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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壁上的幻影之中已经全是黑色的烟雾了,里面发生什么事根本就看不到。或许那黑木老人的木棍已经将那石世黎打在了地上,又或许石世黎的短剑已经刺穿了黑木老人的身体,但是否真的是这样却无从得知。黑色的烟雾在面前翻滚着,而石壁前的两人看着这一切却不知什么好。
两个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这石世黎也不输于那黑木老人吧。白衣男子看这样子已是难分输赢,伸出手掌朝那幻影招了招,就见一道蓝光从那黑云里蹿出,“嗖”的一声落到了他的手心,那男子将那蓝光收回袖中,扭头看着那女子。
女子双手结印,将那石壁上的蓝色幻影收了,回头看着那男子道:“怎么了,认输了?”男子笑了笑:“不是,今日胜败已难定论,明日再来过吧。”女子冷笑一声:“打不过了就跑吗?”男子眉头一皱道:“这幻影之中已是一片黑暗,胜败已是难有定论,况且,我这黑木老人乃是震动天下的人魔,你那石世黎不过惊世之妖,瞬息即灭,如何能与我这黑木老人相。”
“你这话却不对了,刚才你也是亲眼所见,那黑木老人虽是厉害,却难从石世黎手上讨取半分便宜,若要下去,成败实难预料,况且黑木老人已届古稀之年,而石世黎正值年盛,若过得数百年他岂是石世黎的对手。”
男子却不看她,双眼透过洞门看着外面的天空,道:“谁胜谁败,孰强孰弱,我想天下自有公论,今日你我却是不必再争了。”女子怒道:“你”只了这一个字竟又不出话来。不错,世人多有流传这黑木老人毁天灭地的本事,心中早已认定这黑木老人的法力胜过六界之中的许多高人,而那石世黎,只不过是一刚刚入世的少年,其强大的法力还未施展,便被六界中人扼杀了,世人连其名字尚且不知,更何况是他高强的法力,世人更是没有见过了。若让天下人评定起来,这石世黎实是毫无胜算。
但白衣女子无论如何是不想输给那男子的,刚才虽见石世黎与那黑木老人难分高下,但若真起来她心中实无把握,只是嘴上强硬道:“哼,一个黑木老人就把这六界之中的神宫鬼府搅了个底朝天,石世黎若是存活于今,只怕这神界鬼界早已不存了。”
男子知她不肯输了半分,却开口道:“什么石世黎,不过一偶然得道的山野子,你也不过嘴上强硬罢了,徒为那无知少年受这份气,我却是不和你争了,咱们明日再过吧。”那女子闻言,心中一股怒火升起,翻掌之间,手中已多了一支一尺来长的毛笔,甩手朝那男子划了一道。
那男子见她伸笔划了过来,知她已恼怒之极,不敢再惹她,她那笔上射过一道极强的蓝色厉气,他不去接它,就势跳出了石洞,那女子看着他跳了出去,恨恨的骂了一句,她扭回头看着那石壁静静的发呆,想起刚才那男子的言语,她抓着毛笔的手不觉又紧了许多。
而此时站在那石柱后面的石世黎心里却不能平静了,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看到了,他们什么也都听到了,这又让他想起了自己一千年前的所做所为。不错,一千年前他还是一个少年,很多事情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他总是想自己喜欢的便也是别人喜欢的,自己不喜欢的别人也会不喜欢,他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别人并不认同的事,最后终于招来别人的围攻,以致最后在葫芦里困了一千年。
这一切是他在那葫芦里受着煎熬时他就已经想过了的,可是今天当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魔头,叫他人魔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他的身子伏在那石柱上不住的颤抖着,心中竟隐隐的升起了无穷的悔意,那种内心深处的悔意变成了一种力量的爆发,他的手指紧紧扣着那石柱上的石块,恨不得将它们扳下来。
他的头抵在那石柱上,竟用力的朝上面磕着,浑然不觉疼痛,也许心里的痛更重一些吧。他正在那里物我两忘这时,一双穿着白鞋的巧玲珑的脚出现在他的身边,同时柔和的火光落到了他的身上,他猛的醒觉过来,那女衣女子还在外面。
他猛的抬起头,就见那白衣女子正站在他身边看着自己,心里却是吃了一惊。当那火光落到他的脸上,那女子看清了他的容貌,却更是吃惊。她看着眼前这个人,竟有些不相信似的,瞪着一双妙目,吃吃的道:“你,你是石世黎?”石世黎见被她发现了,见她发问,却不知该不该回答,只好不作声。
那白衣女子似乎还未从那震惊中反应过来,在那自顾自的道:“你,你怎的到了这里,这,这都已经过去一千年了,难道,难道你就没去投胎吗,对,对,你是人魔,你怎么会去转世呢,你自是被投入到那地狱之中,受那万年的煎熬,明白了,明白了,你是刚从那地狱中逃出来,对不对。”她一个人在那自问自答,眼睛时不时的看石世黎一眼,却不待石世黎话,随即又转开了。她只当是石世黎被关入了那十八层地狱之中,今日却是从那地狱中逃了出来。
她在那言语了好一会儿,心中方始安定下来,看着石世黎不住的打量他。是他,是他,错不了,刚才出现在那幻影中的就是他,真是没想到,当我还在那用法力幻化他时,他却已经藏在这里了,难不成这是天意所定。
她看着石世黎的身体,果然只剩下一具魂魄,心中的想法更加确信了,又想他定是被这鬼都王城的禁制所制,出不得城去,今日我不如助他一臂之力,也好让世人知他的厉害。她心中这般想,一个异的想法却在她的心中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