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先吐槽:这一章还没开始写就已经觉得会有各种即视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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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驰.
心知米夏到底想要做什么的苏夜一路上毫不吝惜体力地把所有加速的装备系统尽数打开,随着那平时几乎堪称非人的体力飞也似的流逝,周围的空间化作一片死寂。
风停,声止,一切皆在一瞬之间。
眨眼,眼前已见所追逐之人。
转动腰间旋钮,世界再动,苏夜速度骤然一减,身上压力却也是一松,在主观上,苏夜的速度却再拔高了几成。
分秒必争,岂容分说。方一赶上,苏夜手中光华一闪,已是握住了一把短刀。
“停步!”
一声停步方出,冷绝刀光即起,探,直挡米夏去路。
“轰!!!”
势如破竹的一刀,被凭空冲出地面的水流阻挡。
那是米夏最擅长的招式,似乎是因为她的魔力属于水属性的吗?
但是,这并不只是这个原因。
“米夏。”
挥刀斩断水流,苏夜脚下不停,时刻与米夏并驾齐驱。
“俄文,男性名。”
一边说着,苏夜一边挥出短刀。
冷光一闪,将如同灵蛇一般刺破地表袭向苏夜的水刀切开,化作满地的湿迹。
米夏本人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她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将l形钉拔举起,仿佛像握着木刀的姿势。
然而虽然是备战之姿,米夏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上一分。
一个人无心恋战,一个人不愿放行。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空中开始飞速地交错起来,带起满天刺眼的火花,刺耳的尖鸣。
相比起神裂,米夏的招式并没有精妙到哪里去,只不过依然让苏夜在甫一交手之时有些支绌。
倒不是米夏的力量多大,而是米夏的招式比神裂那种中规中矩的招式,要阴狠不少。
招招瞄准了人最痛处而来,l形钉拔就像是一种奇门武器一样在米夏的手中不断指向苏夜浑身各处要害。双眼、脖颈、心口、,甚至口、耳皆不放过。
比起一般的魔法师来说,米夏这样擅长拷问的人似乎对于攻击哪里能够让对手产生最大的痛苦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只不过,除了刚一上来,这种阴狠毒辣的招式能让苏夜有些许不适应而落在下风之外,毫无用处。
苏夜的学习之速何其之快,三招不到,手中短刀横滑月兑手而出,轻飘飘地在l形钉拔上一刺。
月兑手之刀,拥有的只不过是月兑手之时的那一丝劲力而已,在l形钉拔上只不过是一触,便已在清脆的一声金属之声中弹开。
然而,这早知是会失败的一击,为何而发?
苏夜何时做过无用之事?
刀身圆滑,在l形钉拔上轻轻一蹭,却不是被反弹而回,而是在钉拔上稍一折跳,弹过一个钝角,瞄准米夏的脸颊再次刺去!
近在咫尺,退无可退的一刀!
一侧头,米夏竟然避也不避,张口用牙齿紧紧一咬,将随着她这一偏头,正好瞄准了她嘴巴的刀子截了下来。
同时,手中钉拔不退反进,再次凿向苏夜双眼。
但是,苏夜此时的手中又有了刀。
一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小刀。
自谦,刀身轮转,将钉拔拒诸门外,顺势再进,划向米夏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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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苏夜拖住了米夏,因此在上条当麻等人赶回到海边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争斗或是战斗的痕迹。
即使如此,担心着刀夜的上条依然急忙冲进民宿。不管善恶正邪,这些都是其次。上条只是在为自己的父亲担心而已。但是这样的想法,如今却变成恶的一方,这一点始终让上条饮恨不已。
“咦?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进海之家,就看见美琴趴在电风扇前面,正舌忝着冰棒看电视。
“哥哥!你突然不见人影,大家都好担心呢!大家都停止玩要,到处在找你!既然要出去的话,应该先跟别人说一声,或是留个字条……”
趴在地板上的美琴似乎并不打算站起来,她只是鼓着脸颊对上条说着。
“爸呢?他在哪里?”
上条当麻出声打断了美琴的话,从美琴的表情上来看,他现在的表情很可怕——虽然这只是美琴个人的感想,其他几人都已经无暇去想了。
“海边。”
阿尔托利亚转头,隔着墙壁看向了海岸的方向。
这个距离,要辨别出哪里有人还是可以的。
“……大家都分头去找你了……啊,我可不是在偷懒喔,我是负责连络的人。哥哥,你还是跟大家道个歉比较好,真的……”
美琴虽然被上条的表情吓到了,但是依然有些弱弱地出声说道。
“嗯……”
上条点了点头。
接下来,上条将要与自己的父亲作对。还是先为这件事道个歉比较好。
上条正想转向海边,走在旁边的神裂突然开口了。
“接下来是我的工作,你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神裂以慎重的语气说道。
“我一定会保护刀夜的安全,所以……”
“我拒绝。”
上条一口回绝了神裂的指示。
他的声音就好像正站在冰冷的雨水之中。
“我要自己解决这件事。这件事一定要由我自己处理才行。”
“可是……”
神裂的声音相当迷惘。或许这就是她的温柔之处吧,她不希望让上条与自己的亲人对峙。
但是这反而激怒了上条。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以为你是谁?上条刀夜可是我父亲!是我爸!世界上独一无二,没人能取代的老爸!”
上条突然发出的怒吼声,让美琴吓得肩膀震了一下,直盯着上条看。
“所以你要怎么做?”
索丝冷冷地抄着双手说道——苏夜不在旁边,她自然不需要再掩盖这一份有可能会刺伤苏夜的,对生命的冷漠。
“如果他真的是犯人……你会怎么做?”
银发少女的语气冷得像冰。
她和苏夜,是两个相似而又相违的极端存在。
苏夜为了别人的生命,愿意牺牲自己。
索丝为了保护苏夜,则愿意牺牲一切。
苏夜等人的任务,是“消灭天使”这样一个“无惩罚任务”。
这意味着什么?并不是说她们就算任务失败也没什么,而是意味着,如果没有办法消灭天使的话,在主神的计算之中——
必死无疑。
既然死了,那自然没有任何惩罚的必要。
所以,索丝绝对不允许任务失败。
必须要消灭天使——用苏夜要求的方向,就是“把天使驱逐出这个世界”。
如果把天使送回了天界,就算任务失败而一无所获,至少不必担心天使还能继续发难吧?
这也就是说,只需要把这个天使坠落的魔法取消掉就好了。
取消掉这种魔法,有两个方法。
第一,消灭掉魔法阵。
不论什么魔法,都必须有一个术式的凭依,比如史提尔的猎杀魔女之王,就是用符文的卡片制作一个简易的阵地。
不论多大的魔法,只要破坏掉了法阵,失去了凭依的术式也只不过是无根之萍罢了。
第二,就是杀死施术者。
或许并不是什么好办法,而且很多魔法都是就算失去了施术者依然能够持续的东西,但是至少可以减少变数。
如果必要的话,索丝会选择杀死上条刀夜,不带一点犹豫。
所以,索丝对于上条当麻,已经产生了杀意。
那是跨越了多少修罗场才积累起来的杀意。
那杀意沉重得,像是要把上条当麻活活压碎一样。
但是,少年依然站在那里,哪怕浑身冷汗也好,哪怕双腿发颤也好。
“我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我不会让你们插手,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爸。他是……我的爸爸!”
上条当麻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宣言,即便身心俱疲。
“……我一定要救上条刀夜。”
“……五分钟。”
索丝沉默了一下,冷冷地说道。
“找到他以后,我许他五分钟的命。”
索丝的语气,冷得像是冰。
“若是你五分钟之内能劝说他解开天使坠落,我允你长生;若是不能……”
不必再说,上条当麻已经跑了出去。
那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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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条刀夜走在被夕阳染红的海滩上。
他的脸上已经显露疲累之色,全身汗水淋漓。为了找出失踪的上条,他一直四处奔跑。即使已经精疲力竭,他依然不允许自己休息。拖着疲累的双脚,走在沙滩上。
看起来根本不像个魔法师。
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战斗专家。
“……爸。”
上条向着刀夜呼喊。
刀夜那疲累已极的表情在转过头来的瞬间,变成了安心、欣喜的表情。
完全是一个平凡人的表情。
一个终于找到迷路孩子的平凡父亲的表情。
“当麻!”
上条刀夜花了五秒钟,才勉强挤出愤怒的脸孔。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要出去干嘛不跟我们说一声?你妈也很担心你呢!你不是说你得了夏季热病,想在民宿里休息吗?现在已经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会痛?会不会想吐?”
虽然是责骂,但只要是个人都听得出,这责骂之中到底有多少是关心的“责”,多少是生气的“骂”。
那是当然的。
刀夜并不是因为讨厌上条才生气的。
父亲都是因为担心小孩才会生气。
上条紧咬着牙关。
如果可以,上条真的不想逼问刀夜。上条真的不想问刀夜,引发天使坠落的元凶是不是你。上条只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跟着刀夜回到民宿,像之前一样快乐聊天。
但是上条做不到。
天使坠落事件非得解决不可。
就算要跟刀夜为敌,就算要阻挠刀夜的梦想,就算要被自己的父亲憎恨,就算以后再也不能跟刀夜像家人一样聊天,也没有关系。
上条已经决定了。
一定要救上条刀夜。
上条不知道刀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上条不希望自己的父亲踏入这个血腥的魔法世界。
上条在那少得可怜的几次接触之后,也已经很了解什么是魔法师,上条知道那些人有多么可怕。
上条不愿意去设想,包含米夏在内的无数魔法师将会开始追杀刀夜。
所以,事情一定要在米夏到来之前解决。
不,不对,是五分钟。
上条当麻只有五分钟。
虽然跑得急了,没有注意身后周围的环境,但是他很清楚,索丝一定隐藏在附近,静静地读着秒。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五分一旦过去,而上条当麻还没有成功劝说的话……
不只是上条刀夜,恐怕那个原本是银发,现在是金发的少女会不由分说地把上条当麻和上条刀夜两个人一并砍死吧?连五秒钟都不需要的——凭着直觉,上条当麻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少女拥有着轻易秒杀他的实力。
天使坠落一定要解除。
“……为什么?”
所以,上条开口了。
上条非常小心翼翼,不要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不要让自己哭出来。
看见上条这个模样,刀夜也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你要踏进魔法的世界?你不是正常世界的人吗?为什么你要碰触那些无聊的魔法?你到底在干什么,混蛋老爸!”
听到上条这么说,刀夜的笑容僵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当麻……现在的重点是……”
“别再装蒜了!我问你,为什么你要去干那种魔法师才会干的勾当!”
像断了线一般,刀夜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那不是一个魔法师察觉到危险时的表情。那是一个父亲被儿子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时的表情。
啊啊,简直就像是瞒着孩子看h带,结果被抓包的表情呢……
一边在心里这样吐着一点也不严肃的槽想要让自己心情尽可能不要那么难受,但是越是这样想着,上条当麻却觉得自己越想哭出来一样。
“……在我回答之前,先让我问一个问题。当麻,你不用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只想问你,你的身体不要紧吧?有没有哪里会痛?”
在天空与大海所形成的双重夕阳下,宛如正在燃烧的橘色世界中,刀夜向上条问道。
在这种时候还问出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让上条不禁颇感愕然。
到了这个节骨眼,刀夜竟然还在关心上条的身体。
完全就像个父亲。
“看你的样子,应该没事了吧?”
上条刀夜安心地微微吐了一口气。
“好吧,该从哪一点开始说呢?”
上条沉默不语。
完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不可能想得到该说些什么。但上条没有移开视线。一次也没有将视线从自己的父亲身上栘开。
就像是失去了能源的玩具一样,上条刀夜的脸上隐去了所有的表情。
在上条看来,眼前的男人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我自己也觉得……想要用那样的方法来实现愿望,是件很愚蠢的事。”
刀夜终于开口说道。
“对了,当麻。你在幼稚园毕业后马上就被送进学园都市,所以你可能不记得了。”
刀夜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忆。
“你还记得你跟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怎么称呼你吗?”
但是看那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少年的呼吸顿住了。
他怎么会忘记,又怎么能忘记?
那可怕的过去……
“……瘟神……”
艰难地,少年像是挤牙膏一样将这本身就意味着不吉的外号说了出来,不,应该是“咬”了出来。
“你知道吗,当麻。你确实是个打从出世就非常不幸的人。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叫你。你知道吗,当麻?那可不只是小孩子之间毫无恶意的恶作剧。”
上条刀夜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一样的沮丧。
身为父亲,竟然必须对亲生儿子说出这件事实,刀夜露出了懊悔欲绝的表情。
“就连大人也这么叫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为你就是个不幸的人,所以才得到这样的称号。”
刀夜的话语,让上条当麻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当时茵蒂克斯的话,让他不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才好。
“既然你的幻想杀手是真的,那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神明的庇佑、命运的红线这些东西如果真的存在,也会被你的右手消灭掉吧。和她那种需要自己去切开‘线’才能杀死不一样,你的右手存在一天,幸运的力量就会不断被你的右手给消灭……”
“只要你的右手接触到空气,你就会一直不幸下去……”
刀夜的脸上看不见表情。
看不见快乐,看不见开心,什么都看不见。
“待在你身边的人也会跟着不幸。相信那种谣言的小孩子们,一看见你就向你丢石头。大人们也不会阻止他们。看见你身上的伤他们不但不同情,反而嘲笑你。好似在向小孩子们催促,为什么不再让你伤得更重一点。”
刀夜面无表情地说着,上条完全读不出来他的感情。
看不见快乐,看不见开心,什么都看不见。
或许,刀夜是故意不显露出表情吧。其实在他的面具之后,是一股强大得几乎无法压抑的激动情感。这股情绪绝对不能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展露。或许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的决心。
“远离当麻,就可以远离不幸。相信那种谣言的小孩子们全都离你远远的。甚至连大人们也相信了。你还记得吗,当麻?甚至有一次,你还被一个负债累累的男人追赶,被他用菜刀砍了一刀。后来电视台的人听到传闻,还说什么要录制灵异节目,擅自公布了你的照片,还把你形容得像妖怪一样。”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这样的需要牺牲“某一个人”来转移自己不幸的怨恨的生物。
不论哪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笑不尽的世俗庸人。
被染成橙色的世界,仿佛正在燃烧火焰的地狱。
站在火焰中的这个男人,只能选择摆出一副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表情。
“我会把你送进学园都市,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因为我害怕。但我怕的不是什么幸运或不幸,我怕的是那些相信你会带来不幸的人们,毫不怀疑地施加在你身上的种种暴力行为。”
刀夜完全不带表情地开始痛哭,眼泪就这样顺着这个父亲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划过他的抽泣着的鼻翼,划过他带着苦涩的嘴角,划过他那几近分崩离析的毫无表情。
“我好害怕。我怕那些迷信有一天会真的害死你。所以,我才把你送进一个完全没有迷信的世界。”
因此,刀夜亲手斩断了亲人之间的羁绊。
只要能够守住自己的孩子,就算没办法一起生活也没关系。
“可是,即使是在那个最先进的科学世界中,你依然还是被当成一个不幸的人……”
“从你寄来的信里面就可以看得出来。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没有出现像以前那样的卑劣暴力行为。”
上条刀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眼泪的笑容。
那是意味着自嘲的笑容。
“但我还是不满足。我想把你的不幸完全排除。但是,不管是用一般的做法,或是用最先进科学的做法,都无法达成我的愿望。”
就算明知道那是一个无法达成的愿望,
上条刀夜也绝对不会放弃。
“所以我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让我自己走进魔法的世界。”
接下来,上条刀夜没有再说一句话。
上条开始思考。刀夜说他发动天使坠落的理由,是为了替上条排除不幸。但是刀夜到底打算在召唤出天使之后做些什么事?难道只是单纯地想直接跟神谈判,确定神有听到他的祈祷?把这么多人都牵连进来,让全世界所有人的内在跟外表都被替换,难道只是为了……
想到这里,上条想通了。
内在的替换。也就是说,上条当麻这个不幸之人的头衔,将会落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确,这样一来上条所背负的不幸就会消失。
至于天使会不会下凡,根本不重要。
上条刀夜所希望的,只是内在的替换而已。
“……开什么玩笑……”
但是这种做法,其实有利有弊。
因为上条当麻这个身份会被其他人替换。上条当麻将不再认为刀夜是自己的父亲。不但如此,而且还会有个陌生人变成上条当麻,以儿子的身份大摇大摆走进自己的家庭。
即使如此,上条刀夜还是愿意为了保护儿子而牺牲。
就算把全世界的人都牵连进来也没关系。
就算自己的儿子永远不会再叫自己爸爸也没关系。
就算一家人再也没有办法快乐地齐聚一堂也没关系。
上条刀夜他选择保护儿子。
就算成为一个罪人,也要保护儿子不再受那看不见的不幸所苦。
“你这个混蛋!”
上条忍不住张口咆哮。
仔细想来,这或许是他上条当麻,第一次真正对父亲产生这样愤怒的情绪吧?
刀夜露出错愕的表情。但这样的表情更让上条不忍卒睹。
“没错,我是很不幸!”
上条不屑地说道。
“光是这个暑假,我就差点挂掉(多次的修罗场,各种意义上的),而且还曾经差点整条右手被(阿尔托利亚)切断!如果拿全班同学来比较,大概只有我的暑假过得这么不幸!”
上条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可是我说过一句后悔的话吗?我曾经说过我不想过这么不幸的暑假?少开玩笑了!我的暑假确实很不幸没错,但是那又怎么样?这样区区一点小事就会让我感到后悔?”
没错。
选择义无反顾地跟着魔法师和阿尔托利亚去将姬神秋沙从三泽塾救出来的人,是上条当麻。
没错。
选择要守住那个白衣修女脸上灿烂笑容的人,也是上条当麻。
就算原本只是受到别人的牵连,就算原本只是数个偶然撞在一起的不幸,上条也有资格为这几点挺起胸膛夸耀。
反过来设想,如果上条太过幸运而没有卷入这些事件中,光是想像那后果就让上条冷汗直流。
这是,少年透过自己受伤,所导出的自己的价值观和立场与主张。
“如果我没有这么不幸,确实可以活得更安稳,这个暑假也不用数次面临生死关头。”
上条瞪着自己的父亲,用完全没有一丝犹豫和沉郁的语气说着,仿佛是在宣誓一般张开了双手。
“但是,这能算是幸运吗?每天悠哉地过日子,却没发现有人正在暗地里受苦,沾满了鲜血正在大声呼救。每天无所事事地活着,这哪里算是幸运?”
少年将烈火一般的怒气,朝着那夕阳和父亲一并吼出。
但是少年的语气,却宛如正站在冰冷的雨水之中一般,让人无比同情。
随着上条的话语,刀夜惊讶的眼神之中,似乎翻动着什么。
“不要把那种悲惨的幸运硬推给我,别从我手上夺走这么美好的不幸。这条路我会继续走,过去是,以后也是,绝对不会后悔。”
“所以,别阻拦我!”
“我不想要什么幸运。与其一个人独自过着悠哉的生活,连身边的人正陷入痛苦之中也不知道,我宁愿不幸地被卷入那些痛苦之中!”
“别以为我是个不幸的人,其实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上条的脸上,现在浮现着笑容。
“不要……随便把我的不幸给抢走啊!!!”
这不幸的少年,除了这缠身的厄运,和那奇特的右手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在学园都市,在整个世界,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已。
但是,少年很强。
上条当麻用他的语气,用他的姿态,向着自己的父亲宣告着——
上条当麻的生存方式,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狰狞、野蛮、粗鲁、一点也不高雅的笑容。
但却是最棒、最强的笑容。
上条带着这样的笑容,发出宣告。
“……”
上条刀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染成橙色的世界中,听着海浪的声音,刀夜笑了。
他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一直轻轻地笑。
“哈哈——”
接着,上条刀夜才终于微微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搞什么嘛……”
刀夜用着半开玩笑的声音说道。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幸福的啊,当麻。”
上条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刀夜露出一副终于卸下了重担的表情。
“我真是个笨蛋,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我差点就亲手夺走了自己孩子的幸福。”
刀夜在安心之后便开始自嘲。
“不过,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到。我真是个笨蛋。像那样到处搜集纪念品,又能改变什么?我明明心里很清楚,怪力乱神的事情都只是迷信而已。”
“咦?”
父亲的话让上条皱起了眉头,但刀夜却没有察觉儿子的疑惑。
“那种被摆在纪念品店里贩卖的幸运物,说什么可以保护家庭、成就学业,其实都只是些民间工艺品而已。如果搜集那种东西就可以解除你的不幸,那你的不幸也不值得你这么自豪了。我以后出差不会再乱买纪念品,改买零食,你妈妈也会比较高兴。”
“等……等一下……”
上条愣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你不是引发了天使坠落吗?仪式现场到底在哪里?既然帮我消除不幸的目的已经不存在,应该可以解除天使坠落吧?”
上条这些话,却让刀夜露出疑惑的表情。
“天使坠落?那是什么?流行用语吗?还是歌手的名字?”
“……等……等等!”
上条认真地看着刀夜的脸问道。
“你知道妈现在在哪里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当麻,她可能已经先**宿了吧?”
上条傻住了。
父亲的脸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刀夜真的认为茵蒂克丝是自己的妻子。但是,这不合理。如果上条刀夜真的是引起天使坠落的元凶,应该不会受到影响才对。
到底还遗漏了什么?
上条催促着自己快点想。
但是,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上条的思绪被突然踏在沙上的脚步声打断。
“五分钟,结束。”
索丝看着手表,从一旁走了过来。
她的眼神,包含着无喜无悲的淡漠。
她的右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锋利。
“索……丝……”
上条当麻觉得冷汗第一次不够用了。
“那么……”
索丝歪了歪头,甩动着阿尔托利亚那一头披肩的金色柔顺长发——她和阿尔托利亚喜欢把头发扎起来的习惯不同,一向都是披散着的。
“该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了,五面道的papa先生。”
索丝冷笑着,用手指向上条刀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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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五面道果断是刀夜的说……接下来,异变也该解决了……嗯?六面道?自然是天使……吧?刀夜算是咱知道的最伟大的父亲了的说,为了孩子甚至能割舍掉亲情,能放弃一切,最重要的是他甚至只不过是个凡人……顺带一提:钗公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