为他治病救人,一般三针足矣,所以十里八村的乡亲都不再称呼他的本名,而是叫他付三针。就连镇上警察分局户籍科的人,也在帮他办理身份证时,把付三成错打成了付三针。付三成也只能将错就错,从此后改名为付三针。
但要治好林向阳的风湿病,实非一日之功,所以付三针只是先通过针炙之法,疏通了他体内的经脉,让他不再那么疼痛。至于后续治疗,那还需服用中药再配合针炙之法,没有七、八个月时间的话,是根本治不好的。
付三针自然是如实告之,但他没想到,林向阳听到只需要七、八个月,便能彻底断根后,那是兴奋不已。要知道就算是西医,目前也无法彻底根治风湿病,而这风湿病的老毛病,是林向阳年轻的时候,有一年冬天跳到河里去救人,从而落下来的病根。至今这病已经困扰了他几十年,从京师到山城,从魔都到汉中,林向阳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名医,但没有一人能够跟他承诺,七、八个月包治好。
所以林向阳对付三针是越发热情起来,等他听到付三针说想要在魔都开一家中医诊所,林向阳便马上拍着胸脯保证,办证找门面这些事情,都由他来操办。
别看付三针穿的土里土气,但他胸中倒是真有才学,而林向阳也是儒生一名,虽然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但心里却还有一片静土,两人是越聊越投机,结果这都到了中午1点多,两人还没感觉到肚子饿。
直到林芷卉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大声叫道:“付老师、爸爸,开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