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8
冬木市,南面背山,北临大海,是个自然环境丰富的地方都市。
纵贯市内南北的未远河,是城镇东西的分割线,河的东面被称为新都,是重新建设的工商业地区,河的西面是深山镇,这里则是古老房屋林立的住宅街。
柳洞寺,圣杯降临的最佳地点之一,位于冬木市西南的山,圆藏山,可说是流动于此地的魔力的中枢,其地下存在着巨大的空洞,亦是大圣杯的设置处、最初的圣杯降临的地方。
在圆藏山的地下存在着巨大的空洞。这个地方被取名为龙――灵脉的异名――所栖息的洞穴,即“龙洞”。
也是兴建在山上的“柳桐寺”名字的由来。
蒜臼状的岩石表面画着巨大得骇人的魔法阵,这就是作为圣杯战争真正核心的大圣杯,别名“天之杯”,坐镇于阵的中心部的是“冬之圣女”羽斯缇萨,200年前,将自己的身体当作大圣杯的中枢来献出的爱因兹贝伦的女人。
这个总耗资五十亿日元的巨大寺院,是与新都中心大厦计划一起,被称为冬木新都、旧都开发最有标志性象征的建筑。
占地面积六千六百平方米、建筑面积四千七百平方米,是地上两层,地下一层的混合式构造,二层式寺院能容纳三千余人,建筑名家的古老设计,使这座现代化的寺院犹如古代神殿般壮丽雄伟,可以从这里看出冬木市进行新都开发的雄心壮志。
然而,完成的只有外观,为了落成典礼,现在正在进行着内部装修.不过,真正投入使用是更遥远的事,除了最低限度的安全措施,连供电设备都没安装,在没有工作人员的深夜,这座清洁壮丽的建筑就成为了一个漫溢着无人的静谧,飘荡着异样的非现实感的空间。
当然,市内建筑计划里并没有考虑魔术的因素,柳洞寺的建筑场地选在冬木最新的灵脉上,完全是偶然——换一种看法,能够招致这种罕见的偶然,也是由于这个地方具有灵脉的特异性。
言峰绮礼站在寺院的屋顶上,表情平静地看着自己发射的魔术信号在夜风中飘散着烟雾的样子,侵入这座没有像样警备的建筑,只需把锁弄坏就可以了,仪式的筹备和迎击的准备都已做好,接下来,只要坐等被信号吸引来的残敌。
战斗临近,他却不动声色,对代理人而言,不需要对流血的预感产生亢奋,也无须为了缓解紧张情绪而说笑,他们具备了作为神意的工具的彻底条件,仅仅带着完成任务的平常心奔赴死地,这种长年的钻研,使绮礼能表现出临床医生般的冷静和无动于衷。
可是——
“哼,今晚的你还是这么一副冰冷的嘴脸啊,绮礼。”步法舒缓地走上屋顶的archer揶揄道,绮礼的内心苦笑起来。
这张和平时一样毫无表情的脸,在洞悉一切的英灵看来是什么样的呢。即使是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感情起伏,也无法逃过英灵的眼睛。
尽管开始的时候心绪产生了动摇,但绮礼现在已经习惯了,是吗,原来自己是这么冰冷的啊——他只是像对待别人的事一样了解自己。
才从夜晚的街市上回来的英雄王仍然穿着奢华轻佻的休闲装,深红的双眸中残留着享受的余韵,完全没有战斗临近的紧迫感,不过,对于这个英灵而言,外表和内心是不可能分离的,围绕圣杯的决战,在他看来也只是如同玩耍一般。
“接下来要我怎么做,绮礼?只要等在这里就好?”一个指令就有可能让archer对master的资质产生疑问,明确地知道这一点的绮礼在思考了一阵之后,摇了摇头。
“如果在圣杯附近解放你的力量,仪式就会陷入危险之中,想玩得尽兴的话,就主动迎击吧。”
“唔,好吧。不过,如果我不在的时候这里被袭击,你打算怎么应对?”
“让assassin拖住敌人,我趁机将你召唤回来,那个时候就要借助令咒的力量,你不会介意吧?”
“准了,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圣杯的安全,今晚的我不会手下留情,这狭窄的小寺院也许会被完全摧毁。”
“那是最坏的结局,不过,那也是命运。”绮礼干脆地点点头,archer却眯起了眼睛;
“绮礼,看起来你似乎明白了战争的意义,不过,现在仍然没有想寄托于圣杯的愿望吗?得到了奇迹也没有任何希望?”
“没错,那又怎样?”
“虽说还未完成,但‘器’已经在你手中了,现在的话,也许会受理夙愿的‘先约’哦。
“……哼,原来如此,你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在圣杯降临的同时,奇迹立刻发生是吗。”
绮礼毫无兴趣地叹了口气,沉思了一阵,结果,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是没想到愿望,硬要说的话——希望最后之战中不会有无关的人捣乱,无奈的是,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附近的居民却也不少,可以的话,我倒很想在没人的地方痛快地决胜。”
听到这完全无趣的回答,吉尔伽美什不屑地说道:“唉,你藏在心中的东西,只有从圣杯附近推测了。”
结果,尽管这两个人比谁都更靠近圣杯,却比谁都不在乎它,对他们来说,比起得到圣杯,驱逐为它而聚集的人更有意义。
“——啊,还有,如果恩度奇和saber在我回来之前出现。”临走之际,英雄王突发奇想般地停下了脚步。
“到时候,就让assassin暂时陪她玩玩,之所以留下那几百个垃圾的命,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明白。”
*******************
爱丽丝菲尔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意识无限鲜明,却无法条理清晰地思考。
看来,浑浊而失去意义的,并不是她自身的精神,而是她所在的世界。
许多景色在她眼前飞驰而过,看着这些景色,只会涌起无谓而难以承受的悲伤和空虚。
眼中映出的景象,全部都与欢喜和幸福无缘,只是在这一点上共通的,杂乱景象的万花筒。
有痛苦,有屈辱,有遗憾的怨恨与缺失。
流血与焦土、背叛与报复,费尽心力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代价高昂的徒劳连锁。
熟悉的雪景反复循环着。
讲述着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于严冬之城中一族的故事。
到这里,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俯瞰的,是艾因兹贝伦一族历经两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初始的由斯苔萨,以及以她为原型创造出的女性人偶们……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由炼金秘术所创造的,为了实现遥不可及的夙愿而生产使用的、人形的消耗品。
以她们的血和泪为墨水,裂开的骨头与冻僵的指尖为笔,书写着艾因兹贝伦一族失意与迷失的历史,她们的叹息和绝望,让爱丽丝菲尔心头为之一紧。
如果存在能看到这些景象的地点,那一定就是在一切纷争的焦点,见证一切之物的内部,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自己现在正在看圣杯的内部。
怀抱初始的由斯苔萨的,圆藏山的大圣杯,而所有人造人都是以身为”冬之圣女”的她为基础而创造的规格品,所以,她们分担着同样的痛苦。
——不,真的是那样吗?
“你为什么哭泣,母亲大人?”回过神来,爱丽丝菲尔发现自己在孩子的房间里,被暖炉中的温暖守护着。
窗外是寒冷的风雪。狂风呼啸而过,幼小的双手为了寻求保护,紧紧抓住母亲的双臂;
“母亲大人,我做了个噩梦,伊莉亚变成酒杯的梦。”
尽管内心害怕,伊莉亚红色的双眼还是充满信赖地看着她,虽然与母亲以及其他姐妹面容相同,但这个孩子却是特别的,比谁都惹人爱怜——
“伊莉亚的心里,装着七个大块。当伊莉亚感到要破裂,非常害怕却无法逃跑的时候,就听到由斯苔萨达人的声音,头上的大黑洞……”爱丽丝菲尔紧紧抱住女儿,她那银白色的刘海,擦着女儿被泪水湿润的脸。
“没事,没事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你是不会看到那种事的,伊莉亚。”
在为数众多的姐妹中,只有爱丽丝菲尔拥有的,无法与其他人分担的悲切愿望——那就是身为”母亲”的慈爱。
在历代人造人中,作为第一个从自己的子宫中产下子嗣的人,在同族中,只有她被赋予爱子之心,而她身上所背负的命运,也令人叹息。
作为下次圣杯之器的伊莉亚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也是被卷入两千年妄想与执着中的齿轮的零件。
这个枷锁不会终结。
“爱丽丝菲尔,快停下,给我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