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张佳的家,一套不怎么豪华,也不怎么漂亮,但却充满家的气息的三室两厅。
“吱!~~~呀!~~~”
关才暂住的卧室木门,被轻轻的推开,张佳往身后看了看,见父亲在看着电视,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入了卧室。
关才看着这个妹妹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然后从床走下来,来到了妹妹的身边,轻轻的捏了捏她那粉女敕的脸蛋,接着敲了敲木门。
正在看电视的张佳的父亲,听到敲门声后,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张佳见状,瞪了关才一眼,然后立即就闹了一个大红脸,躲到了关才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偷偷的瞄着父亲,怕他会责怪自己这么晚不睡。
张佳的父亲是一个很体贴的男子,根本就没有流露出什么责怪的表情,反倒是淡淡的一笑,向关才投去了一个只有男人之间才能够明白的眼色,接着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电视。
关才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将木门给合,再次捏了捏躲在自己身后偷偷打量的张佳的粉女敕脸蛋,笑道:“你怕什么呀?”
“今天真是奇怪了!”张佳的心里在纳闷父亲为什么没有责怪自己,因此脸蛋被捏后都没有什么反应了。
“奇怪什么呀?”关才重新坐回了床,拿起床头的一本“厚黑学”翻了几下,找到签的位置后,问道。
张佳挠了一下头,笑嘻嘻的也来到了关才的床边,月兑掉鞋子后就立即蹦了去,将关才手中没握紧的给震落了床下,“嘻嘻,不告诉你!”
关才看着张佳这幅天真无邪的笑容,轻声的短叹了一下,然后也露出了一副大大的笑容,与她开始“玩耍”了起来。
说是“玩耍”,其实是他们小时候专门进行的“枕头战”,那个时候,关才每当想要睡觉的时候,妹妹都会偷偷模模的爬进来,然后跳到床抓起枕头砸自己,久而久之,这就成为了睡觉前的一种‘运动’。
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是关才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好不容于与妹妹重逢了,那么这种感觉也得重温一下不是?
“枕头战”进行了十多分钟,张佳终于将今天的力气全部花光了,累趴在床的左边,喘着大气。
“嘿嘿,知道哥的厉害了?看你以后还敢偷袭我不?!”关才将枕头放好,然后摆出一副很得意的表情对着累趴了的妹妹张佳笑道。
“哼!今天本姑娘不在状态,暂且让你得意一下,明天再好好的教训你!”张佳不服气的说道,但说完这句话后,就马睡着了。
看着很快就进入了熟睡中的妹妹,关才幸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并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侧躺着身子,就这么看着她,看着····看着·····
翌日。
“喔喔喔!~~~~”附近一些老爷爷或者老女乃女乃养的公鸡,很合时宜的打起了鸣来,太阳渐渐的从东方升了起来。
关才一整晚都没有睡,一直在看着这个漂亮可爱,温柔又活泼的妹妹,一整晚,他的心都是暖暖的。
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后,关才微微的揉了一下眼睛,然后用手推了推边的妹妹,提醒她该起床读了。
张佳最讨厌别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来打扰了,尤其是在熟睡的时候,因此关才推她的时候,她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但是当她听到关才的声音后,一种亲切而又幸福的感觉油然升起,眼睛顿时就睁开了,一副惺忪的模样看着关才笑了笑,然后才慢慢哟哟地爬了起来。
关才苦笑了一下,心中念叨妹妹还真的跟过去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的嗜睡,还是这么的慢慢吞吞的性子。
洗漱完毕后,关才在张佳父亲的惊讶眼光下吃了六个碗大的馒头后,便提出了要送张佳去学校的要求。
张佳的父亲要班,自然没有时间送得,关才这个时候提出来,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因此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至于张佳嘛,那就更加不会拒绝了,她甚至还巴不得哥哥每天都送自己去学,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丢脸”,但是幸福呀!
········
张佳的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因此里面的贫富差距太大了,自然也就分成了三个阵营,一个是贵族倒贫民阵营,一个是贫民搏贵族阵营,还有一个就是中立阵营了。
张佳家里算不有钱,但也算不贫民,之所以进入这家学校,是因为他的父亲觉得这家学校的师资力量比较强大,再加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超过了这家学校的录取分数线一百多分,自然就被招了进来,还免了一年的学费。
尽管是免了一年的学费,但是本费,餐费,兴趣活动补习费,七七八八的费用加起来,也相当于普通中学一年的学费了,这样吓人的费用,着实让一大批家长望而却步了。
其实······这就是教育界的悲哀啊!~~~
关才与张佳来到学校门口后,关才一袭白色长袍的另类打扮,加他那迷人帅气的刚毅面孔,以及冷漠的眼神,瞬间就迷倒了一大片花痴。而张佳则有点‘弱’了,不是因为她不够漂亮,而是因为大部分人已经对她“审美疲劳”了,当初她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其吸引力丝毫不弱于关才,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目前她的杀伤力也只能够对新生有效了,那些老生,虽然欣赏还是欣赏,但不会有之前那么夸张了。
当然,男人嘛!总会抱着一种对美女的“龌龊”思想的。
这不,就有很多人将张佳身边站着的那个帅哥当作了她的男朋,甚至还有的人在小声议论说关才肯定是个富二代,把张佳给包了下来,说张佳是个金丝雀。
关才的耳朵尖,自然听到了这些议论声,虽然很不爽,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总不能在妹妹的学校门口教训这些小子?到时候要真动手了,估计就给妹妹招来麻烦了。因此,他也只好选择无视了。
把妹妹送到学校的教室门口后,关才当着教室里的那群男狼投过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对着妹妹叮嘱道:“好好读啊,不要开小差噢,尤其是不要理那些男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什么的,现在这个年纪的男的,思想还不够成熟,最多最多也就是嘴巴讲一讲罢了,真正的行动却是做不出来的!”
关才的声音不算很大,但也让教室里面的那些男生听得很清楚了,顿时间,那群男生中就有几个很不满的声音响了出来,要不是看关才个头挺高大的,自己有可能不是对手,否则早就砸凳子了。
男人嘛,无论年纪多大,在乎的不就是一个面子嘛?都到教室门口来这么诋毁面子了,能不生气才怪了。
关才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看着那群男生敢怒敢言,但不敢动手的样子,不由得轻蔑的笑了笑,随即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准备离去了。
张佳则踏进了教室门口,看都不些男生一眼,径直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没过多久就响起了课铃声,那些愤怒不已的男生也只好按捺了下来,毕竟晨读课都是班主任在守着的,而他们班的班主任还是政教处的,要是闹不好弄一个处分,罚个什么款就不好了,丢钱是小,丢脸是大呀。
关才出了学校后,刚一走到马路边,准备拦的士的时候,忽然在马路的对面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你TD会不会开车啊!要是撞到了老娘,看你怎么办!快快快!赔偿老娘的惊吓费!!”只见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的士的挡风玻璃,“气势非凡”的大叫着。
“泼妇”关才的目光被这个中年妇女的叫闹声吸引了过去,打量了她一眼后,心里便给这个中年妇女做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那个泼妇叫了约半分钟,见里面的司机没有出来后,突然就开始发飙了,用力的猛拍着的士的车盖,边拍还边吼着粗俗恶心的话。
市井泼妇就是如此,你越是显得软弱一点,和气一点,对方就越得寸进尺。
这还是没有撞到她的前提下,要是真的撞到了,那可就不知道会闹出个什么地步来了,说不定会变成“天翻地覆”也有这个可能。
天朝的“泼妇”,其战斗力比天朝的城管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才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坐在的士中的司机,可这一看,他的眼神顿时一亮,脸立即浮现出一副欣喜的笑容,随即便冲了过去。
关才来到的士边,不轻不重的敲了敲的士的挡风玻璃,将坐在车里面的司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的士司机见到半蹲在挡风玻璃外的关才后,也流露出了跟关才一样的欣喜表情,接着便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的就给了关才一个熊抱。
“兄弟!听说你被通了,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你呢,怎么?现在没事了?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出来溜达了?”的士司机抱了一下关才后,就轻轻的松开了双臂,语气中带着担心与激动的说道。
“呵呵!也不看看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事!你还是先把现在的事情处理好,呆会咱们哥俩好好的去喝几盅!”关才笑着挥了一下手,然后指了指仍旧在拍着车前盖,大声叫喝着的泼妇。
“行!”的士司机应道一声,然后测过身子来到了那个泼妇的身边,神情顿时就变得很是凶悍,“他妈的你再敲一下是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骨头给拆了炖汤喝?!!”
说罢,他还微微的揉了揉指节,发出了一阵类似于炒豆子的声音。
那个泼妇见到这个的士司机这么的凶悍,手中的动作顿时一滞,低声的骂道了几句,瞪了几眼后,就拿起随手丢在地的菜篮子,狼狈的溜走了。
关才苦笑了一下,这个家伙,这么多年没见,一遇到事情居然还是这样处理的,唉!~~~~太弓虽了。
“走!”的士司机解决掉泼妇后,便转过身冲着关才得意的一昂头,然后坐进了的士中,对着关才说道。
关才笑着点了点头,不快不慢的坐进了的士内,接着的士扬起了一圈的尾气,驶远了。
五色餐馆。
一家家常菜炒得挺不错的餐馆,是的士司机这种中下阶层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关才是第一次来,但是吃了一个辣椒炒肉后,顿时就爱了这里的味道,太家常了,太怀念了!
“好吃?”的士司机对着坐在关才的对面,看着他正对着那盘辣椒炒肉狼吞虎咽,笑着问道。
的士司机姓陈,名成成,是湖城的本地人,从事的士司机这一行业也有五个念头了。那个时候,关才要么是在坐牢,要么是在被警察或别的人追杀,又或者是追杀别人。因此他们也有些念头没见了,关才与成成是在十多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的关才刚刚离开孤儿院,还没有被那个组织给抓进去。
有一天关才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几乎是快要到死的地步了,一个年纪稍微比他大一点的小男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给了他两个热腾腾的馒头,和一杯牛女乃。
正是靠着那两个馒头和这一杯牛女乃,关才才挺了过来,才活到了现在。因此,成成也算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关才是一个极其念恩的人,从那天以后没多久,关才就被抓入了一个杀手组织,等他有了一定的实力后才重新联系成成,那个时候的成成差不多忘记关才这个人了。可尽管如此,成成还是成为了关才的兄弟。
只是好景不长,关才一次出任务出了事后,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涯,这一逃亡就又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
听到兄弟成成的问话,关才将嘴巴的一块肉末刁进去后,然后看着对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吃!”
“好吃的话,那就听我讲一个故事?”成成忽然说道。
关才见成成的表情变得无比的认真,自己的神情也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拿起桌的一块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点了点头,“说,我听着!”
成成笑了笑,笑容很苦涩,很悲伤,随即就开始讲起了埋藏在他心底长达五年的故事。
五年前。
某机场。
“你还是要走吗?”男孩问道。
女生点头,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嗯!”
“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男孩继续问道,不是不想跟女孩一样抹眼泪,而是已经流干了,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为了面子才赶来机场问这么一出话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然后咧开了嘴角,笑靥如花,“对不起,你适合我,我不适合你,生活逼的。”
男孩一开始没有懂,只不过装作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也回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没人知道,他转身的动作是那么的艰难,那一刻,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五年后。
还是那个机场。
一辆的士停了过来,车窗缓缓打开。
“嗨!好久不见,没想到真是你,刚开始我还不敢认你呢!”男孩此刻已经是男人了,留了他之前一直不喜欢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沧桑,只不过眼神中却时不时的会闪过狡黠。
也许是多年未见的缘故,有了一种陌生。
女孩也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大方得体了,言简意赅的笑了笑,道:“是啊,好久没见,你还好吗?可以捎我一程吗?”
“挺好的,当然可以啊,车!”男人想了想,最终没有走下车为女人开门,只是笑了笑,笑容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苦涩。
女人也没在意,直接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看到车窗那的一个小铃铛后,女人的脸色猛地变了变,眼睛好像红了,死死的咬着嘴唇,拼命又拼命的没有流出眼泪来。
男人也看到了女人行李箱的一块手巾,眼睛也红了,从衣衫口袋中掏出了一包软白沙,抽出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消灭了半根。
“不介意?”男人忍着心痛的感觉,看着烟飘向了女人的位置。
女人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介意。”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
“呵呵!”男人将剩下的半根烟丢了出去,乘没人发现,急忙带着女人离开了。
目的地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一回,男人倒是有些绅士风度,帮他把行李箱从车后箱中取了出来,并帮他推入了酒店的大堂。
本来这一切是可以交给行李生去做的,可男人不知道为何亲自做了。
也许是穿得简陋了点,被几个身穿名牌,很有范的男女多瞧了几眼,眼神中好像有“鄙视”的味道。
又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从七年前当的士司机开始,这样的眼神就受多了,久而久之。
拿着行李箱到了“0306”门被女人打开,回过头接过男人手中的行李箱,“谢谢!”①
好陌生的两个字,让男人的心里猛地一紧,苦笑了一下,“不用谢,我先走了。”
他没奢望对方会给自己一个联系方式,也不敢主动去问。
转过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女人突然喊住男人。
男人脚步一顿,回过头,微笑着道:“有事?”
“谢谢!”女人再次说了一声,不再那么陌生了。
“呵呵,不用谢!”男人愣了几秒,随即咧开了嘴角,两颗大大的门牙展露在外,非但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倒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你还是没变!”女人看着男人一高兴就漏出来的标志性笑容,感慨的道。
“是啊,可你变了。”男人也感慨了一声。
“进去坐坐吗?”女人没有在那个话题多做纠结,指了指房间,盯着男人那张自嘲的笑脸,问道。
男人想了想,想要摇头的,可却回答出了一个:“好的。”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应有尽有,女人帮男人了一杯咖啡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
男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将咖啡拿起来,而是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喝不惯。”
“忘了,你不爱喝咖啡的,以前也是。”女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将咖啡拿起来走到了卫生间将它给倒了,换了个杯子,换成了清水。
男人笑了笑,接过清水一口饮干,“谢谢,我想我该走了。”
女人的神情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犹豫,“呃········今晚别走了好吗?我很想你,五年来都很想你,别走了好吗?”
“这句话好熟悉!”男人苦涩的笑了笑,艰难的转过了身,“当时我也说过,可是·········”
话没有说完,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那杂牌手机有一点不好,就是另一边讲话,这一边都听得清清楚楚,“小四,你把车开到哪里去了啊?我要你去接的人你接到没有,你还想不想干了啊?!!!”
“老板,对不起,我这就赶过去!”男人说完,挂机,歉意的对着女人一笑,然后走到门口换了那双解放牌胶鞋。
女人突然从他的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的眼角红了,把女人箍紧自己腰的双手给用力扯开,有些自卑的笑了笑,“你都看到了,其实你当时说的没错,我适合你,但你不适合我,这操蛋的生活真的把我给了,呵呵。”
女人蹲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用指甲扣着自己的胳膊,直到将皮扣烂,流出来鲜血。
男人不忍,心痛的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对不起!”
拍了拍女人的后背,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打开房间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女人光着脚丫追了出去,然而男人却在她的视线内慢慢的消失在电梯里。
“呵,真可笑!原以为努力五年就换得回来,我真可笑!”女人自言自语着,好像丢了魂魄似的,一步一晃的回到了房间。
女人将被子蒙在了脑袋,接着就开始放声大哭,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男人开着的士重新回到了机场,一个等候多时的顾客将他骂了一顿,只差没动手了,要不是男人说了一大堆好话。
车窗外的月亮变暗了,男人叹了一口气,低声嘀咕了一句:“操蛋的生活!”
随后就开着的士消失在夜幕之下了。
故事结尾,但却没有划句号。
关才听后,神情有点黯然,而成成这个大老爷们竟然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