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命令,通知城内各部人马在安邑城内千米之内挖起深沟,同时再通知卫家家主卫仲道,令他派出族中私兵,准备守城要用的箭矢、圆木、巨石!”
“属下领命!”
有了关羽的指挥命令,这兵士一下子好似就找到主心骨,也不见慌乱,接令后向关羽拱拳再施一礼后,便立马回身策马归去安邑城。
“文公、左公、童公,眼下安邑将要面临强敌,大战将近,不宜在此处久留。还望文公、左公、童公与我一同归去安邑。”
驯马人、左慈、童渊三人相视一眼后,皆是颔首应承。童渊更是发言道。
“河东乃是时下乱世少有的乐土,那吕奉先无故攻打河东,实在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云长若是有需要老夫之处,尽管开口。老夫虽是年迈,但还是有上阵杀敌之力!”
“童公,所言甚是。这里是难得的乐土,吕奉先无故兵犯,就不怕遭到天谴。老夫虽是以三教九流的道士,但亦愿略出薄力,助云长击退吕奉先!”
仙风道骨的左慈,发起怒来,双目甚是恐怖慑人。而驯马人见两位老友皆发言相助,又怎会落后,亦是张口道。
“既然童公、左公,皆已发言明志。看来老头子我也不能置身于外,云长勿忧,有我等仨老头在此,张辽那支兵马,你就不用担心,集中精神和吕奉先对敌吧。”
驯马人、左慈、童渊皆愿出力,这让关羽顿时压力陡减,除了左慈外,驯马人和童渊皆有过战场经验,他们两人指挥守城,应无大碍。且他们三人,武艺超凡入圣,张辽即使再是勇猛,也绝无可能击败他们三人。
几人商定后,驯马人、左慈、童渊让关羽先带貂蝉、蔡琰先是离开,他们收拾行装后,再赶回安邑城。
一会后,关羽和马夫共骑在马车前头,貂蝉和蔡琰则坐入马后车厢。马夫一甩马鞭,两匹骏马齐声嘶鸣,迅疾地奔走在山道之中。
在马车车厢内。貂蝉美艳绝伦的面庞上,带着忧虑、黯淡的神色,白皙的手指揉得通红。蔡琰亦是知道她和关羽、吕布之间的故事,知善良的貂蝉定会因吕布兵犯之事,而心生内疚,便柔声劝道。
“霍伊妹妹,莫要自责。二哥虽然不善表露,但他对你的情愫之深,我等这些旁人都是看得真切。你是他的挚爱,而二哥又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能容他人夺他挚爱。而且从你决定跟随二哥的那刻开始,你就是我们不可缺失的家人。三郎曾说过,家人,是让人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存在。这一句话,同时亦是整个河东,上至文官武将下至平常百姓的信条。
而且二哥乃是当世超凡的猛将,他定能保护安邑,击退强敌。还有霍伊妹妹,你千万别做傻事。我虽是妇人之家,但我敢肯定,若是你为了停止这场战事,而回到吕布身边。到那时,无论是二哥还是三郎定会不惜倾其所有兵力,与吕布决一死战,除非能将你救回,否则就是不死不休!!”
貂蝉那如星月般的眼目,连连升起涟漪,在刚才的确她有过牺牲自己,回到吕布身边,来结束这场战事的念头,但是被蔡琰这么一说,心中的感动令她泪水直涌,同时亦感动浓浓的归属感,这片土地好似已成为了她的家。
“我想留下来,想留在关大哥的身边,想留在这个家。”
貂蝉在内心高喊,同时美人泪轻轻地落下,貂蝉双手紧紧地捉着衣裳,咬着樱桃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着如此美轮美奂的面容,生出凄楚之色,就连蔡琰这个女子,都觉得痛心。蔡琰就像个大姐姐般,将貂蝉拥入怀内,轻轻拍打她的娇躯,柔声安慰着她。
而此时在马车前头的关羽,并不知他的爱人正在哭泣。此时的他,面目凝重而充满坚决战意,在心中立下誓言,宁死也绝不会让吕布的兵马踏入安邑城半步!
半个时辰后,马车回到了安邑城下。周珑和卫仲道已急急等候许久,见关羽从马车下来,两人神色皆是一怔,纷纷向关羽疾奔而来。
“大哥,卫家主放心。一切有我。我刚才派人回来吩咐的事情,可已开始执行?”
未等周珑张口,关羽便先是疾言厉色地说了起来。周珑和卫仲道见关羽神色笃定,大有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态势,想他定有信心击退吕布。这样一来,周珑和卫仲道也镇定了几分。周珑先是说道。
“刚才大哥我已令城内的五千兵士,开始在城外挖起深沟。同时亦通知城内百姓,吕布兵犯的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不过,二弟这其中有许多百姓,蜂拥赶至郡治大殿,皆说愿为守城的防备出一份力。二弟,你认为如何?”
“当下吕布和张辽的一万六千骑军正往安邑火速杀来,时间紧迫,既然百姓皆愿为保卫家园出一份力,我等无理由拒绝。不过,敌军不知何时杀至,这些百姓毫无战力,一旦遇到敌军只怕会遭到屠杀。如此,大哥将他们都安排在五百米内挖这深沟,五百米外皆由我们的兵士来挖。这样一来,即使敌军杀至,前面的兵士也可为百姓争取逃入城中的时间。”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安排。”
周珑点点头,便是转身回到安邑城内。待周珑离开后,卫仲道亦张口道。
“二将军,我已将族中家兵分成两拨,一拨打造箭矢,另一拨则在周边山林收集巨石、圆木。除此之外,不知二将军还有哪里需要卫家出手相助的?卫家必定义不容辞!”
“卫族长大义。敌军兵力庞大,且又有吕布、张辽之勇,还望卫族长能借予一千卫氏精卫和二千精兵一用。”
卫家虽有一二万私兵,但这些私兵却不能与行军作战的兵士来做比较,这些私兵主要的作用只是要用来保护一个家族。所以其战力根本无法和真正的兵士相比,若真上了战场,只怕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就能将大部分的私兵杀绝。
当然,在卫家的私兵中,也不凡有精锐队伍,就如卫氏精卫,其内的兵士皆是当年追随卫青心月复的子嗣,武艺战法代代相传,且对卫家的归属感极强,视卫家的荣誉如同我命。而如果从私兵中,抽出所有的什长,都也能筹出二千精兵。
当然关羽这一要,如果说卫家有四根顶梁柱来支撑,就几乎要走了卫家的两根顶梁柱。不过卫仲道却毫无犹豫,当场就颔首应承。
“卫家深受文冠军大恩,守护安邑,卫家责无旁贷。我这就回去安排,明日之前,必将卫氏精卫和二千精兵交予二将军之手。”
“大恩不言谢,卫家为安邑的付出,绝不会白费。待三弟归来,我必定一一禀报。”
卫仲道听罢,淡淡一笑和关羽作揖一礼后,便亦随之离开。关羽则回到马车,将蔡琰、貂蝉各自护送回府后,再独身一人火速赶至城外,指挥起士卒挖掘深沟。
吕布兵犯河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安邑城,而城内的百姓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慨。他们几乎都在做着力所能及之事,或助城外士卒挖掘深沟,或是在安邑周边山林收集巨石、圆木,或是赶去卫家,与卫家的家丁、私兵一同打造箭矢。
而文翰性格谨慎,每事都会未雨绸缪,安邑乃河东郡治,他又怎会不提前做好防备。其实在安邑城中,已存有不少守城需要的箭矢、巨石、圆木。不过关羽不知此次会不会是场持久战,或是吕布还联合其他诸侯来犯。所以,越多的守城所需物,那安邑就更稳固几分。
两日后,在安邑城外,每隔百米间隙,就一条深沟,安邑的守军和百姓日夜挖掘,这深沟的范围已有八百米左右。
此时,关羽正在指挥兵士,而周珑则在指挥安邑百姓。一条条深沟宛如蛟龙潜伏,兵士百姓在深沟内,挖掘的动作一致整齐,每铲下一片泥土,皆会齐声喝喊。
须臾,一兵甲布血,没有头盔,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斥候策马疾奔而来,还未赶至,就坠下马来,口中大呼道。
“来了!!吕布来了!!!”
正在指挥的关羽,见到那斥候浑身血迹斑斑,就知大事不好,又听他的呼喊,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呼令左右兵士,退下三百米,然后再分两拨人马,一拨留守,一拨保护安邑百姓回去城内。
关羽疾言厉色地吩咐完毕,所有兵士立马就动了起来,而他则领几个兵士跑到那斥候身边。
“吕布兵马已到何处!?”
“秉二将…军,只在一里…之外…我们的队伍…遇到吕布的大军,就立…刻撤离,哪知那吕布了得,连连射箭,我们的队伍兵士,皆被射死。我是被大家拼死保护之下,才得以逃回。”
在刚才这斥候跑得最快,他队伍的同袍为了让他逃走,皆不惜用身体为他挡箭。不过,吕布是何等人物,箭艺更是天下一绝,有百步穿杨之能。坐下又有赤兔宝马,离远就几乎射死所有的兵士。后来他算是命大,在同袍的保护下拉远了和吕布的距离,但仍是如此,还是被吕布用箭射中头盔和胸口,最后是凭着一股硬气逃回来禀报情报。
如今他完成使命,神经一松,意念便迅速离体,最终还是死去。关羽冷着脸色,让身边的兵士将这位烈士好汉的尸体抬走,然后领着人退回深沟之内。
哒哒哒哒哒哒。
关羽刚离开不久,在不远处便见到一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坐下一匹赤红火风骏马,手持方天画戟的武将以雷霆一般的速度奔来。其浑身恐怖骇人的气势,足以惊天动地,俱退鬼神。
一人的气势,就足以令留守所有的兵士皆是止不住浑身的冰冷。而在退走的百姓,见到吕布威势都是吓得胆子快破,逃得更是快了,蜂拥地冲往城门。而在旁维持秩序的那拨兵士,亦难以震住乱势,情况一片混乱。
关羽又令留守的兵士退下二百米,然后厉声一喝,声如钟鸣,威赫震荡一方之地。
“周仓!!!拿我兵器来!!!”
留守在城头上的周仓,听到关羽一声暴喝,脸色一紧,急忙拨起飞毛腿向城下直奔而去。而此时吕布遥远见到,一身穿鹦鹉绿战袍身披龙头兵甲的赤脸大汉,面目刹地变得狰狞起来,一字一字地从口中喷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