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 第111章[文字版VIP]

作者 : 没见过的东家

“度云!”耶律烈对着门口站立的一群人大吼一声,冲上前,将一个试图上来阻挡的侍女狠狠扔到院子里。

鲜血染红了一地,那个侍女当场便死了,吓得所有人全都呆看着他!

“烈哥哥……”度云呆呆地站着,第一次,她看见耶律烈这样发怒。

她们已经停止了用刑,度云手里沾着血的银簪掉落在地上。

耶律烈眯着鹰一样犀利的眼睛,眼前一片刺目的鲜红,赵如烟浑身是血,倒在满地满地的鲜红中。

她半睁着双眼看着他,耶律烈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抱起她。

他的身体在颤抖,像在忍受着极大的怒火。

“去宫里请御医!”耶律烈命令道,冰冷的声音顿时将一间屋子都冻结起来。

“大王,她是宋国的公主,是我们的敌人……”度云不服气,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一触及到耶律烈冰冷凌厉的目光,话又咽回去。

“来人!”耶律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疼不已,“将这里所有人全都处死!”

度云跌跌撞撞倒了下去,双喜忙扶住她,度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耶律烈:“大王,你……说什么?”

“处死!”耶律烈一字一句地说。

“大王请三思!”所有人连同十三骑全跪下来求情,度云郡主身份尊贵,处死她,会招致各族之间的不和,到时候,辽国就等于内乱了!

“处死!”耶律烈抱着赵如烟站起来,不留一丝情面,他已经极力压下怒火,若不是她在面前,他会当场将所有人都杀死,一个也不留!

度云抬着头望着他,泪水涟涟地说:“你当真为了这个大宋的公主要杀了我?!”

耶律烈面无表情的下令:“把度云郡主拖下去,第一个就处死她!”

度云双脚一软,几乎要晕厥。

“等一下……”赵如烟抓着耶律烈的衣服,沾满血的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耶律烈低下头看她:“你不会有事。”

“是我故意激怒她杀我的!你不必迁怒于她!”赵如烟用仅存的力气说。

她这么做不是同情度云,更不想帮她,只是不想给耶律烈一个机会,让他救自己。

她讨厌见到他装作为了她,一副什么都不顾一切的样子,更不想欠他一个人情。

就算她被人欺负,也不需要他帮忙。

“你的过错,本王自然会追究,只不过不是现在。等你治好了你之后,本王一定会好好教训你一顿的……”耶律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邪气。

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原来大王也会跟女人这么玩味的说话,度云更是气的脸色煞白。

耶律烈不再理会她,抱着赵如烟匆匆走出去,冰天雪雨,他走得很快,寒风袭人,他用披风替她挡风遮雨。

耶律烈将赵如烟抱回卧室的床上,刚放下她,便一口压下来,便堵上了她的嘴。

赵如烟顿时羞愤交加,用力去推他,触动身上的伤口,不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来,这个时候,他居然都不肯放过她。

她被耶律烈吻的透不过气,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耶律烈的一只手掌随即探进被子,一把握住她的柔软,只捏了几下,赵如烟便疼的几乎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即放开了她。

“好痛……”赵如烟大口喘着气,叫了起来。

耶律烈赶忙抽出了自己的大手,对她说:“放心吧,本王以后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了。但是你,如果再敢自寻死路,本王一定会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陪葬的!”

“为什幺?要让我背上这么多无辜的罪孽?!”赵如烟痛恨地望着他,她不能明白,为什幺他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因为我不准!”耶律烈霸道的说。

赵如烟只感到身上窜起一道凉意,裹紧了被子,不想再让他趁虚而入。

“告诉本王,她们伤害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耶律烈突然拉近她问道。

“反正不是在想你就是了!”赵如烟横道。

“呵,是吗?”耶律烈好像根本不在意赵如烟对他句句带刺的话,反而一脸笑意,他轻轻抬起赵如烟的脸颊,认真地看了起来,说:“本王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过你,这张不染任何杂质的脸蛋,果然倾国倾城,怪不得度云要置你于死地……”

赵如烟愤恨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争辩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这张脸其实就是祸害,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丽,是不是耶律烈就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对她动歪念了?

她现在生不如死,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有什么用呢?

心,早已经死了……

赵如烟慢慢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疼得让她麻木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很久以前,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陷入了地狱般的噩梦中。

杨勋,杨勋,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我,不来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只要睁开眼睛,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如烟背过身去,蜷缩起身体,满是鲜血的身子显得无比的恐怖,散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却显出另一番惊心动魄的妖娆之美。

*

度云扑倒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自从嫁给耶律烈后,她已经努力收敛了性子,即使他从未喜欢过她,即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使他从新婚来一直没同她圆房,即使他有众多的歌姬舞姬,妻妾成群,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她爱他,爱得愿意为他不顾一切!也愿意为他包容一切!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个敌人的公主,他都如此珍视,却独独对她那么冷漠?

她今天所做的事,做错了吗?她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无论如何,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深爱的丈夫!她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可是他呢,对那个大宋公主的保护,似乎已经过分。

“郡主……”双喜过来安慰她,她最能体会郡主现在心里的苦。

大王已经冷落郡主多时了,好不容易征战回来,竟然又带回了一个女人。

这样下去,她的郡主岂不是又要独守空闺?

郡主嫁进北院王府就没有一天好日子,除了当年‘忆香’在的时候,大王还来过依幽阁几回,现在‘忆香’也不在了,大王几乎从来对郡主不闻不问,郡主已经受冷落多时,才会一时失控,做出今天这等过激行为。

“那个女人呢?”度云抬起眼问,脸上泪痕斑斑,浓妆艳抹此时一片狼藉。

“大王将她带回了麟乾阁……”双喜迟疑着该不该再多说。

度云眼中呈现一种死灰的绝望,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麟乾阁是耶律烈住的寝居,平日里他从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踏足那里,就连她这个侧妃都不允许随便进入!如今他竟让一个大宋的公主搬去那里和他一起居住,难道真的如那女人所说,耶律烈要迎娶她为北院王妃吗?

度云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飞速地旋转,她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一切,一切都乱了……

*

梦中的人很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疼。

那双桃花眼的主人,在灿烂的阳光下,向她展开最温暖安全的怀抱。

‘我们说好要做被此的第一和唯一。’

‘做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

那是她跟杨勋的誓言。

“杨勋,杨勋……”

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她幻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他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救她逃离恐怖的黑暗。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一场恶梦。

恶梦的尽头,是一轮森寒的弯月,狠狠割过她的胸膛,一身血泊。

“赵如烟,不准再睡。”

耶律烈重重一声喝叫,如平地惊雷,震得她胸口一阵起佚,耳膜刺疼,睁开了泪眼。

一片蒙色中,似乎有一双幽眸紧紧凝视。

再一眨眼,幻成了昔悌担忧的面容。

“姐姐,你可醒了。唤了你好久,幸好……”昔悌住了口,笑了笑,“醒了就好,衫子都湿了。”

“昔悌?”赵如烟终于确定,在床边服侍自己的侍女真的是昔悌。

“大王吩咐了,以后我就留在王府,专门伺候你。姐姐,你的伤……不……如烟公主……你的伤没事吧?”昔悌见到赵如烟原本很高兴,可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低下头,蔫了。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没关系……”赵如烟淡笑着说。

昔悌恐怕是她现在在大辽唯一的朋友了。

“不,不行,现在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大王已经公布了你的身份,特意把我调过来,让我陪你的……我怎么敢冒犯你……”昔悌低着头,低声说道。

“我算什么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俘虏的公主罢了,在大辽我什么也不是,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心里会觉得舒服点……”赵如烟苦笑着说。

“我……我不敢,是大王这么交待的……”昔悌胆怯地摇头。

“好吧,随你怎么叫吧。”见她这么害怕,赵如烟也不再逼她。

昔悌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赵如烟半响,眸光复杂。

姐姐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公主啊,长得这么美,难怪连辽国的大王也为她倾倒。

她真是有眼无珠,当初跟姐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大宋的如烟公主。

直到前些日子,大王特意派人将她从浣衣库调过来,她才知道,原来曾经的姐姐“忆香”就是大宋公主赵如烟。

“昔悌,对不起,隐瞒了你那么久!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赵如烟似乎看出了昔悌的心事,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是昔悌无礼,当初说了那么多公主的坏话,还请公主不要怪罪!”昔悌哪敢承受,直接跪了下来。

赵如烟立即伸手去扶:“不是你的错,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害了你们。”

如果当初她答应了耶律烈的政治联姻,是不是就没有接二连三的悲剧发生。

她就是大宋的罪人!千古罪人!

“公主,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昔悌理解道。

前几天她刚被调来伺候赵如烟时,见到浑身血污,几无完肤的她,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是大宋最美丽的公主。

当她帮她清理伤口时,这泪水就刷刷地猛掉。公主这张艳若芙蓉的小脸,整整肿了半个月,才变回原来的模样,却是消瘦了好大一囤。至今,仍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嫣红。

大腿上那道伤口,深可见骨,足见当时度云郡主扎的有多深。

虽然听说当时,除度云郡主之外,其他动手的人全部被凌迟处死,还有几名受到株连亦死得极惨。可……人总是自私的,她也不觉得那些人可怜了。

连着三天三夜,只见浸满赵如烟血水的盆子被端进端出,施救大夫雪白的袍子,连换好几件。而大王几乎没有离开过屋子。

听说,是大王用内力为公主催生药力,助其经血运行。

每天清晨,大王离去洗漱时,都是一脸憔悴。大王那消瘦的程度,似乎比公主还厉害,瞳眸里常常是一片通红。

好在已经过去一个月,赵如烟的命被救回来,可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昔悌算是真正见到了,这大宋的公主被掳至大辽的惨状,纵然这位公主曾经有错,她在大辽受过那么多的苦,也该抵偿她的罪孽了。

何况她一早就认识赵如烟了,对她的印象自然早已经改观。

“昔悌,你扶我起来,我想到门口透透气……”一连躺了多天都不曾下床,精神实在不怎么样,赵如烟便试着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公主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下地走动……”昔悌不放心的说。

“没关系,我没事的。”赵如烟试着下床,可刚一踩地,腿上便传来一阵难忍的触痛。

度云的那一簪子,下手真够狠的。

可是总是躺在床上,赵如烟也受不了了,便强忍着腿上的痛,搀扶着昔悌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门口,一阵微风吹来,很清爽,她总算能够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了。

许多天不曾见到屋外的阳光,此时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很冷,但也令赵如烟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公主,我去叫人给你搬来一把躺椅吧?你的腿不能久站的……”昔悌跟她说。

“好吧……”赵如烟点头,扶住门廊,靠稳了身体,昔悌才松开她,匆匆朝屋外跑去。

看着当空的太阳,不知何时,气候已经渐渐变暖和了,只是对于自己的未来,赵如烟却是一片迷茫。

她不明白,耶律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非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杨家军已经全军覆没,大宋势力再不如从前,难道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吗?

耶律烈特地把昔悌调来陪她,看来是不打算放她离开北院王府了,可是他这种莫名的友好对赵如烟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她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

她宁愿他把她关起来,就像对待战俘那样,做个真正的阶下囚,只有那样,她才能更加明确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和他划清界线,否则,只有无休无止的纠缠下去。

赵如烟现在很迷茫,真的很迷茫。

“谁让你下床走动的?”突然一声喝令,打断了赵如烟的思绪,抬头看到一身黑袍的威武男人一步步朝她逼近。

赵如烟这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很少这么正面的见到耶律烈,如今他穿着黑袍,面容威仪,不禁让她想起那日宋辽两军对峙的一幕,这让赵如烟心里多少有些惧意。

“屋子里很闷,我出来透透气……”赵如烟别过头答。

“昔悌呢?本王不是交待她好好照顾你,免得你一个人闷得慌吗?她怎么让你下床了?”耶律烈的语气显得有些不满。

“她……”赵如烟正要解释,这时昔悌已经回来了。

“奴婢……参见大王……”昔悌跪下,她似乎很害怕耶律烈,整个人看上去哆哆嗦嗦的。

“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她的腿伤了不能下地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还让她下床,你是想让她变成残废吗?”耶律烈训斥的口气很严重,怒声道:“掌嘴!”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大王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一定小心伺候公主……”昔悌紧张极了,“啪、啪”地用力往自己的脸上掴着巴掌,一张小脸顿时就红透了。

“昔悌你不要再打自己了,跟你没有关系……”赵如烟心疼的连忙上前去阻止昔悌,脚下一软,却差一点栽倒,幸好耶律烈及时在背后抓住了她。

赵如烟回过身倚在他的臂上,瞪着一双眼睛凶道:“是我自己要下床走动的,她是听我吩咐的,这和昔悌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让她掌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把我留在北院王府到底想要干什么?”

耶律烈对昔悌的训斥,让赵如烟很生气,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她就是觉得他是故意夸大的。

“你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腿伤有多重吗?难道你想变得一个废人?本王对你一片好意,你这女人怎么就不肯开窍?”耶律烈凝着眉,对她也训斥起来。

“那真是枉费了大王的一片好意,我就是这样的人,大王又何苦把我留在身边呢?像我这样的人,整日留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只会碍大王的眼,不如大王,早点把我送走吧。”赵如烟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强硬道。

“你想让本王送你去哪?”耶律烈眯眼深沉的开口问道。

“监牢也好,浣衣库也好,总之不是留在大王的北院王府!”赵如烟的口气颇为顶撞。

“赵如烟,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大言不惭地要求本王直接送你离开大辽,送你去大宋给杨家军收尸,或者把你送去西夏,去见你那位和亲的西夏王子……”耶律烈不无讽刺地说道。

他的话,顿时戳到了赵如烟的痛处,杨家军就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我才没那么不自量力,提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然后好让大王对我百般耻笑,是吗?我没那么贱!”赵如烟冷哼一声,很快又道:“不过——大王的心意,谁又能揣测得了,总之我是不能,谁知道大王是不是乐于成全我呢?如果大王愿意成全,我倒也感激不尽,就是不知道大王有没有这样的雅量放我离开大辽,好让我与和亲的那位夫君双宿双飞……”

既然他往她的痛处戳,那赵如烟也一点都不客气了,故意挤兑他。

“就算本王愿意放你走,你难道还真还想回大宋做和亲公主,嫁给西夏王子吗?”耶律烈的口气带着一丝试探。

“那就是我的事了,这个不劳大王费心,大王需要费心的,就是肯不肯让我走……”赵如烟句句都与他作对。

“可惜,你想的美,本王哪都不会让你去,你最好乖乖留在本王的王府里,否则吃苦头的只有你自己……”耶律烈说完,弯腰将赵如烟横抱起来,大步跨进里屋,直接将她放倒在床榻上。

“我不想待在屋子里!”

赵如烟立即爬起来,任性地叫道,她任性,只因她不想对他妥协。

“如果你非要忤逆本王的意思也行,不是昔悌扶你下床走动的吗,那好,本王就先命人把昔悌拖出去杖毙,你看怎么样?本王倒要看看,是不是只有我发火了,你才肯乖乖听话?”耶律烈精亮的眸子直逼着赵如烟的眼,他的话吓得跪在门外的昔悌瑟瑟发抖。

“大王拿一个无辜的人威胁我,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大王身为辽国重臣,应该有很多正事等着您去处理吧,您还是少把时间浪费在我一个囚奴的身上了!”赵如烟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赵如烟,你没有资格命令本王——”耶律烈伸出手,钳住她的下颌,字字有力地命令道。

“大王要是不喜欢,大可以治我的罪!”赵如烟毫无顾忌的与他对驳。

“你再这么放肆下去,本王当然饶不了你,只不过现在……本王有些饿了,昔悌,叫人去传膳……”

耶律烈不像度云,并没有轻易被她给激怒,反倒让赵如烟有些失望。

她就想着最好能惹他生气,然后一怒之下杀了她,那就更好了。

“大王……”管事柴冒这时进来禀报。

“度云郡主在麟乾阁门外求见大王一面。”

“就说本王正在休息,让她回吧。”耶律烈摆了摆手。

“大王,郡主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郡主还说如果大王今天还是不肯见她,她就一直跪下在麟乾阁门外……”

耶律烈停顿了片刻后,转念想了又想,便命令柴冒带度云进来。

度云依旧迈着婀娜的步子,只是一张漂亮的脸蛋显得十分憔悴和苍白。

与那日对赵如烟凶神恶煞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妾身给大王请安。”

度云给耶律烈行礼时,看到了床上的赵如烟,一丝难掩的痛色滑过她的脸颊。

“云儿平身吧,急着见本王是不是有什么事?”耶律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态度显得有些冷淡。

“大王多日不曾到妾身那里,妾身知道大王还在怪罪妾身,可是妾身已经知道错了,现在真的很后悔,万万不该私自在王府里滥用刑罚,妾身知道伤害了大王心爱的女人,妾身罪该万死,这些天内心也受到了很大的煎熬,大王就不能原谅云儿吗?”

度云着说着,两道清澈的眼泪便流了下来,看起来好生令人怜惜。

“云儿就是为了这个来见本王?哈哈……”耶律烈笑了笑,收起了先前一脸的严肃,“云儿真是多虑了,这件事本王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云儿自己又何必非要挂在心上呢?如果本王真的生你的气,早就罚你了,当时本王不过一时之气,才说要连你一并处死,现在想来,这件事云儿也是为本王着想,云儿对本王的一片心意本王又岂会不知,云儿无需这般难过,本王这些日子都忙于公务,这才无暇去你那里……”

“谢大王对妾身的宽容,只是……还有一件事……”度云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心,顿了顿,又吞吐起来。

“说!”耶律烈直截了当。

“妾身的贴身婢女双喜……已经被带到浣衣库数日了,也不见她回来,不知道大王要如何处置双喜……双喜跟随妾身多年,犹如姐妹,虽然她在这件事情了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大王可不可以念在她对云儿多年照顾的情分上,饶过她这一次……”

赵如烟倒有些奇怪了,度云这个人一向自私自利,她自己没有被耶律烈怪罪已经算是万幸了,竟然还会亲自来为双喜求情,这可不像是度云平日里的性格。

“你不提,本王倒有些忘了,那个刁婢还在浣衣库,来人啊,把刁婢双喜带来见本王……”耶律烈冷冷的下令吩咐道。

“妾身谢大王饶过双喜……”度云顿时千恩万谢。

“谁说本王饶过她了?”耶律烈剑眉一挑,说道。

“那大王……”度云疑惑不解。其实代双喜向耶律烈求情,并不是度云本人的意思,是她的父亲大辽的国舅爷教她的。

原本犯错的人是度云,谁都知道双喜不过是个替死鬼,耶律烈如何处置双喜便直接决定着耶律烈对这件事的态度,如果耶律烈轻易饶过了双喜,那么证明他并不是十分怪度云,若是相反,度云恐怕就要有忧患了。

以后她在这北院王府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耶律烈这次没有直接罚她,纯粹看在萧太后跟她父亲国舅爷的面子上了。

很快,双喜便被带到了麟乾阁,因为被关进浣衣库为奴婢已有数日,她的身上脸上透着一股脏污,看上去狼狈不堪,与那日对赵如烟行刑时的嚣张相比,简直就像换作了另一个人似的。

“大胆刁婢,你教唆主子,并对本王的女人滥用私刑,手段极其残忍,险些害人性命,简直令人发指,你可知罪?”耶律烈星眸犀利,直视双喜,怒道。

“奴……奴婢知罪,奴婢知罪了……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双喜已然明白,这件事她无疑成了最大的悲剧,在耶律烈的怒视下,她已经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

“你既已知罪,本王也念在你服侍侧妃一场的情分上,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耶律烈的话里带着一股阴森,双喜就像一片从树上落下来的叶子似的,瑟瑟地抖着。

“杖责一百,发送到晾鹰台为婢,饲养牲口,终身不得离开!”

耶律烈的话无疑等于判了双喜极刑,比死罪更可怕的极刑,因为死罪也不过如此,反而更痛快一些。

耶律烈的宣判,彻底断送了双喜的全部希望。

“啊?大王……大王饶了奴婢吧,大王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不想去晾鹰台……奴婢情愿一死……郡主啊,你替奴婢说句话,求大王饶过奴婢吧……郡主,奴婢没有错,奴婢没有错呀……”双喜哭天喊地,声嘶力竭。

度云在一旁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显然也没有料到,耶律烈会罚的如此之重。

“大……大王……”

她既想替双喜求情,又不敢开口,生怕一句话不对就惹恼了耶律烈。

“云儿不必多言了,这件事就此划上句号,本王不想再为这件事劳心伤神了。”耶律烈已经给她最大的面子跟宽容。

但是度云仍在不知趣的说:“云儿知道了……前日父亲来看云儿,还在为此事责怪妾身,连太后娘娘也责备云儿不懂事,妾身真的知道错了,为了妾身的事,父亲操碎了心,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父亲希望妾身可以成为一个能为大王分忧解难的贤内柱,可是云儿没有做到,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度云此时提及她的父亲,无疑是想让耶律烈卖她度家人一个面子,可惜她打错了算盘,她眼前面对的这个男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耶律烈也许会念在她父亲跟萧太后的关系而给她留有台阶,该给的面子已经给了,仅此而已,像耶律烈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牵制的。

“云儿这个北院王府侧妃已经做的很好了,依本王看,是度相太过苛刻云儿了,度相年岁已高,可能一个人上了年纪自然想的事情就多了,既然如此,云儿不如干脆搬回丞相府,也好开解、开解他老人家……”耶律烈冷酷无情,一字一句道。

“大王,你要将云儿赶出王府?”度云听后,脸色煞白,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这跟休了她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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