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地方……
穆严听闻‘神诫十篇’却突然惊诧起来,失色问道:“莫非您就是界王?”
那位神秘的大人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胖大酒神仙道:“天纲中有载,神魔两败,初神廖无,神首立南北界王,并著《神诫十篇》予之。实则我早就猜想大人可能就是界王,不然谁人还能有如此神通睿智?只不过一直不好问出口罢了。”
穆严频频点头,酒神和青霜也是惊诧神情。
此时,这位神秘的大人终于轻笑点头,道:“不错,我正是南界王。而之前昆仑山上出手阻止魔界凶阵的正是北界王。”
众人相视一笑,终于知道了这位神秘人的身份,心中又光明几分。四人都想,既然是跟着界王做事,那当不会有什么差池,此时也是信心大增。
青霜好奇问道:“大人,南北界王职责有何不同?”
南界王微微有笑,摇头道:“没有不同。当初我俩一同接下《神诫十篇》,神首告诫我们,其中记载的都天地间的要紧,绝不能示人,所以我也不能给你们看。神首只让我们一同观悉六界,别的却什么也没交代。那时神首刚经历过神魔大战,已是重伤不治,弥留之际。这寥寥千字已怕已是耗尽了他所有的真元力气。没有多言什么,他便已经去了……”
众人相视一眼,都对这段故事颇为好奇。南界王接着道:“当初我与北界王都还年幼,心智尚浅,也不明白这《神诫十篇》中讲的是什么,神首又让我们做些什么。我俩也是这几千年来,慢慢琢磨的。”
“为何在此从未见过北界王?”酒神插话问道。
南界王道:“神首逝去之后,我俩就被初神分别带到两个地方,并不在一起。我当时有心求教,问那位初神,神首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可他只说让我们自己思量,见事而行。他们心中已经生变,不能对我们多言什么,这也是神首的嘱托。我想,神首决定立两位界王,是不希望有专断独行的情况发生吧?这数千年来,我俩除了琢磨《神诫十篇》,想想自己该做的事,也几百年切磋一手。只可惜,每次都是久战不下,输赢不分。”说道这里,他笑了笑了。仿佛只有那时才能一慰心中的寂寥。
酒神笑的有些勉强,他道:“初神说他们心中已经生变,是不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境遇已让心中存有偏颇成见,他们不敢把这些再灌输给两位界王,希望二位能够重塑世界?”
南界王会心的笑了笑,点头道:“我与北界王也这样想。可至今,却什么也没有做。”
“为何呢?六界纷争,凡心欲熏。大人为何静观不动呢?”穆严问道。
南界王道:“这并非搪泥塑物,摔碎了可以重塑,所以我们又怎能不谨慎?而且你说做?又要做些什么?又该怎样去做呢?我说过,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纵然我与北界王可以毁天灭地,可那又能如何?要让我们灭去五界,只留一界么?凡界的杀戮纷争可有一日休止?我与他既然观悉六界,就不可能放弃任何一界。北界王刚中带柔,我也阴中含阳。凡事都相生相克,也可以相辅相成。天道顺谐,顺其天意,所以我与北界王一直是抱着信任的态度,静观六界的发展。希望物尽天择的道理可以让六界众生自己找到各自的正途。可时日久了,却每况愈下,杀戮更甚,苍生为恶,自食其果。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我与北界王都错过了神魔大战之后,那段最好的时机,来引导六界走向各自真正的归处。如今六界积怨已深,我也曾问过他,还信任么?他说信任。呵呵……”
这一笑,沧桑万千。
众人窒了一下。青霜感触良深,叹慨而道:“我原以为只有我们才会迷于未卜前途。没想到连界王大人竟也是如此……”
南界王无奈笑笑,摇头道:“所以我才一直说,我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穆严一直眉头微皱,此时正声道:“界王大人,穆严不才,斗胆请您为天下苍生济,穆严纵然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愿为此宏愿!”
胖大酒神仙道:“大人,便是您二位信任,可天下已然无信。便是天庭,谁又信谁呢?您和北界王早该出来说说话了!”
酒神也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多。可是人魔两界若这么一直厮杀下去,那我们便会一直重蹈覆辙。我一直留在您这里,一则是想早日驱除魔咒。更重要的便是想从您这里找到一种办法,可以结束这一切。不然,纵然我回去,又能怎样呢?还是要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一个个的受伤或死去。既然两位仙兄有此宏愿,我看大人您也颇有此意,那我自然也会倾力相助,任凭大人差遣。”
“呵呵,你们说的,就好像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似的。也罢,不如我们先一起去看看神枢?”
“好!”穆严立刻站起身来。
这些一直在犹疑的人,似乎真的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行动。几人纷纷站起身来,穆严更是已经划出了那道通往神界天庭的漆黑裂缝。南界王此时回首问向依然还坐着的青霜:“你呢?”
青霜显然有些犹疑,勉强笑了下,终于还是站起身来。
※※※
凤铭趁夜色疾行往东,已是极远一段路程。可此时他却渐渐放慢了速度。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醒了,那股冲动劲已然过去了。凤铭想,虽然普宏禅师说的句句在理,可上官蕾毕竟难缠。这丫头的性子娇拗的很,上次的事情让自己伤透了心。若是以后她还这样,那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凤铭又开始犹豫起来。
蓬莱剑派,这两日茵茵得师傅妙尘子允许,一直都赔上官蕾睡在客房中,好有时间多说说话。此时夜深,茵茵一天功课,早已疲惫睡去。可上官蕾却睡不着,想多翻几个身,又怕扰醒了茵茵,极是难受。眼看凤铭说的日子马上就到,她辗转难眠,索性坐起身来,穿上了衣服。
茵茵感觉身旁无人,醒了过来,揉揉眼睛问道:“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上官蕾笑了笑,道:“没事,姐姐睡不着,想坐一会儿,或者出去走走。”
“姐姐,你怎么了?”茵茵开始担心起来。
上官蕾咬了咬唇,不肯说出口,只道:“没事,你睡吧。”
茵茵哪里肯信,又问:“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上官蕾想了想,道:“茵茵,要不姐姐先离开两天,过两天就回来。如果凤铭来了,你就跟他说,我走了,去哪里了不知道。”
“啊?为什么啊?你不是要等凤铭哥哥回来才走么?何况这大半夜的,走也要明天再走啊。”
上官蕾实则是怕凤铭真的把剑拿来,那便真的是要和自己分手了。自己毕竟不舍得,更心有不甘,想起前日故意护着唐逸来气凤铭,自己也觉得很傻。可此时后悔也晚了,她便想先躲着凤铭。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茵茵也睡不着。”茵茵担心的道。
上官蕾轻叹一声,道:“没事,睡吧,我也睡,明天再说。”言罢,解衣上床。
※※※
神界天庭。
天河自西向东,蜿蜒流长。在那最东边,天河之北,是一片广袤无垠之地。穆严领南界王一行五人来至这里,一直往东行。起初的景象是翠树成林,草绿花香,土肥水美。可越往东,草木便越是稀疏,最后直至一棵树,一朵花也不见了,只有远远的依稀还能看见南面的天河。
荒凉之地又往东数十里,五人终于来到了地方。这里一片荒芜,土地深灰泛黄,斑纹道道。前面有两座极矮的小山,这山也是深灰颜色,上无一颗花草树木,真的犹豫那魔界的景色。就仿佛此地被魔界的厉气侵蚀已久,方才造成这片景象。
穆严往两山之间走去,道:“就在那里,诸位请随我来。”
两山之间,土地焦黑,颜色最深的地方,立着一座石塔,便应当是那神枢了。此物六尺见方,方座尖顶,不足一丈高。底座上正面铭刻这谁也看不懂的古魔文,整座神枢被隐约可见的蓝色结界罩住。
南界王打量神枢一番,点头道:“不错,这就是神枢了。样子与魔界的神枢一般无二,只是上面的铭文不同。魔界神枢上的铭文用的是古神语。”
“怎么?原来大人知道魔界的神枢在哪里?”穆严惊讶问道。
南界王点头道:“是啊,很久之前就有人带我去看过魔界的神枢。”
“怎么?原来对这个感兴趣的还不止我们啊?”胖大酒神仙道。
酒神问道:“既然魔界的神枢上刻的是古神语,那想必大人应该看的懂了?”
南界王点点头,道:“嗯,所以我才知道神界的神枢上刻的必定是古魔文。”
穆严道:“大人,您要不要开打结界来看看?”
南界王立刻摇头道:“我打不开,而且这事不可躁进。咱们回去再说吧。”
“连界王大人都打不开?那要如何才能打开?”青霜诧异问道。
南界王点头道:“魔界神枢的结界,只有神才能打开。而这里的,自然也只有魔才能打开。”
“原来如此,难怪我和仙兄对它一点办法也没有。”穆严道。
酒神问:“大人,既然您是初神之首选立的,那您不是神么?”
南界王摇头,道:“我与北界王身上均无半点神之瑞力,怎能算是神呢?”
这倒是出乎几人的意料,穆严刚欲又问什么,南界王却道:“好了,知道这确实是四神枢就行了。下面的事情再想想看吧。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这么顺利就能找到。先各自回去吧。”
※※※
不知名的地方。
穆严和胖大酒神仙留在天庭,并没有回到这里。分开之前穆严又问其他两座神枢的位置,但南界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偌大神州,层层冥府,这小小的神枢究竟在哪里,想要找到真如大海捞针一般。
此时南界王也已不见身影,只有酒神兄弟二人又坐在熟悉的池边,那张小石桌旁。
“你怎么看?”酒神问道。
“什么?”青霜抬头看他,想必早已走神。
酒神早看出他对此事并不积极,此时道:“兄弟,你也不能一直都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啊。”
青霜轻轻笑笑,道:“大哥,可能我真的很自私。”
“何出此言?其实你也不必勉强。”酒神安慰道。
青霜苦笑了下,缓缓道来:“大哥,我是觉得自己很自私,回想过往,仿佛一直都是。本来认识你之前,我也有几位朋友。可是在我喜欢上玲儿之后,他们就说我被妖精迷住了,还要去找玲儿,要杀她救我。为了玲儿,我舍弃了一帮为我着想的朋友,呵呵……”言着,他暗暗摇头。
“以前还真未听你说起过这些。”
“大哥,你知道紫电古剑是从哪来的么?”
“哪来的?”
“是我偷来的。”
酒神望着青霜不语。
青霜接着道:“玲儿死后,我心里全是报仇二字。到处寻找神兵利器和厉害的功法异术。我那时就已决心一定要和龙剡撕个鱼死网破。后来在天水城,我偶然间发现了紫电古剑,原来这等神兵已经失落凡间。当时这剑是在一家当铺里,然后我正寻思下手,结果当铺老板就把这剑卖给了一个富人,那人和西凉宗好像多少有些联系。他花了多少钱,我不清楚。但是当天晚上我就把剑偷走了。那时只觉得报仇要紧,别的才不会多管,也不怕得罪谁。”他停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明明知道凤铭是昆仑的人,可还是背着你们去杀龙剡。我不惜兄弟反目,也要专断独行。我难道不自私吗?”
“那你后悔么?”
“不后悔。”青霜断然摇头,“杀龙剡我一点都不后悔。这可能也是我自私的地方。如果要说后悔,我只是没想到,巧儿竟也因此而死。而我还捅了凤铭一剑……”言罢,他深深呼了口气。
酒神无言以对。
青霜又道:“其实我想了很久,我清楚是喜欢夜思的,但我不肯承认,也不肯接受。因为我怕伤害玲儿,虽然她已经不在了,虽然连巧儿都不在了……”他摇了摇头,表情极是苦楚,停了一下才接着道,“就是因为我心里还有夜思,所以也不忍一下和她断开。我这样若即若离,又狠不下心,结果反而只是伤她伤的更重。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为了自己心里安慰,我还是一直这么对她。我太自私了……”
“若即若离么?呵呵,好像我也这样……”酒神昂首望天,苦笑摇头。
说出来,仿佛心中轻松了一些,青霜长呼如叹,又道:“大哥,你们做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兴趣,只是我又去想,即便真相放在你我面前,又能怎样呢?真的能改变什么?真相能让我好过一点吗?”
“真相我不知道,但至少如果真的能解决纷争,我会好过一点,我就不用整天担心晴儿和你们几个是不是又被魔界的人伤着了。”酒神道。
“是啊,可我现在只想着我要如何去面对,我怎样才能去面对这一切,怎样去面对她。我一直还是只想着自己怎样才能好过一些,所以我才说自己很自私。”
“其实,如果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好像大家都一样吧?”酒神看向他,这般说道。
※※※
翌日清晨。
上官蕾最终决定还是趁着凤铭来到之前就走,心想至少先拖他一拖,等他气消了,说不定就没事了。上官蕾向妙尘子辞别之后,还没走出几步,那人却已在此时赶到!
凤铭落在她身前,把剑一举,道:“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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