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日清晨,五名大厨骑着摩托车先到我家了,接着两辆小四轮又送来100席的桌椅碗筷和10名帮厨,他们忙着砌灶,杀猪、杀鱼、杀鸡……到了晚上,一座宽10米的大戏台也搭建了起来,计划是初六日早上9:00开台唱戏,戏台占去了祖堂前坪的三分之一,两副大的红对联悬挂在祖堂的大石柱上,临空飞舞的四只大氢气球围绕着戏台前方,上面写着:“福、禄、寿、禧”四大字,彩带一直从祖堂的檐口撒向地面。村上外出打工的人和亲朋好友也陆续到位,沉寂多年的山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唱戏按事先商量好的请市里最有名的花鼓戏剧团来,每天演三四个剧。开锣唱戏时,按当地风俗应当给开锣红包,父亲让我们自己拿定主意,小妹夫抢先说道:“就红包给4800元。”我不好说话,在几个姐夫商讨下,决定给1680元作为开锣红包。
礼花围着戏台摆了24桶,鞭炮在戏台后面的大坪台上摆出了一个“■”字,蕴含着世代兴旺。那一刻,整个山村都沸腾了!东南四乡的村民都往这儿赶,把村子围得人潮涌动。我只记得吃中饭时,剧团长请我到台上讲话,我激动地说:“家父八十寿辰,承蒙各位光临,已备薄酒,请各位留下吃饭,为了让大家看好戏,演戏不中断。”话音刚落台下鼓掌雷动。
初七日是照样唱戏,中餐是请村子里的父老乡亲和亲朋好友吃饭,按照乡里习俗,这一餐是免费请吃,那是正儿八经的十个头碗,三十来桌酒席。到了晚上,我把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请到我家,商议明天早上接匾、挂匾事宜。
正当我与村上长辈商议明早挂匾之事时,裴然打来电话,她说,明天清晨一定赶在父亲挂匾之前赶到。我挂断电话后,又听见小妹在私下议论,说小兰也从广州回来了,白天还有人看见了她,小兰跟她的母亲在对面的山上看戏。
我再也没有心思听长辈们说话,只有大姐夫在跟长辈们商议细节,我闭目靠在沙发上养神,耳伴全是大姐与小妹的对话声:“明早接匾,挂匾人员的红包多少……”
凌晨5:00时许,我被小妹推醒,我披上外衣便匆忙朝祖堂赶去。家人早就聚集在那儿了,堂内灯火通明。一个高达八层的大蛋糕摆在堂屋的中央,父母亲被姐姐、姐夫们请了出来坐。台阶前放了一张八仙桌,桌上置了一个大脸盆,盆里装了一半沙子,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把香,这是准备替父亲烧的寿香(南湘的话叫烧天香,是要对着天烧的香)。在小妹夫的安排下,八桶礼花放完后,便开始烧香,鞭炮足足放了半小时,空气中扬起的尘土夹着硝烟味,使人睁不开眼,我们就在这烟雾袅绕的欢乐声中替父亲烧完了香……这是一个难得的盛典,全家人是那样激动、那样兴奋,快乐的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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