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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只厉鬼顺着石世黎的脚爬了上来,他们可不是爬上来那么简单,顺着他们爬过的轨迹,那一排尖利的牙印留在了上面,从石世黎的脚面一直漫上了他膝盖,那种痛苦着那牙印直入石世黎的心髓,但更可怕的是,那些被牙齿咬过的地方,那些掉下血肉的地方,竟又快速的长出了新肉,那受伤的地方又很快的复原了。
这些就是石世黎刚刚在那河水看到的境象,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在他自己的身上发生了,那种损毁了又再次修复,似乎离开而仍然绵延在体内的痛苦连续不断。那不断出现的血印已经爬到了膝盖,石世黎的脚已经踹不到他们了,这些在忘川河里等待了数千年的厉鬼们,今日终天见到了到嘴的美味,他们怎么会轻易的松口呢?
石世黎已经变的十分慌乱了了,伸手将爬在膝盖上的一只厉鬼抓了下来,那厉鬼却也是十分厉害,回头一口,张嘴朝石世黎的手掌咬了下去,那一嘴的利齿狠狠的咬向他的手指,就见石世黎的指被齐齐的咬了下来,石世黎痛叫一声,猛的甩手将那厉鬼扔进了那河水里。那家伙竟伸掌拨开水面,“嗖”的一下蹿进了水底。
石世黎将那手掌拿到面前,就见那断掉的指处虽无鲜血外流,但那痛苦却是非寻常。伴随着那一阵阵刺心的疼痛,那断指处的骨头却是慢慢蠕动,不断的向外延伸出来,那断指竟也慢慢的复原了,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那种钻心的痛苦却是更甚了十倍不止。
受伤的时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复原却是更加的让人痛不欲生。可是石世黎却来不及为这种痛苦感到震惊,因为新的痛苦正顺着膝盖传上来,那些厉鬼正乘着石世黎痛苦的抬手那一短暂的瞬间快速的向上爬来。石世黎顾不了那许多了,伸手将那些厉鬼一只只的抓了下来。
他的手掌快速年挥动,那些厉鬼们被他一个个的扔进了河水中,虽然他的手掌不断的被损害,但他只能忍着。划船的那人看着他忙乱的样子,嘿嘿的一声冷笑:“子,知道这河中厉鬼的厉害了吧,忘川河水,厉鬼百万啊,呵呵。”他只是这样冷笑着,石世黎的死活他可不管,划船,他的工作就是划船。
石世黎没有时间却顾及划船的人和奴甲在干什么,那些爬上来的厉鬼已让他自顾不暇,他的双手快速的挥动,将抓到手的厉鬼全都扔下了船。没想到那人一船槁下去竟搅上来这许多厉鬼,石世黎已经抓了不下数十只,他的手还在自已的膝盖上狂乱的抓着,可是奴甲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
石世黎也感到四周出的安静,他感到有一道目光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看着自己,那道目光不是冰冷的,可也不是温暖的,他到底是对自己满了敌意还是友善,石世黎竟一时无法判断了,他只知道那目光离自己很近,他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膝盖上的厉鬼还在爬动着,顺着他的腿就向上蹿来,虽然那些痛苦还在继续,可是石世黎慑于那道目光竟不敢去拨弄他们。奴甲紧张的看着他,他的嘴唇都紧张的颤抖起来了,将要发生的事他都不敢去想象了。
划船之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侧着身子看着石世黎,他见到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他在这忘川河上划了数万年的船,什么样的魂魄没有见过,法力多高的灵魂没有领教过,可是今天这样的景象他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石世黎,眼中充满了诧异之色。
石世黎也看到了,他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正怪看着自己的两个人,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肩头,他一下子找到了那个目光的来源,那个没有敌意,没有友善,没有寒冷没有温暖的目光,一只厉鬼正静静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他离他的咽喉如此之近,张口之间便可喉咙尽断,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石世黎突然间看到这样一个厉鬼离他如此之近,大吼一声,挥掌将那厉鬼拍了下去。那厉鬼见石世黎的手掌拍来,身子竟是不动,直直的被石世黎打了出去。那厉鬼身子却是飞向了那忘川河,可他的眼睛却是仍然盯着石世黎的脸一动不动。那个眼神虽然仍是不冷不热的,可是石世黎却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不舍之意。
石世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它仍然完好如初,那个厉鬼没有咬他。这时,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腰部传来,石世黎低头看去,却见那几只厉鬼已经越过他的膝盖,爬到了他的腰间,他连忙伸手将他们抓了下来。
划船之人看着双手不断挥动的石世黎,又扭头看了看那只厉鬼掉落下去的水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继续划船。
过了许久,石世黎终于将身上的一只只厉鬼取了下来,那些被他们咬伤的伤口还在慢慢的复原着,疼痛还在继续。奴甲看着他月兑离了险境,竟不自禁的松了口气,石世黎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回去没有办法向老头交代。
划船之人没有回头看石世黎,他只是轻笑道:“子,怎么样,这忘川河里的厉鬼可好对付?”石世黎双脚踩在那船底的骨头上,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听到那个问他,他不屑的道:“不过如此。”
“哼,嘴硬。”那人冷笑一声:“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石世黎未及答话,奴甲却抢先道:“不可,不要再戏弄他了,他若有什么意外,会误了先生的大事的。”那人回头看了看石世黎,不再话,挥槁将船朝前划去。忘川河的河水被慢慢荡开,船已经过了这河的中心,烟雾还在水面上漫着,两边的河岸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