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笑声响起,许多人都想要看看那个发出愉悦的笑声的女子,也就是那些黑衣人口中的郡主,可是动弹不得的身子让他们只能固定着一个同样的姿势,只能闻其声,却是见不到其人。
尽管看不到人,可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大厅中间一个上了年纪,发丝还有些花白的老女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与此同时,一抹身影正好停在她的面前。
而那个老女人旁边的男子,也因为那一个熟悉的声音而满脸慌乱,眼中是浓浓的惧意。甚至没敢看一眼就在之间面前的人。
“这不是老夫人吗?还有本郡主的三哥?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呀?呵呵,怎的老夫人和本郡主的三哥都坐在地上?这深更半夜的,地上可凉得很,若是老夫人和三哥病着了,那可就是本郡主的不是了。”子乔微微一笑,眸光闪过丝丝暗芒,冷声道:“抬两张椅子过来,给老夫人和本郡主的三哥坐着。”
子乔的话音一落,大厅的两边马上多出了两把椅子,老夫人和南宫清远随即被人放到了椅子上……
高位上,子乔慵懒地斜倚在宽大的椅子上,这一回,许多人都看清了她的样子,还有不少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时间,众人眼里的神色,生动精彩得很。
“怎么?大家的哑穴也被点了吗?都没有人说话?都说三个女人一条街,这里的女人可是有好几十个呢,怎的就没有人说一句话?本郡主似乎没让人点了你们的哑穴啊?”
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子乔眸光微微眯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来人,把这瓶子里的东西倒进香炉里面,大家都这般僵着身子,不言不语的,本郡主看着都累,大家吸了几口这香料,就不需要点着穴道了。”
众人心下一惊,虽然不知道那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可是既然闻了那东西就不必点他们的穴道,想来那瓶子里装着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把香料点燃,不一会儿之后,子乔就让人把所有人的穴道都解开,解开穴道的众人,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就担心那些香料是剧毒。
只不过有内力的人都感觉得到,他们即便穴道已经解开,可身上的内力却已经被压了下来,内力浅的人甚至已经感觉不到。
狠厉的目光直视高位上的女子,定然是她让人燃着的香料有问题,怪不得她会那么放心地让人解开他们的穴道,没有任何内力的他们,根本就对她构不成半点威胁。
像是明白众人心里所想,子乔缓缓地笑了起来,清浅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深邃的眸子却泛起阵阵冷意。
“你们身上的内力只是被压着,并没有被化解,化解内力的丹药可是珍贵着呢,就凭你们那一点儿功夫,还不值得本郡主用上。还有一点,本郡主先说明哈,压制你们的内力,不是本郡主怕你们,而是本郡主讨厌麻烦而已,要知道,杀人有时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虽然你们的武功都不咋样,不需要本郡主费什么力气。”
众人怔怔地看着慵懒地斜倚在高位上的女子,她的唇角噙着清浅娇媚的笑,双眼却没有半分温度,任谁也没能想得到名闻天下的永乐郡主,身上会有这般冷厉的煞气。
老夫人低垂着眉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南宫子乔不好惹,却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不需要查探也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出自她做的,至于幕后之人,自然是南楚太子楚璃轩,或者说南宫子乔也是那幕后之人。
辛苦了一辈子,用心了一辈子,却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毁坏,老夫人心里此时似乎什么感想也没有,或者说她已近不敢再去想了。
南宫清远看着子乔,看着她邪气的笑容,看着她冰冷的目光,只是那么被她眼角的余光轻轻一扫,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惊惧,心里满是后悔,如果他当初没有与那个老女人合作,至少他还能做他悦亲王府的三少爷,一辈子至少可以衣服无忧。
只是,世子之位,王爷的爵位,是他十几年的目标,即便没和那个老女人合作,恐怕他也会想办法去争一争,只不过,结果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退路。
“看来老夫人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说话呢,呵呵,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和老夫人好好聊一聊,本郡主对于北周的事情,很有兴趣。”邪魅的目光缓缓地从众人眼前扫过,最后停留在老夫人的身上,冷魅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本郡主觉得,老夫人一定很乐意把北周的事情,细细地道与我听的。”
子乔的话音一落,场中好几个人的目光顿时朝老夫人看过去,老夫人垂下的眸光闪过一丝杀气,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险。不管今日他们是否逃得走,日后,恐怕主子都不会再信任自己。
“来人,把老夫人和三少爷带去书房!”椅子上的人站起来,看都没看他人一眼,冷冷地抛下一句话,离开了大厅。
书房里,子乔在悠哉地喝着茶水,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一夜没睡,她还真的需要喝点儿茶水来醒醒神。
老夫人和南宫清远坐在一旁,两人都没有开口,他们面前同样摆放着茶水,只是却是一口也没喝。
“我曾经听过,一个女人,如果要嫁给敌人做卧底,那么她一定不能够给那个人生孩子,结婚之后,她可以对身为自己夫君的敌人没有感情,可是,她却不可能放得下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和家庭的羁绊,那个女人就不可能出色地完成自己所要完成的任务,甚至还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主子,可如今我才发现,这话并不正确,就如老夫人进了悦亲王府一辈子,儿子孙儿都有了,可是却依然对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为了自己的主子,甚至不惜失去自己的儿子孙儿。说实话,本郡组不知道该说老夫人忠心还是该说老夫人你冷血。只不过有一点却是没错,咱们悦亲王府养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几十年。”
“南宫子乔,想不到我还是看轻你了,单是这说出口的话,也让人意外不已。只是,我不明白,你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你容不下我,也不需要这般拐弯抹角,找个那么不靠谱的借口吧?什么卧底?什么敌人?虽然我只是王爷的庶母,可是以王爷对我的孝心,若是得知你半夜三更派人掳我到此,你说王爷会不会不管不顾,还有,若是让人得知闻名天下的永乐郡主竟是这样一副蛇蝎心肠,不知道郡主日后该如何面对世人?”
老夫人往日贪婪势力的眸子,此时射出凌厉的光芒,直直看着子乔,她自问行事向来小心,定然不会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没有把柄,她就不需要惧怕什么,堂堂悦亲王府的老夫人,怎么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所以,只要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南宫子乔在厉害,也对自己做不了什么。当然,有一点是不能让南宫清远坏了她的事,如果真的有今日之事,前几天她就直接杀了这个男人。只是她也没想到,南宫清远手里会握有威胁她的把柄。
既然南宫清远手里有她的把柄,那么是不是说她的事情,还是被人发现了?难道南宫子乔手里真的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东西?
不,不可能,南宫清远是因为与她合作,所以才会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可是南宫子乔不可能查到什么,就算她觉察到什么,肯定也不会有证据,唯一的几本册子,她昨晚上入睡前还看过,只要那几本册子没有被人发现,她就没什么担心的。
只是如果那几本册子没有被人发现,南宫子乔他们又怎能把她们的人都抓了过来?难道是左右特使那里泄露出去的?
不管如何,先把事情稳定下来再说,既然这些年在南楚的一切心血都已经白费,那么,她无论如何也要在死之前,把南楚搅浑了去。
就算她死,也要拉上一个悦亲王府来垫底。
南宫清远一句话也没有说,听老夫人的话,她似乎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干净,这是不是说自己也能把这一切都推掉,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南楚的事情,最多也就设计了林府,还弄伤了南宫志远,所以,他最多也就是被父王狠狠地惩罚一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他与老夫人私下的协议。
如今他与老夫人是绑在同一条线上的,老夫人如果没事,那么他也就能够安然无恙。
这么一想,南宫清远决定按兵不动,看情况在做决定。想清楚之后,惊慌的心才慢慢定了下来。
子乔轻抿一口茶水,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老女人还能这般镇定,只不过她虽然够沉稳,却不够聪明。
“老夫人,你觉得本郡主还会让你有机会离开这里,或者说让你有机会出去兴风作浪吗?”慵懒的嗓音带着不屑,子乔斜靠在椅子上,虽然一夜没睡,那双清亮的眸子却依然是星芒闪烁,深邃凌厉,睿智的目光让人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已经让她清楚了然。
“郡主一下子就抓了那么多的人,而且还是半夜三更之时,郡主觉得今儿个天亮了之后,楚都会不会人人恐慌?老身怎么说也是悦亲王府的庶母,还有清远也是王爷的亲生儿子,若是发现我们不见,郡主想好该如何向王爷解释了吗?如果皇上得知此事是郡主所为,恐怕咱们悦亲王府也难逃其责。王爷和王妃辛苦地把郡主找了回来,却没想到,到头来整个王府却被郡主所拖累。咱们都是悦亲王府的人,我们之中任何人出了事,都会累极王府,郡主做什么事情之前,可要把一切后果想一遍才好。”
老夫人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的卧底,心理素质确实不错,尽管心里已经不在淡定,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极力想着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况且,不管如何她为悦亲王府生了两个儿子是事实,如果南宫子乔真的知道了什么,她肯定也会知道如果事情东窗事发,悦亲王府所有的人都逃不掉。
子乔眯着双眼,定定地看着老夫人,微微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老夫人不必拐弯抹角,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我明白有多严重,既然我能够把这些人掳来,我就不会让悦亲王府有任何的危险。知道老夫人是北周国派往咱们南楚的尊使这个身份的人,没有几个,所以,就算老妇人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咱们只要私下里处理好,对悦亲王府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当然,知道的人那么少,咱们若是有心瞒着,皇上不知道也不奇怪。”
早在子乔说出尊使那两个字的时候,老夫人的面色就僵了起来,她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南宫子乔到底是怎么会那么清楚的?难道是
老夫人目光一冷,转过头看着南宫清远,这一切南宫子乔这么清楚,难道是他搞的鬼?
南宫清远被老夫人这么一看,心里再次涌起不好的预感,今天的事情,恐怕这个老女人也没办法了。
那么他,是不是不能再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或许为今之计,只有求南宫子乔,希望南宫子乔看在父王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么一想,南宫清远马上跪了下来,惶恐地说道:“郡主,这一切都是这个老女人搞的鬼,她是北周的奸细,当初是她找上我的,是她胁迫我,要我与她合作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我不想的,而且,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南楚的事情,求郡主看在父王的份上,网开一面。”
老夫人眸光一冷,冷声道:“南宫清远,你陷害人的本事还真不小,你以为就单凭你这几句话,就能害得了我吗?”
子乔看着两个就想要争吵起来的人,不耐地挥手喝道:“行了,你们也不用再演戏,说那么多废话了,你们所做的事情本郡主清楚得很,当日明岳寺一行,本郡主和本郡主的大哥,悦亲王府世子可是跟着你们去的,你们在密道里说的话,本郡主和世子可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去,尊使,左右特使,左右千使,呵呵,你们北周的人还真多使。还有,老夫人你也不用再狡辩什么,你屋子里的几本册子,相信此时已经在世子爷的手里,所以,无论你在如何能言善辩,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你如今该做的不是如何忽悠本郡主,而是想一想,你那两个儿子会有什么下场?还有你的孙儿?他们若是知道自己的祖母竟然敌人的奸细,你说,他们会如何的恨你?
老夫人活了一辈子,对北周的贡献可真不小,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似乎也不小,以老夫人如今的年纪,就算马上两眼一闭,再也醒不过来,也算是活够了,但是,二爷和三爷,还有本郡主那几位堂哥堂姐堂妹堂弟,他们也不过才十几二十岁,如果就这样死了,不知道他们甘不甘心?
本郡主不介意告诉老夫人一声,所有的事情太子殿下都清楚,悦亲王府不会有事,只不过与老夫人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结果如何那就难说了。”
在继续与他们说下去,根本就没有意思,如今她根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再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刚才说了那么多,是希望能够攻下这个老女人的心里防线,在她心慌不安的时候,再以她的儿子孙儿为条件,看看能不能逼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如今看来,这样做根本就没多大作用。
说了大半天,不过是废话,还不如她回房好好睡一觉。
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扫了老夫人一眼,却看到她那张憔悴的脸一片苍白,那双凌厉的双眼此时竟是一片慌乱,隐藏在袖子下面的双手,似乎正紧握成拳。子乔挑了挑眉头,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冷笑。
看来之前她所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她的儿子和孙儿在她心里,还是挺重要的,不然她也不会露出这样慌乱的神情。zVXC。
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子乔眸光淡淡地看着老夫人,像是在和她话家常,“前两天还听二婶子说大堂哥想要娶翰林院李大人的小女儿,李大人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员,可是过几个月他还是很有希望升官职的,况且李大人的小女孩礼仪品貌那可是没得挑的,绝对配得上大堂哥。还有恭亲王府的四少爷似乎也看上了二堂姐,听三婶子说过两天恭亲王府的人会上门来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