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一色几乎是以逃跑的方式离开XPowe“s原因无他,只因害怕被仁司逮住。
她好气他,甚至气到在他对自己说“嫁给我吧!”时,想狠狠揍他一拳。
他为什么要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让她为难、让她拒绝他、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尴尬?
她走在路上,一个人嘀咕着,“臭仁司,笨蛋,笨死了。”
突然,路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嘿!”
她一怔,停下脚步,往声源处看去,一辆她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跑车以极慢的速度行驶在路边,而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及时出现解救她的丸谷让志。
虽煞他今天凑巧的为她解了围,但他依旧是她的头号敌人。
“干么?”虽然不是真的想用这种态度对他,但她却己习惯了,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么思付着,不由得也有几分的懊恼。
“你要去车站?我送你一程。”他降下车窗,对她说。
“不用。”她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一脸“本小姐就是不要”的表情。
“你在等谁吗?”他微整眉头,语带试探地问:“难道是在等米冈先生?喔对,我刚才看见他走得很快,大概再一分钟就能追上你了。”
闻言,她立刻老实的露出惊慌的表情。
仁司快追上她了?喔不,她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仁司。
她想也不想的走向他的座车,“开门。”
让志身子一倾打开车门,她飞快的钻进他底盘超低的小跑车里,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快开啊。”她瞪他一眼催促。
他笑了笑,脚轻踩了一下油门。
“是我的错觉吗?”他瞥了她一眼,“你在躲他?”
这不是他的猜测,她是真的在躲米冈,他感觉得到。
为什么?米冈的求婚让她困扰,还是她对他并没有那种感情,只想跟他做一辈子的朋友,而不是成为他的妻子?
不知怎的,察觉到这件事之后,让志郁结的胸口突然有种舒畅感。
“我干么躲他?”她因为被说中心事而懊恼。
“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没好气地嘴硬不承认,“你少自以为是了。”
让志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这么说,他向你求婚没让你感到为难或困扰?”她一惊,羞恼的瞪着他,“你这人真差劲,居然偷听别人说话?!”
“你们在公众场所说话,我哪算是偷听?”他唇角一撇,像在打采八卦消息或是内幕般的追问:“你不喜欢他?”
“谁说的?”她白了他一眼。
她当然喜欢仁司,因为仁司一直很照顾她,只是这种喜欢不是爱情。
她没办法因为这样的喜欢而嫁给他,因为仁司在她心里不是那样的存在,而她心底也从来没有那样的憧憬。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他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
“关你什么事?”她语气不好的道,不喜欢被他追问这种事。“谁说女人非嫁不可,我自己生活不了吗?”居然说她老大不小?可恶。
“我相信你确实是不需要男人也能好好活着,不过……这样不寂寞吗?”
她像是听见什么火星话般,奇怪地看着他,“寂寞?只有闲闲没事干的人才有时间觉得寂寞。”
哼,她忙死了,才没时间感到寂寞咧。
“虽然你像男人一样粗鲁,不过毕竟还是女人吧,而且……”他笑睇了她一眼,“其实你长得不难看。”
长得不难看,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揶揄她啊?
“没有人追过你吗?”他问。他在升上高中后便没再听说过她的消息,毕竟他们的生活圈子不同,也没有共同的朋友。
“追我,那个人想死吗?”他一定是在消遣她,看她这副“生人勿近”、“误闯必死”的模样,也知道没有男人敢靠近她。
他忍不住笑了,“何必把自己说成这样?仔细看的话,你还挺可爱的。”
从前她凶巴巴的样子让他超怕受伤害,而现在,他觉得她耍狠的模样很有趣。
她真的是那么野蛮、凶悍的怪力女吗?还是这只是她的保护色,是为了掩饰什么而故意表露在外的假象?
“你说什么?”可爱?他疯了,居然说她这样很可爱?
从没有谁说过她可爱,就连仁司都不会用这两个字形容她、赞美她,除了包容她所有缺点的爷爷。
但真是怪了,怎么被他说可爱,她竟心跳得这么快,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见她这副模样,他趁机追问:“你没喜欢过谁吗?你也不是一出生就是二十八岁,一定经历过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年纪,应该有过喜欢的男生吧?”
喜欢的男生……她有吗?
“在我的成长岁月里,男生只有两种,想揍我的,还有我想揍他的。”她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就是她想揍的那一种吗?说真的,让志从不觉得自己被她欺负,只觉得自己被她嫌弃、瞧不起。
“男生会特别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女生,你该不会也是因为喜欢某个男生而特别针对他吧?”他不禁这么问出口。
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因为喜欢某个男生而特别针对他?她想反驳,但突然间,当年那个四眼饲料鸡的身影清楚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陡地一惊,情绪莫名的翻腾起来。
“我才不喜欢那个四眼饲料鸡呢。”她低声咕味着。
在密闭的空间里,他清楚的听见她说的话。四眼饲料鸡,她说的正是他,要不是如今他心脏己经够强,还真会因为她这句话而心灵受创呢。
“四眼饲料鸡?”他不动声色地企图引导她说出对自己的看法,“听起来很弱……”
“没错,他是个超级弱鸡。”
弱鸡就弱鸡,说什么超级弱鸡?这简直就像骂人家是笨蛋加三级一样,让志不悦地皱眉。
“看来你好像很讨厌那个超级……弱鸡。”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我看不惯他老是扮好人,被欺负了也只会傻笑。”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同学们总是占他的便宜,要他帮这个、做那个,而他就呆呆的照办。”
呆呆的照办?他只是与人为善,做些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
帮同学跑腿买吃的,是因为他刚好也要去。
非他值日时愿意替同学倒垃圾,是因为他想去跟在垃圾场敖近出没的那只黄狗玩,就顺便倒一下。
他才不是呆,绝不是。
“他真的懦弱到很碍眼,很欠揍。”她眉心一拧,“每次看见他用那种小狈般的乞怜眼神看着我时,我就觉得火大,然后……我就忍不住想扁他。”
是啊,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畏惧她,只有他……他总是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他不怕她,他看得见她藏在心底的那个胆小表。
喔,老天,难道她是因为这样才恼羞成怒的扁他?
“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只是想得到你的认同跟接纳?”
没错。当时的他不是因为害怕而讨好抛,是真的想成为她的朋友,只是希望她能喜欢自己。
喜欢?慢着,他一切的改变及努力都只是为了让一色喜欢他?曾几何时,他对她有着那样的期待?
让志以为自己尽金力改变只是因为好强,不容她践踏自己的自尊心,但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吗?
直至今时令日,他看见她时的亢奋激动、莫名的想跟米冈竞争、毫无道理的想掌控她的一切,竟不是因为想证明自己己经变强,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是喜欢她?
“你……觉到自己居然跟他聊了这么多,一色有些尴尬。
她从不跟人分享这些事,即使是跟从小一起长大的仁司。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跟他坦白这些事,她是哪条筋不对劲了?
不行!她不敢再继续深究下去,谎忙想逃避,想赶快离开他的车。这么想着,她往窗外一看,猛然一惊,不知何时,他们己超过车站很远、很远。
“喂,车站过了!”她焦急地嚷嚷,“快绕回去!”
“不要。”看着眼前的她,惊觉到自己对她的情感,让志激动了起来。
一切都明朗了。他终于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他居然一直没发现,自己将她的照片放在皮夹里,不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变强,而是因为不想忘了她。
他绕了这么一大圈,这些年来孜孜不倦的变强,只一心想让她对自己改观,却始终没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错过了许多年,如果早点知情,他肯定会更早来找她。
她一怔,狐疑的看着他。
这家伙有什么毛病,刚才跟仁司对打时被K到头了吗,竟然不让她回家?!
让志瞧她一眼,在她发难前道:“我要直接送你回家。”
“啥?为什么?”
“因为我高兴、我爱、我想。”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