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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长的命令和萧涅的要求之间,楚蕾只能选择一个——这本是一个很容易做出来的选择——楚蕾也曾隐隐期待某种选择,选择过后,她就可以为这份感情诠释上永恒的字眼,但真到面对这个选择的时候,她又有些犹豫了。
这个时候,玉衡话了:“蕾,你回去。坏蛋在发癫,你不用理他。”
于是楚蕾恋恋不舍的走了,玉衡看着房门缓缓的关上,意味深长的对站在门口的萧涅道:“如果你不能确认真正喜欢一个女孩——那么,最好不要逼迫她在爱跟规则之间必须做出一个选择。特别是当这个女孩对那种朦胧的感情还有所怀疑的时候,作为男人,你该给的是自由,而不是强迫。”
“他……喜欢我?”萧涅听出来了什么不该听出来的东西。
“也许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我又怎么知道?”玉衡淡淡道。
“那我最好跟她清楚。”
“的太清楚,也便到了绝路。”
“也许这条路本来就通向坟墓,换一条便是花的海洋。”——在玉衡的影响下,萧涅也开始带点文艺范儿了。
玉衡停了一会道:“你似乎对男女之情很抵触?”
萧涅也想了一会回答道:“这种事情需要两情相愿——尤其是大家互相寻找真爱而不是炮友的时候,仓促草率总是不好的。”
萧涅耐人寻味的笑了一笑道:“十年……不,转眼已经十一年了。”
萧涅不想那件事,所以他转移话题道:“玉衡姐姐,你怎么跟我妈一样,什么都要管呢?”
“所有从卫校毕业的学生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看到他们的成长,我也希望他们勇敢的面对所有的挑战,态度乐观而坚强。”玉衡顿了一顿道:“包括飞廉。”
“也许,飞廉现在活的快活的很呢?”
“如果他快乐,那我更要除掉他,因为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我其他孩子的痛苦之上。”
丹丹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脑袋在两个对话的人之间扭来扭去,看那表情,似乎完全听不懂那两个人在些什么。
玉衡这个时候看了一眼丹丹,满意的道:“看见了吗,坏蛋——刚才你跟我对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丹丹,她却没有消失呢。这只帝江混沌之力的觉醒之纯粹,史无前例。自我成长速度之快,也让人叹为观止。”
那是因为她是被人堕下来的幼胎,那是因为她还未发育完全便被狠心的抛弃——萧涅心中如是想着,但是却不准备再提及这件悲惨的事情。
孰料这时丹丹却感应到了,吃惊的道:“丹丹的妈妈,曾想要杀死弱的丹丹?”
萧涅暗叫糟糕,刚想补救些什么,却被玉衡阻止了,只听玉衡厉声道:“不要帮她,无论喜悦还是悲伤,都是属于她自己独一无二的记忆,她若想从无序混乱的混沌中升华出独立的灵魂,就必须承受属于自己的一切。”
完,便往帝江身上施了一个结界,萧涅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和丹丹的联系被直接切断了。
于是,他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无助的丹丹抱着头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抽搐,外形也一变再变——可那结界连声音的隔断了,萧涅无法听见其中的任何声音,但是这无声的嘶喊,却丹丹的啼哭更能刺痛萧涅的心……
过了好久,丹丹才再次平静了下来,只是瘫倒在地上的她再也没有能力站起来了,汗水顺着她的身体淌下,将地板湿了一大片,从这些汗水就能想象的出来,她刚才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玉衡挥手撤掉了结界,萧涅急忙冲过去抱住半昏迷状态的丹丹,只听丹丹虚弱的道:“丹丹……丹丹以为,要离开……”话未完,便晕了过去。
“不会因为月兑水过多休克了吧?”萧涅皱着眉头道。
“混沌是最弱的,弱到接近不存在;混沌也是最强的,强到可以孕育出盘古!”玉衡挥挥手,丹丹就飞了起来,飞向卫生间,萧涅刚想跟过去,却听玉衡阻止道:“我要带丹丹去洗澡,坏蛋,你也要跟着吗?”
“哪能呢——我就是想告诉您,燃气热水器往左边拧是热水……”萧涅讪讪道。
被两千年老神仙调戏一次的萧涅很郁闷,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想:看来,玉衡教育帝江的策略和自己完全不同,自己的第一原则是控制外界的思想干扰以减少对丹丹的影响,让丹丹在一个相对温和的环境里慢慢成长;而玉衡的第一原则是让丹丹自己学会做自己并以维护自己的存在去可观看待外界的存在,她恨不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想到后来,萧涅自己都糊涂了,分不清谁对谁错,于是决定干点能让丹丹变的更强的实事儿——叫铁哥们明天过来打牌,对丹丹进行抗干扰强化训练。
经过萧涅的邀请,王焦夏毕四大损友答应明天全部到齐,其中,王动还会带着夫人登门造访,可惜萧涅不是长辈,即便是,他也不会给这对新婚夫妇派红包的——因为他快要交房租了嘛……
“鸟儿,老衲来……咦?这位美女是……?”首先来到的焦浩然盯着萧涅身后问道。
“嗯?美女?”萧涅一回头,却正见一身古装的玉衡直戳戳的站在那里——她只给丹丹上了隐身结界,却没有自己罩上!
“啊……这位啊,这位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姑,目前正在做汉服推广运动。”萧涅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焦浩然一步跨过萧涅,径直来到玉衡面前,做个轻捋须髯的动作(他根本就没有胡子)道:“想我泱泱大国,溯我绵绵历史,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故称夏。奈何广袖飘飘,云衣渺渺,却泯于历史长河之中,真是呜呼哀哉,可怜可叹。但今日,却有我炎黄子孙,华夏儿女为了再现我华美之大夏而做着不懈的努力,在下焦浩然,对列位民族情操敬佩不已,敬佩不已啊……”
看着焦浩然面对玉衡的表现,萧涅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张墨玄在柳媚儿事件善后问题上过的话……现在萧涅终于相信,焦胖子脑中关于柳媚儿的一切记忆,都被人抹除了……
玉衡微笑着点点头指指自己道:“玉衡,幸会。”
“玉衡,好名字!”焦浩然称赞道:“玉,乃我中华民族……”
“打住!文白夹杂,既不合平仄又不押韵律,胖子你闲的没事干了?”萧涅对于自己被忽视很是不满,同时对于焦浩然这种假装国学爱好者和美女套近乎的行为当场进行了揭穿。
焦浩然转身声道:“鸟儿,那是你表姑哎,你没戏了!还不如……”
话音未落,门外又挤进来一位,这位连和萧涅的招呼也省了,冲进萧涅家中,直奔卫生间——他连玉衡也给忽略了。
“这个二愣,不知礼仪,唐突佳人,还望姐姐莫怪才是。”焦浩然代夏若杰向玉衡道歉,只是这文白夹杂的语气,怕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夏若杰还没从卫生间出来,门外又进来一位,个头不高,微胖,平头,本来生的浓眉大眼熊鼻阔口,却因为两个黑眼圈太引人注意,显得很是萎靡不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萧涅打着招呼:“吉祥物,最近总不冒泡,正月十一聚会也没去,干嘛去了?”
“在家等死。”毕风打着哈欠道。
“我在楼道里闻见霉味就知道我们的吉祥物四呆来了。”王动人未到声先至。
“你们四个是不是商量好的?来的时间这么统一。”萧涅苦笑道。
这时王动刚好过了三楼半楼梯拐角,他抬手看看表道:“这证明我们时间观念很强,几点到就几点到,不像某人,每次聚会都迟到半时以上。”
“老公,他是不是B型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问,不用猜,叫老公的,便是王动的妻子刘方了。
这时,夏若杰从厕所里出来了,提着裤腰带道:“没错嫂子,鸟儿是B型血,金牛座,我也是金牛座,你们医院有巨蟹或处女座的美眉没有?这可还光着棍儿呢——咦?鸟你月兑光了?未来嫂子还是穿越过来的?”
萧涅还未解释,焦浩然前进一步道:“别瞎,这是鸟儿的远房表姑,人家是推广汉服的运动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若杰大咧咧的摆摆手,算是道歉。
“其实,严格按照辈分来,我是萧涅的远房表姑女乃女乃。”玉衡笑着道,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萧涅一眼。
“芳名玉衡。”焦浩然在一旁补充。
王动已经携美上来了,冲此刻仍然堵在门框上的毕风道:“吉祥物,这么半天了,你还在这堵着门儿呢?”
“这不是正走着呢么。”毕风慢悠悠的回答。
夏若杰一把将毕风扯了进来,冲着王动的媳妇道:“嫂子,你们医院……”
王动打断夏若杰的话道:“二愣,你知不知道,忽略男主人纠缠女主人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我才是男主人!”萧涅道。
“那……我不是女主人。”刘方道。
“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我年底回来到现在还没好好玩过一会,吧,今天整多大的?”夏若杰决定直奔“有用的”的主题。
“你们几个一见面就知道赌——还能不能有点更高层次的追求了?唉,道德崩坏,人心不古啊!”焦浩然痛心疾首道。
“不赌的话,去唱歌也行。”刘方提议。
“不不不,你们该赌还是要赌的,我的意思是我就不赌了。”焦浩然决定以哥们的腐化堕落来衬托自己高洁光辉的形象。
“其实我们这不能叫做赌,只能叫做玩儿,朋友们聚一块图个乐呵而已。”王动给接下来的活动定了性。
“那就支桌子!”夏若杰嚷道。
“为什么毕风不话?”刘方贴在王动耳边声问道。
“每次都赢的人一般较低调。”王动解释。
趁着萧涅回房拿麻将的功夫,玉衡跟上去,声问道:“这几位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全部都到齐了?”
“呃,还有几个有事来不了的,强行拉过来?”萧涅问。
“不用了,再来几个帝江会崩溃的。”玉衡摇摇头道。
“帝江现在在什么位置?”——萧涅也看不见。
“坏蛋,这下知道在卫校上学时偷懒的后果了吧——她在离你最近的位置。”
“当着这么多人,您能不能换个称谓?”萧涅哀求道。
“鸟儿!拿个麻将这么长时间?”夏若杰不耐烦的喊道:“桌子支好半天了!”
萧涅闻言急忙回到客厅,听到背后传来的那句话,脚下打了个踉跄,差点把麻将盒扔到地上。
“希望帝江不会狂化!”——玉衡的原话是这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