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公,主!?
听到这四个字,赵如烟的心不禁颤了颤,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皇上?”她的双唇颤抖,别开脸想要否认:“奴婢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不懂吗?醉虾乃宋国宫廷名菜,寻常人根本吃不到,你怎么会做?”耶律贤眸光犀利,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质问。
被他冷厉的目光一扫,赵如烟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只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近,这一刻,她仿佛被他看透了一般,脊背传来一阵彻骨的寒冷。
她紧紧的攥着手,抬起眸,迎上耶律贤的目光,淡淡的回道:“皇上,实不相瞒,奴婢乃如烟公主身边的伺候丫鬟,醉虾是如烟公主自创的名菜,奴婢在公主身边伺候,自然会做!”
她借着那日在斗兽场耶律烈为她编的月兑困借口,急中生智,回答的天衣无缝。
可赵如烟万万没有想到,耶律贤竟然面色沉稳,不紧不慢的跟她挑明:“如烟公主,要认出你的真正身份对朕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朕一年前曾经去过宋朝的皇城,甚至混进过宫中,那一日大宋宫廷家宴,朕见过你跳的一支万凰飞天之舞,你那样曼妙的身姿,想要一个男人忘掉你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什么……?”听到耶律贤这样的回答,赵如烟如遭五雷轰顶。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耶律贤竟然见过她?!
他去过大宋,他堂堂的一个大辽皇帝竟然去过大宋,难怪这些年辽国兵强马壮,一直对大宋虎视眈眈。
“虽然你一直用朱砂掩面,但那朱砂只会对没有见过你真面目的人有用,若是见过你惊世容貌跟妙曼身姿的男子,怎么会轻易被你糊弄过去?”耶律贤好笑的说,仿佛看到赵如烟奔溃的表情,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
赵如烟手心里尽是冷汗,反唇相讥的质问:“既然皇上一早就认出我的真面目,为什么不干脆下令杀了我?”
“朕要杀一个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不过现在杀了你,对朕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耶律贤目光深不可测,他的声音里,并非显露出太多的怒意,似怒非怒却让人打心底里感到寒冷。
见到赵如烟不吭声,他接着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被朕揭穿了身份后已经无路可走,朕可以用千百种方法,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赵如烟的呼吸一滞,这皇上果然是耶律烈的同胞兄弟,两个人连个性都是如此相似。
只不过身为兄长的耶律贤,骨子里多了一份沉稳与内敛,但是,这股狂傲的王者之气,愈发在这个人身上体现。如此一来,她想在短时间内离开大辽,怕是不可能了。
这般想着,心反倒是沉了下来,少了许多的顾虑,赵如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皇上,你大费周章的请奴婢来,到底有何目的?”
耶律贤挑眉睨着她,目光冷冽如寒冰,沉声道:“只要你答应与朕合作,朕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皇上想要我做什么?”赵如烟的眸子转了转。
“朕的皇弟耶律烈,自从雁门关一战之后,就对如烟公主你念念不忘,这些年不管是王公大臣之女,还是朕皇后的表妹,身份尊贵的度云郡主,他一概都不愿意迎娶……”耶律贤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去劝耶律烈,让他迎娶度云郡主,还是想耶律烈对我死心?”赵如烟顺着耶律贤的心意揣测。
“都不是!”耶律贤摇头,眸子显得深沉难懂,他在唇边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低声道:“朕要你随度云郡主嫁入北院王府,找机会接近耶律烈,然后——杀了他!”
“什么……?”赵如烟浑身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皇上要她做的事竟然是杀耶律烈?
但是转念想一想,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耶律烈是辽国兵马大元帅,统领整个辽国的兵权,何况他是皇帝的亲弟弟。当今皇上耶律贤多病,太子又太年轻气盛,他担心自己哪一天去世了,耶律烈叛乱不肯拥戴他的儿子为王,起兵叛乱。但若是当面要耶律烈交出兵权,恐怕打草惊蛇,惹得耶律烈猜忌,早有防范,所以皇上才想出让她去暗杀耶律烈这招。
一来她不是大辽的人,就算杀不成耶律烈,也是她跟耶律烈之间的私人仇恨,耶律烈不会联系到皇上要害他;二来耶律烈这些年钟情于她,如果她向他表露了身份,他自然疏于防范,她比其它人更容易得手。
看来耶律贤这个皇帝的确不是白当的,他比其它任何人更加老谋深算。
赵如烟怔忡住片刻,抿了抿唇,她淡淡启音道:“皇上,暗杀北院大王一事非同小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万一失败了呢?”
“只要你尽心尽力,必要时朕自然会派人助你!”耶律贤早有打算。
“可我若是不愿意呢?”赵如烟冷笑着说:“我宁愿皇上赐我一死!”也好过被他利用,成为他们大辽皇室争权夺利的棋子。
耶律贤黑眸紧眯,掩不住眼中的精光闪动,“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郡主府陪伴度云郡主,随她嫁入北院王府,照朕交代你的意思去做;二是朕早已命人给你下了**散的媚毒,这种媚毒每当月圆之夜便会发作,你若不答应,朕现在命人将你送入军营中充当军妓,千人骑万人睡。”
他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赵如烟,“你选哪一个?”
“你——”赵如烟无话可说,也说不出来话,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希望遭到那样的对待。
她只能妥协:“我选择前一种,跟皇上合作!”
“很好!”耶律贤像是早就吃定她了,眸中锐利的眸光闪动,“一个月,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耶律烈不死,你身上的媚毒就会发作。若想平安无事,你必须先杀了耶律烈,再来朕这里拿解药!”
“一言为定!”赵如烟心中虽然有恨,却不得不答应他。形势所迫,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才会同意帮耶律贤去对付耶律烈。
但是她心中有数,就算她杀了耶律烈,耶律贤也未必会放过她,从他给她下了媚毒就看出来了,他是要她永远都受他的牵制。
可此时此刻,除了答应皇上的要求,她已经没有了其它任何的出路。
死她从来不怕,可她不想死的不干不净,不清不白。
耶律贤差人将赵如烟秘密的送回郡主府,又命人去了趟丞相府,她跟皇上见面是机密,绝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但做戏还得做全套。
既然赵如烟出门是去请丞相的,丞相就必须到郡主府,以免惹人怀疑。
有了丞相老爹的规劝,度云郡主总算是肯吃东西了,不过丞相前脚刚一走,度云就把碗筷扔在了桌上,依然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郡主,你还是要把饭吃了的,不然相爷怪罪下来,奴婢可没办法交待……”双喜生怕丞相会怪罪她没有好好照顾郡主。
双喜不厌其烦地劝说着,可是度云郡主根本就听不进去。
“郡主你不知道,这可是城里最好的燕窝了,你就再吃一点吧?其实大王也是很喜欢你做的那道菜的……”双喜端着碗,想要喂给她吃。
“烈哥哥整日就想着出征打战,根本就没有把女人放在心上,何况我在他心里一直是长不大的小孩,他只把我当妹妹,根本不把我当女人,我在他心里连他侍妾府的女人都不如!”度云委屈的撅着嘴,她自己倒是看得清楚。
双喜连忙相劝:“郡主,那侍妾府里的女人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呢?您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试问这天底下除了您,有谁能有这个资格配做北院王妃呢?”
“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北院王妃,我只想跟烈哥哥在一起,只想他喜欢我!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给我出去,不许你烦我!”度云气冲冲地发着脾气,双喜不敢再吭声,放下碗筷,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见双喜出去了,赵如烟便拿起她刚刚放下的饭碗递给度云,轻声说:“郡主,吃了吧。”
“本郡主的话你们都听不懂吗?我说了我不想吃,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也给我出去!”度云气得胸口起伏着,大声叫道。
“郡主是在怪奴婢,上次给郡主出主意做的那道醉虾,大王不喜欢吗?”赵如烟故作伤心的说。
度云看了她一眼,忧伤道:“也不能怪你,你的点子是不错,但烈他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你也退下吧,本郡主心情烦躁,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郡主能不能听奴婢说完一句话再赶奴婢出去,刚刚连双喜都说了,这普天之下最有资格做北院王妃的人,就只有郡主您了,何况皇上有心想让郡主嫁入北院王府的,就算烈大王心里不情愿,只要郡主肯坚持,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
赵如烟很清楚度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只要她的一句话,立即就能引起度云极大的兴趣。
度云立即就抓住她的手臂,追问道:“你说我还有机会嫁给烈哥哥?”
赵如烟把饭碗端到她面前,说:“只要郡主把饭吃了,奴婢就告诉你。”
“那好,我吃!”
度云接过碗,拼命把里面的饭菜送进嘴里,一眨眼的功夫,一碗饭便已见了底。
赵如烟的嘴角轻轻上扬……
真是个单纯的不可救药的女人,居然那么想嫁给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她以为只要进来北院王府,做了北院王妃,有机会每天接近耶律烈,耶律烈就会喜欢她了吗?
错,她真是大错特错了!
那样只会让耶律烈更加的讨厌她。
男人都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尤其是度云这种,妄图利用权势栓住一个男人的女人,只会让男人打心眼里厌恶。
赵如烟深知,她出主意让度云有机会嫁入北院王府,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但是她无从选择——
耶律贤给她下了媚药,她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杀掉耶律烈。
而接近耶律烈的唯一办法,就是助度云郡主嫁入北院王府。
“郡主,其实要嫁入北院王府很容易,只要郡主进宫,在皇上面前,跟烈大王当面表明心意。烈大王跟郡主也是同样的心情,只是男人好面子,不喜欢被他人指手画脚的干涉婚姻,但大王对郡主还是有心的,要不就不会赏脸来郡主府了,所以奴婢认为郡主应该主动一点!”
赵如烟极力的怂恿度云在皇帝面前跟耶律烈告白,以前度云这么做未必一定成功,但现在皇上已经对耶律烈起了杀念,要想把赵如烟名正言顺的送到耶律烈身边,他就必须早日促成度云跟耶律烈的婚事。
而这个婚事,由皇上开口,皇后开口,耶律烈都会像从前那样有理由拒绝,但若是度云郡主开了口,皇上势必会以郡主名声这一借口,怎么样也会把度云塞给耶律烈。
“你是说,烈哥哥也和我一样,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对吗?只是不喜欢皇帝姐夫给我们指婚?”度云已是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郡主,大王的心意岂是我一个奴婢能轻易揣测的,他对郡主若即若离,想必有他的原因,可奴婢看得出大王还是在乎郡主的。”赵如烟只能这样安慰她。
不想直接告诉度云,她只是皇上为了平衡他跟耶律烈势力之间的一颗棋子。
皇上一方面要为度云指婚,另一方面却要她暗中杀了她的夫君,耶律贤这么做,何其的残忍?!
“忆香你最聪明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度云抓着她的手,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哀求起来。
这个度云郡主,已经对耶律烈迷恋成痴,赵如烟只不过几句话,她便对她深信不疑了。
“郡主放心,忆香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赵如烟跟她保证。
“好!”度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赵如烟不知道自己这样怂恿度云嫁给耶律烈究竟是对还是错,但她承认自己有心利用于度云,可是就算没有她,度云不是也一样不会放弃嫁给耶律烈的念头吗?她只不过是帮了她一把,也顺便帮自己一把而已。
但此时赵如烟的心还是很乱,她心里背负的包袱也很重很重,无论对与错,话都已经说了,就收不回来了!
“本来人家一个人住的好好的,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挤死人了!”
赵如烟刚推开房间的门,便听到双喜不住地抱怨着,东西被她扔的满地都是,先前双喜一个人住时只有一张木床,她搬过来以后管家又给她添了一张,但房间不算小,根本不像双喜说的那像拥挤,她只是看赵如烟不顺眼罢了。
度云郡主可以任性,没想到她身边的丫鬟也这般任性,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早晚要吃大亏的。
双喜的心情本就不爽,见赵如烟回来火气就更加大了,她跳下木床不等赵如烟进屋便一口吹灭了桌上的烛灯,阴声怪气地嚷道:“我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光了,尤其是跟钟无艳同一间房,长成那样,也不怕深更半夜吓死人!”
赵如烟没有理她,反正她也不困,便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今晚的月色极佳,她正好有空闲,取了一盏油灯和平日积攒的一罐花露后来到火房,将花露煮沸,沏了一壶花露茶。
正想找个地方独自品茗时,突听一阵响动之声,赵如烟望过去,看到外面匆匆闪过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很熟悉,甚至于让赵如烟心底一颤。
杨勋……?
怎么会是他?她不敢相信。
赵如烟连忙追了出去,可是那人早已没了身影。
寒风呼啸,她一个人伫立在北风之中,久久不能离去。
是她眼花了吗?在这个严寒的辽国,怎么会见到杨勋呢?
……不多几日,郡主府便迎来了一件值得喜庆的大事。
宫里派人分批送来许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貂裘、马匹等物,皇上正式颁布圣旨将度云郡主指婚给北院大王耶律烈,做侧妃。
尽管只是个侧妃,但也足够令人羡慕的了。
众所周知,北院大王耶律烈侍妾府中美女如云,却单单没有册立过妃,尤其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的……
外界传言,是耶律烈自动请求皇帝赐婚,又有流言说度云郡主一直爱慕北院大王,她闹腾着多番请求皇帝赐婚的,更有人议论其实这是一场政治势力的暗中较量,其中原因,究竟如何,众人自是不得而知。
皇室贵族的婚礼,排场铺张,声势浩荡。
上京城当天的街巷像在欢度大节庆般,人潮川流不息,满城百姓都是血液沸腾。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上京城东排到上京城西。
赵如烟和双喜作为陪嫁丫头,随侍在花轿的两侧,一路穿过繁华的人群。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浩浩荡荡,震动了整个上京城。
耶律烈身穿大红袍子的坐在黑色骏马上,他面色冷然,毫无笑意,双眸幽深难测,深不见底不过城中百姓都知道耶律烈的为人,他本就不苟言笑,寻常就是一座常年不化的雪山,冰冷,阴寒。
一路上,各大主街被迎亲队伍占满,商贩们这天全部未有营业,只为观摩这场声势浩荡的婚礼。
婚礼场面壮观华丽,城里的百姓都挤在街道两边,人人脸上表情不一,有惊愕的,有欢喜的,有嫉妒的……
经过祭天,叩拜祖先等一系列的繁冗程序过后,迎亲队伍终于抵达北院王府,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北院王府的雕梁画栋上结满红绸,宾客盈门,一派喜气洋洋。
队伍庞大,人山人海,赵如烟和双喜手站立在人群中,极其不显眼。
喜炮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因为度云郡主是侧妃,尽管身份高贵,也只得从偏门进入。
耶律烈给她安排的别院叫依幽阁,是离他的居所最远的一间,可见他对这门亲事的不重视。
喜堂上新郎新娘行夫妻大礼——耶律烈始终面无表情……似乎今天他并不是主角,他只是在按程序办事。成亲?他无半点兴趣!给度云侧妃?只不过是挂名头衔,应付皇兄而已。
皇后似乎猜到耶律烈的心事,所以她亲自压阵主婚,怕耶律烈会给新娘子难堪……
就这样,在多方势力的驱使下,一场北院大王纳侧妃的婚礼就这样完成了。
行礼结束之后,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新郎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半道之中,耶律烈却撇下新娘子决然离去。
度云虽然有预感自己进府后不会受宠,但也没有想到耶律烈会给她如此的难堪。
她掀开头上的一角红盖头,望着前面耶律烈离开的背影,眼里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泪水。
“忆香,大王为何就这样离去?”她漠然的问赵如烟。
“郡主,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流泪会不吉利的……”赵如烟低声安慰她:“大王也许是要应付宾客,晚一些会来喜房跟郡主共度良宵的。”
听了赵如烟的话,度云悄无声息地放下盖头,默不作声。
一如侯门深似海!
就算她心里再有不痛快,又能怎么样呢?她将来的命运,都是耶律烈一手掌控,半点由不得别人。而这个夫君,是她自己挑选的,这么多年一心想嫁的男人,她又能怪谁呢。
喜房内,鸳鸯烛火渲红了一室的喜气洋洋,喜秤、交杯酒、桂圆、红枣、花生……一道道的喜盘搁了一桌,蒙着喜帕的新嫁娘度云郡主静候的坐在床沿,等候着耶律烈过来与她共度良宵。
赵如烟跟双喜守在两侧,陪同她一起等候着。
几个时辰之后,仍旧没见到耶律烈的影子。
“现在几时了?烈哥哥怎么还不来?”度云悄悄掀开盖头,显得坐立不安。
“郡主莫急,稍安勿躁。”赵如烟劝她冷静。
“看来郡主是急着想和大王早点洞房呢,不过现在吉时还没到,等到了吉时大王自然就来了!”双喜在一旁窃笑道。
“双喜你这丫头既然跟我进了王府,以后就要学会收敛一点,爹爹说这北院王府可不比郡主府,你可不能像在郡主府里那般随便了,你以后要多跟忆香学习,应该成熟稳重一些,你这张小嘴,可别给我惹来麻烦……”度云对双喜训话,双喜杵在那里,有点闷闷不乐。
她干脆去门口观望,可看了半天,仍是不见耶律烈的身影。
“郡主,大王怕是喝醉了,要不差忆香去提醒一下?”双喜回到喜房,出着馊主意。
度云本来也知道不妥,哪有侧妃主动去请大王的道理,可无奈她太想见耶律烈了,又担心他今夜不会过来,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忆香,你去大王那边看看!”她朝赵如烟吩咐:“这个王府你以前待过,派你去本郡主也放心!”
赵如烟脸色为难,但见度云如此坚持,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去就去吧,只是去见耶律烈而已,他又不是老虎,没什么可怕的!
赵如烟没有在前院找到耶律烈,便来到他后院的书房,当她走近书房时,却意外的听到一个消息。
“大王,这是大宋的潘太师给你的密函!”一个人正将一份密函递给耶律烈。
赵如烟的心猛地一震,她们大宋的潘太师怎么会跟辽人有勾结?
正当她附耳贴近,准备探听个究竟的时候,突听书房里传来一声怒斥:“谁在外面?”
书房的门被猛然推开,赵如烟已然闪躲不及。
“唰――”地一声。
眼见耶律烈手里的剑锋一闪,长长的利刃直直朝她刺来,赵如烟根本来不及思忖如何躲避。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千钧一发之际,耶律烈冰凉的剑尖抵住了她的脖颈。
“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想干什么?”耶律烈直视赵如烟的眼,冷言斥问道。
“大王,夜已经深了,郡主还在喜房等候,她差奴婢来提醒大王,该去喜房那边歇息了!”赵如烟照实回答。
“去不去喜房那边,本王自有打算,轮不到你们家郡主置喙!你最好不要和本王玩花样,如果我用剑指着府里任何一个下人,恐怕没有一个不会被吓得浑身哆嗦,为何你能如此冷静?”耶律烈的口气带着一丝不解和怀疑。
“奴婢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有什么可害怕的……”赵如烟神色凛然。
“你刚刚在书房门外偷听?”耶律烈的语气是平静的,可赵如烟的心却猛然加速,她不知道掩藏在他那张平静面孔之下的心,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在怀疑她了?
“我没有!”
她立即大声否认,若想保全自己,这件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再者刚刚确实是她无意中听到的,又何来偷听一说呢。
“就算没有也不必如此叫嚣,如果本王真要追究便不会等到现在了……”
耶律烈死死盯住赵如烟,冰凉的利剑从她光洁的脖颈一路滑向胸口,停在那里,突然他的剑轻轻一挑,赵如烟不觉浑身一颤,胸前的衣襟被他一剑剥开。
“大王,你干什么?”赵如烟惊叫一声,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耶律烈竟然会这样对待她,这是他的新婚夜啊,他不赶紧去喜房跟郡主洞房花烛,在这里调戏郡主的婢女做什么?
“别动!”耶律烈喝斥。
他的剑尖朝她胸前轻轻一顶,赵如烟便真切地感受到那利刃的锋芒和冰冷,她知道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她的胸口便会被戳得血流如柱,此刻赵如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轻轻拿开了自己的手……
耶律烈的剑抵在她胸前,他只一挥手,被他挑开的衣衫就悄然飘落在地了,赵如烟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
白色的亵衣暴露在月光之下,被映照的更加洁白通亮,此刻她很想给自己一点勇气,可她就像风中的残叶一样,什么也无法主宰。
饱满的胸脯因为紧张不住地起伏着,赵如烟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自己平息,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刻她的脸色和她身上的亵衣一样,苍白的只剩下耀眼的光芒。
“你不可以……”
不等赵如烟的话说完,耶律烈已经一剑滑断了她系在脖子上的亵衣绳带,胸前的亵衣猝不及防地落了下去。
赵如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护住自己的胸口,就算他现在要一剑刺向她,她也不会松开手。她真没想到,堂堂辽国的北院大王竟然也和那些无耻的辽国士兵一样,看见女人就想上,只不过他的凌辱来的晚一些罢了。
“知道当日本王为什么要向皇兄开口要你吗?”耶律烈放下了手里的剑,冷静地望着赵如烟,问道。
“不知……”这时候她哪里还有意识思考别的。
“因为本王见过你的身体,只一次,却念念不忘……”这种话,他居然说的如此理所当然,赵如烟不禁有些愣愕。
“……”她该怎么办?这种时候她应该怎么办?
赵如烟心神慌乱,耶律烈却突然靠近她,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他的举动惊得赵如烟不知所措。
就在耶律烈转身将她抱进他的卧房,赵如烟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全乱了!
“大王,你不能这样!”赵如烟大声吼叫,不住地挣扎起来。
“本王是男人,为什么不能这样?”耶律烈死死的压住赵如烟的身体,不让她乱动。
“今晚是你跟郡主的洞房花烛,你不可以对不起郡主!”赵如烟试图拿度云郡主当挡箭牌。
耶律烈冷哼:“你不是度云的陪嫁丫鬟吗?既然你跟她一起嫁进了北院王府,就是我的人,本王先要了你,再去陪她!”
“你放开,你不能强迫我,你是辽国的北院大王,你这样和那些龌龊的士兵有什么两样,难道在你们辽国男人眼里,我们这些宋国女子只能任由你们蹂躏吗?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赵如烟像一只不安的小兔子一样,不停地在他怀里扑腾。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