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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从下往上还是从上往下?”黄远笑笑的问道。
“如果是‘他’的话,还要把人带上天台,应该是从上往下。”
“好吧。”黄远耸了耸肩。单元门对他们来都不是什么问题,两人在沉默中搭电梯上到顶楼,然后黄远用工具打开了天台门的锁。
“你会攀岩么?”
“以前学过,但是不精。”
“你的嫌疑果然很大……”
又是无聊的玩笑,马睿开始感到极度厌倦,于是他问道:“你准备就这样一直贫嘴到11楼么?”
黄远摇了摇头,开始从背包里取出尼龙绳和速降设备,马睿帮着他把绳子在天台上固定好,一路放到楼下。
黄远配好装备,率先跃出天台。
“你不会剪断绳子吧?”他了最后一句冷笑话,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马睿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另外一根绳子『荡』了下去。
今天的月亮很大,背对着夜空,快速下滑带来的冷风带来一种异的感触。他一边揣测着“他”的行动方式,一边不断利用双脚的蹬踏减缓下滑的速度。很快,他就看到了停在半空中的黄远。
他单手划了几个手势,大概是让马睿找一找合适的进入口。两人分别向左右『荡』开,很快,黄远便找到了一扇没有关上的窗户,两人心翼翼的从那里进入了房间。
一片漆黑,但黄远早已经准备了夜视仪,两人『模』索着走向书房,黄远取出一瓶喷剂,往卧室里喷了不少,然后关上了卧室门。
“麻醉剂?”马睿问道。
“不错。”黄远声回答。“只是让他们睡得更深,没有副作用,甚至没有任何异味哦!”
马睿沉默的点点头,两人走进了书房,黄远拉开柜子,然后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保险柜。”他点点头。“有挑战『性』。”
马睿帮他拿着背包,看着他如同电影里的人物一样依靠听诊器打开保险柜,忽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很多东西。”黄远道。
他从保险柜里先取出大约20捆钞票,然后取出了一大摞文件。马睿用手电照着快速翻阅了几页,点了点头。
“就是这些,但应该还有现场摄像的光盘。”
“看到了。”黄远回答,然后伸手去保险柜深处取,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干!”黄远一把抓起光碟,飞快的塞进背包,然后把文件胡『乱』的也塞进去,一阵风似的跑出房间。马睿慌忙追出去时,他已经消失在窗外。马睿忙『乱』的套上速降器,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打开了灯,卧室里也有了响动。他来不及检查装备,抓住绳子跃了出去,但尼龙绳竟月兑出了速降器,他仅仅来得及用右手抓住尼龙绳。
他的身体飞速下坠,手套很快发热,然后被磨破,他咬着牙死死地抓住尼龙绳,左手努力想寻找一点依靠,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但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放手!”一个身影在他右上方叫道,然后他感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抓住。
“你开什么玩笑!”他仰起头。
“你想被人抓住么?我抓住你了,快放手!”没办法看到黄远,但他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这里的位置至少在9楼,但不知道为什么,马睿在那瞬间下了决定。
他放开了手,两人像石头一样下坠。马睿眼睁睁的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但他们的速度猛地慢了下来。黄远放了手,把马睿抛到绿化带上,随后轻巧的落在草地上。
“跑!”他低声叫道。马睿的腿扭了一下,但他很快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黄远向围墙跑去。
黄远灵巧的爬上4米高的围墙,然后在马睿力尽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两人滚下围墙,飞快的跑到车子那里。
黄远发动车子,把油门踩到底,瞬间便把区远远抛在身后。
马睿用右手肘压着扭伤的腿,左手用力捏着自己的腿。他的右手鲜血淋漓,看上去很可怕。
“我还以为你死定了。”黄远伸手从后座位上拿过来一盒纸,马睿一声不响的抽出一叠纸按在手心,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我x你妈!”他忽然失去了全身力气,身子靠在副驾位前的面板上,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我差点死了!”
“可你没死不是吗?”黄远把车停在路边。马睿偏过头看着他,他递过来一支烟,塞到马睿嘴里,然后把它点燃。
“很疯狂,可是很过瘾不是吗?”黄远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把背包从后座拿过来,把那些文件拿了出来。“很值,不是吗?”
“值你的头,你是个疯子……”马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被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黄远大笑着拍着他的后背,他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他妈的……”他喃喃的道。“……你是个疯子,我也是。他妈的,这事太疯狂了……可是……他妈的……的确很过瘾。”
右手刺痛了一下,他皱了一下眉头。
“要是这些资料没有用,我就太亏了。”
“别想那些没用的,去喝一杯吧!庆祝你死里逃生。”黄远再次启动了车子。“你知道什么好地方么?”
“你还别,我刚好知道一个地方……”
城市的另一端。
王直仰起头,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随手把手里已经失去生气的躯体放开,走向浴室。
水流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在脚下汇聚成一片红『色』的汪洋。
他赤『果』着身体跨出浴缸,走到镜子面前。
蒸汽让镜子变得模糊,于是他随手抹了几下。
镜子里的人让他觉得非常陌生。
“你在么?”他不由自主的问道。
然后镜子里的他嘴角诡异的抽动了一下。
他猛地击碎了镜子,无数玻璃的碎片散落到四处,于是便有了无数个诡异笑着的他。
“为什么……”他没有问完,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房间『乱』的一团糟,凌『乱』的血迹和尸体散落在各个角落,如同是被飓风横扫,家具几乎都化为碎片。隐隐约约有警笛在楼下响起,于是他皱了皱眉头,走到另外一个房间,从散落在地上的衣柜残骸里拣出一套看上去还不太皱的衣服。
有人敲门。
“警察!里面有人么?”
他站上窗台,楼下有人用手电筒照过来,但他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他便回到了atng吧对面的天台上。
的霓虹灯闪耀着,诱『惑』着他。让他极度渴望回到那的地下酒吧,但他还是没有想好什么,怎么解释他那天晚上的突然离去。
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美幸的笑颜,浮现的却是那张早该被他遗忘的脸,那个不锈钢饭盒,以及镜子中自己诡异的笑容。
或许,作为魔鬼本来就不该对生活有什么期许。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语道。
接二连三的屠戮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因为失去美幸而带来的失落则让他时刻充满着杀戮的**。
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嬉闹着从楼下的巷走过,或许是因为过于无聊,其中一个飞起一脚踢飞了路边的垃圾桶,于是其他人哄笑起来,纷纷踢着一袋一袋的垃圾,很快把周围弄得一片狼藉。
杀了他们吧,这些人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不。”王直坚定的拒绝了“他”的蛊『惑』,那群少年很快消失在街道之中。
“这些孩子,错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警察。他们封锁了我的宣言,让那些遗书没有哪怕一封出现在报纸、电视或者是络上。他们不知道作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破坏是错误的,这不是他们的错。”
月光很亮,它温柔的照在王直脸上,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思路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真是可笑啊,那些警察本该帮助我,让我能够净化人们的思想,为这个世界树立新的规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有这种规则才让那些想要作恶,或者是即将作恶的人们悬崖勒马;只有这种规则才能拯救这个腐朽的世界,让腐坏的人心重新回归正途。可他们却把力量用在对付我,也许就是现在,正有无数的警察在寻找我,试图断送这个世界唯一得到救赎的机会。”
“不过这不怪,『政府』最擅长的就是封锁消息,愚弄民众,把一切事情搞糟。可这种程度的阻碍并不能阻止我。”
“那些愚蠢的官员们,我甚至可以猜到他们在恐慌着什么,他们害怕有朝一日,审判也会降临到他们身上。真是可笑啊,他们以为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就能欺骗得了他们自己。可是审判必将到来,恶人必将坠入地狱。”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事实证明,现在我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已经是我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更多的杀戮,更大的屠杀么?王直能够感觉到“他”的兴奋。
“也许吧,这个世界已经太过于麻木,如果没有一些让人震惊的事情,也许很难改变一切。”
“该往这潭死水里投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