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见程咬金这么快就主动认输,只是哈哈一笑,将银枪收了起来,望向了远处的秦琼和罗士信,在那里笑道:“士信,你要不要也来和我切磋切磋!”
罗士信见到程咬金这么丢脸的败下阵来,哪里愿意学程胖子丢人现眼,自己的脸皮可不比程胖子那么厚,急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我虽然比程胖子要厉害一些,不过自认不是毕玄和傅采林的对手,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不过罗将军能让我有机会加入幽州军,才真是我罗士信的荣幸,日后我还是去找敌人切磋好了!”罗士信说完,四人一起在那里大笑了起来。
四人进到东平城之中,在一件酒楼大吃大喝,又和一群前来捣乱的地痞大打了一架之后,这才走到东平的大街上闲逛起来。
罗成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却见秦琼碰了他一下,指着前面的两个人影说道:“表弟你看,那不是小陵和小仲吗?”
罗成顺着秦琼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看他们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东凕帐簿已经是到手了,不过罗成看他二人的样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罗成于是挥手拦住了想要上前去打招呼的秦琼,悄悄的跟在了二人身后。
却见两人肩并肩朝街角的大宅走去,这才觉刚才那角度看不到的府门对街处,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
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武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不让闲人阻塞街道,防碍实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寇仲大感奇怪道:“我的娘!这是什么一回事,这家人就算摆酒宴客,也不会吸引到这么多人来看呢?”
徐子陵见到前面的一群闲人给数名大汉拦着,赶了回头,忙截住其中一人问道:“哪里有什么大事了?”
那人两眼一瞪,把气泄在他俩身上,怒道;“连名传天下的石青璇来了都不知道,快滚回窝去凑你们老娘的*吧!”言罢悻悻然走了。
罗成一听心道好险,没想到就是今天呀,要是在路上耽搁个一两天,岂不是就错过了,上次错过了尚秀芳的表演,自己还可以毁掉《长生诀》来出气;这次要是错过了,也不知道能拿什么武功秘笈来出气了。
两人一听都呆了起来,要知石青璇乃名震全国的奇女子,以箫技震惊当代。早在扬州便听过她的名字,只不知谁人这么大面子,把她请到了这里来表演。听说她一向过着隐居的生活,没多少人能欣赏到她的箫音,但听过的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寇仲一肘打在徐子陵胁下,怪笑道:“今晚不愁寂寞了,既有戏看又有便宜酒喝。”
徐子陵心中一热,笑道:“若你再喝酒,我便不奉陪了。”寇仲忙道:“不喝酒哩,来吧!”他见前路被封,领徐子陵绕了个大圈,来到了占地近百亩的豪宅后墙处。
他们轻易越过高墙,到了宅后无人的后院里,往前宅走去时,见到主宅后的大花园内花灯处处,光如白昼,挤满了婢仆和宾客。两人掸掉衣衫尘埃,大摇大摆地混进人群里,心中大感有趣。
罗成见了到他二人走向宅子的背面之后笑了一笑,知道二人想要翻墙入室,于是领着秦琼等人径直走到宅子的大门之前,便要朝里面走去,那看门的正要上前来询问几人是否有请柬,罗成只是朝着程咬金打了一个眼色,这个长得既有几分凶悍又有些可爱的胖子立即朝着那家伙瞪了瞪眼睛,只吓得那家伙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就听程胖子在那里凶神恶煞的吼了起来:“小子,你鬼鬼祟祟的靠近军爷我,究竟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偷东西,看你人模狗样的,居然是个小偷,告诉你,我混世魔王可不是好惹得!给我滚!”
那倒霉的家伙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胖子,立时便吓得面无人色,这时只听秦琼又在那里吼道:“臭小子,不要在这里站着,太碍眼了,还不给我滚开,不然爷爷我一锏敲烂你的头!”
那看门的家伙被程咬金和秦琼两个长得都有些奔放的大汉这么一吓,顿时觉得腿都软了,不断的在那里着抖,他见刚才程咬金自称“军爷”,而秦琼和程咬金都是长相豪放,看上去有些吓人,罗士信看上去则是十分的威武,而罗成虽然看上去要文弱了许多,不过他看上去却是气度不凡,似乎还是领头的,心想这年头这些当兵的人尽是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主,要是一不小心惹毛了他们,杀起自己来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顿时就在那里痛哭流涕起来:“是、是、是,几位军爷里面请,小人这就滚,这就滚!”说完头也不敢回的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罗成见了暗赞程咬金不愧是号称混世魔王,而秦琼也不愧是连鬼都能够吓得落荒而逃的两大门神之一,就喊了几句话便能把人吓成这样,在那里微微笑了一笑,便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一行人来到华宅的主堂内时,现这里的气氛更是炽热无比,人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石青璇的箫艺,就像都是研究她的专家那副样子。
厅内靠墙一列十多张台子,摆满了佳肴美点,任人享用,罗成见那个地方不甚引人注意,于是走了过去找个位置坐下,拿起一壶酒在那里喝了起来,秦琼三人也是爱喝酒的主,顿时也效仿着过去拿起酒在那里喝了起来。
这时罗成终于看见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从后堂转了出来,那寇仲金睛火眼的打量那些刻意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客,不时指指点点,评头品足,似真的把李秀宁完全置诸脑后。
就在此事寇仲也现了罗成正在朝着他招手,急忙拉着徐子陵冲了过去,就在此时,一只手掌拍上了徐子陵的肩头,两人同时转头望去,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罗成见到寇仲和徐子陵那边情况有异,心中诧异之下也不马上行动,反而制止住了想要上前解围的秦琼,在那里冷眼旁观起来。
“原来是东凕公主呀,不知你找我们二人有何见教!”寇仲和徐子陵见到拍他们肩膀的人,竟然是扮着男装的东凕公主单琬晶,不由大惊失色,心想自己二人将东凕派的帐簿给偷了,没有想到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一边在那里打哈哈,一边便想要择路而逃。
不想他二人明显打错了算盘,就在此时东溟派的年轻少帅尚明和两名大将尚邦、尚奎义同时由人群中钻出来,与一面煞气的单琬晶把两人迫在木柱前,封死了所有逃路。
寇仲勉强笑道:“诸位好!来看表演吗?”
尚明冷哼一声,不屑地沉声道:“卑鄙小人!”
单琬晶更是玉脸生寒,狠狠盯着徐子陵,冷冷道:“还以为你们给人掳走了。现在看到你们生龙活虎,才知你们与宇文化及同流合污来打我们主意,今趟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徐子陵摇手道:“公主切勿误会,我们不但不认识宇文成都,他宇文阀还是我们的大仇人呢。”
尚邦怒道:“难得夫人那么看得起你们,可你们却偏要伤她的心;无论你两个是否认识宇文成都,和他是什么关系,但你们要去偷东西,却是不移的事实。”
尚奎义目露杀机道:“究竟是谁指使你们?”
寇仲赔笑道:“有话好说,怎会有人指使我们呢?”
因双方都在低声说话,在其它宾客看来,只像朋友遇上闲聊几句,只有罗成留心之下运功倾听才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其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个中剑拔弩张的凶险形势,动辄就是可弄出人命的局面。
单琬晶一副吃定了他们的恼恨样儿,淡淡道:“若不是有人指点,你又怎知会有这么一本账簿呢?”
尚明接着道:“与这种小脚色说话只是浪费时间,押他们出去。”
寇仲和徐子陵燃起一线希望。知道他们碍于主人的面子,不敢贸然动手,破坏了这里的和谐气氛,何况罗成和秦琼还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里的情况,所以根本不惧,更是越得意的说道:“假若你们动手,本高手立即大叫救命,所以动手前最好三思。”
话犹未巳,单琬晶和尚明同时出手。单琬晶的玉手由袖内滑了出来,迅疾无伦地朝徐子陵腰眼点去,出“嗤”的一声劲气破风声。尚明则五指箕张,往寇仲臂膀抓去。他们都是同一心意,要趁两人叫救命前,制住两人。
两个虽是动作凌厉,但因双肩纹风不动,配上尚邦和尚奎义阻挡了别人视线,厅内虽不乏武林好手,仍没有人察觉到这处的异动。寇仲和徐子陵知道这是生死关头,若给东溟派人觉账簿在他们身上,那时就算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了嫌疑。
罗成知道这时的寇徐二人的功力和书中差了太多,根本不可能抵挡住单琬晶和尚明二人,自己再不出手的话他二人铁定要倒霉,突然间身影一闪,就在秦琼还在那里准备提起他的那对金锏上去帮忙的时候,罗成已经飞快的闪到了寇仲的身前,挥起一掌迎向全力攻向寇仲的尚明,他一心想要将单琬晶和以打造兵器见长的东凕派拐到手,面对尚明这个情敌岂会留手,只听尚明“啊”的一声惨叫,吐出了一口鲜血,直直的往后飞了出去,越过了无数宾客的头顶,这才重重的摔在了门外,在那里一动不动,七窍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单琬晶见到尚明被罗成一掌震出,飞出了这么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由得大为震惊,攻向徐子陵的那一招势头顿时缓了下来,罗成趁机又闪到徐子陵前面,毫不客气的五指成爪,一下子抓向单琬晶的胸前,反正单琬晶这个时候不想暴露身份,穿的是男装,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先吃了豆腐再说。
“无耻!”单琬晶见到罗成居然一出手就是这等下流招式,也忘了自己现在穿的男装,恼羞成怒之下,便在那里娇喝起来,一闪身飞快的躲了过去,然后拔出佩剑就朝着罗成砍了过去。
罗成岂能让其砍中,闪身躲开之后,又是一抓抓向单琬晶胸前,这一次他出手如风,单琬晶再难阻挡,被罗成一下子抓个正着,还被罗成顺手封住了**道,动弹不得!
“你,婬贼,我一定要杀了你!”单琬晶几时受过这种屈辱,两行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在那里疯狂的大叫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女的,所以才”罗成立即装出一副非常抱歉的样子,在那里诚惶诚恐的说道:“说来你也是的,好好一个姑娘家干嘛扮成男人?放心好了,要是你认为我辱你清白的话,我一定会负责的!”
“无耻!”这下连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都看不惯了,在那里小声的嘀咕起来。
尚邦和尚奎义二人见到尚明被罗成一掌震了出去,急忙冲上前去查看尚明的伤势,不想尚明已经是七窍流血,经脉尽断,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二人心情激荡之下便想要为尚明报仇,各持兵刃朝着罗成冲了过来,口中叫道:“小贼,还我家明帅命来!”
罗成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果然二人冲到离罗成还有十来步的地方,一杆镔铁长枪突然飞了过来,将二人一枪穿心,只见他二人的胸前溅起一团血雾,然后便重重的倒了下去,显然是活不成了。
那出手之人将长枪拿好,走到罗成面前拱手便说道:“成少,末将擅自出手杀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望成少见谅!”
罗成望了过去,却见出手的正是罗士信,不由投去一个赞叹的眼神,说道:“杀得好,东凕派的人长期住在海外,竟然想要抓我幽州军的人,不杀几个立威,别人还当我们幽州军的人是群软脚虾!”
罗成对罗士信说完之后,转头解开了单琬晶的**道,趁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时候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小声的说道:“公主,我想你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吧,所以待会还是安静一点的好,你日后想要来报仇的话,我随时奉陪,不过麻烦你给东凕夫人带个话,就说铁面寒枪罗成想要和她谈笔生意,不知道她是否有兴趣!还有仲少和陵少现在是我幽州军的人,他们都是奉我之命行事,还请公主以后不要找他们的麻烦,否则,那便是不给我十余万幽州铁骑面子了!”
“你,你便是罗成!”单琬晶听了之后不禁有些吃惊,要知道她第一次听说罗成这个名字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和其他的少女一样,都是将罗成这等少年英雄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这时见到罗成本人,一时之间惊疑不定,顺口便叫出来了!只是有一个问题单琬晶似乎没有想到,这罗成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在那里对自己使那种下流招数,这似乎有点
“嘘,你小声点,想要闹得路人皆知吗!”罗成急忙捂住单琬晶的嘴说道。
不过他们这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别人就算是不想知道也难了,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老,在那里冲着罗成等人吼道:“你们几个家伙在干什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寇仲认得这老东西便是沈乃堂,急忙打起哈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不关我们兄弟的事情,是这几个死了的家伙先闹起来的,我们只是自卫而已,自卫!”说完朝着单琬晶望了一眼。
众人目光跟着寇仲的眼光看去,很自然的落在单琬晶的身上。单琬晶今趟是慕石青璇之名而来,用的是李世民给她的请柬,并不想张扬身分,更不愿开罪此豪宅主人。故虽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杀死寇仲,仍只好微微一笑,朝那沈乃堂身后的年老儒生说道:“惊动通老了。是我的手下闹的事情,真是抱歉!”说完一溜烟就挤进了人群。
那老年儒生正是当代大儒王通,他见单琬晶开了溜,而且见到罗成身边的秦琼、罗士信和程胖子都是官兵打扮,眼见他们杀了人却知道惹不起,只得叫人来将尚明三人的尸体抬走,罗成见了之后也准备拉着寇仲和徐子陵到一边去,一场小小的风波才平息了下来。
这时场中一个状似大官的人忽然开腔道:“几位小兄弟,可否过来一聚。”堂内数百宾客,正要继续寻问事情真相,闻言均露出讶色,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这两个小子生出兴趣。
原来这大官并非如寇徐猜想是此宅的主人,而亦是宾客之一,且是隋皇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乃朝廷中有数的高手。此人名王世充,奉了杨广之命领兵对付翟让和李密的瓦岗军,是忙里偷闲到这里来一睹石青璇的风采。
他对宇文化及追捕寇徐两人的事亦有耳闻,此时是动了疑心。
至于那衣衫褴褛的威猛老和貌似中年的老儒生,亦是非同小可。
前是人称“黄山逸民”的欧阳希夷,乃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顶尖高手,与玄门第一人“散人”宁道奇乃同辈分的武林人物,早退隐多年,今趟因来探望宅主人,偶而逢上这场盛事。
至于老儒生则是此宅的主人王通,乃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以武功论,亦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
王通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最为人乐道莫如他仿《春秋》着《元经》,仿《论语》成《中说》,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亦只有他才请得动孤芳自赏,从不卖人情面的石青璇。
故以单琬晶的自负,亦不敢因两个小子而开罪了这个谁都惹不起的然人物。
今趟能来此赴会的人,都是附近各郡县有头有睑的人物,不是一派之主,就是富商巨贾,达官贵人,最骄横的人都不敢在这种场合撒野。
罗成见到王世充的样子有些不像是中土汉人,稍一思索一下便猜出了他的身份,正在那里犹豫是不是要过去和他说上几句,却听入门处惊叫连起,接着有两个人凌空仰跌进来,“蓬蓬”两声跌个四脚朝天。
一众宾客顿时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看着一时只懂申吟而爬不起来的两个把门大汉,人人脸脸相觊,想不通有谁人敢如此胆大包天,闯到这里来生事?
罗成这个时候不欲多事,退到了厅堂的角落之上,冷眼旁观着场中的情况。
厅内本巳挤迫,此时又腾空出大片空间,变成各人紧靠在起,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此撒野!”
这时只听一声冷哼从大门之处传来,一男一女悠然现身入门处。这二人男的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女敕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在场大多是见惯世面的人,见此人负手而来,气定神闲,便知此人大不简单,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无不心中奇怪。
那女的样貌亦不类中土人士,却明显不是与男的同一种族,但无论面貌身材,眉目皮肤,都美得教人抨然心动。只是神情却冷若冰霜,而那韵味风姿,却半分都不输于单琬晶那种级数的绝色美人。她也是奇怪,跨过门槛后故意堕后了半丈,似要与那男人保持某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