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专宠:第一情人 闹气,她生病了【至】该打,两个男人的爱【VIP】

作者 : 烟雨锁

清晨的餐桌,色香味美的餐点早已让人蠢蠢欲动,肖雅瞧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是她却不能动,因为还差三个人没到。

被可付志。“不愧是一家人,都属猪的,”肖雅再次吞咽口水,对于迟迟不出现的安染染,安志杰和付文静进行攻击。

左沐阳看着肖雅这样,忍不住的调侃道,“口水都流到下巴了,还不知道谁属猪呢?”

肖雅本能的就去抹擦唇角,发现上当后,嘴不饶人的回过去,“左沐阳瞧你那出息,你就是心肝的护着大染缸,她也不知道。”

“我的女人不需要他护,”肖雅刚落音,那个和他们在一起从来都惜字如金的男人开口了。

左沐阳白他一眼,肖雅也闭嘴,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有让她怯懦的气场,可以有效的让她闭上大嘴巴。

“来了,来了……我的大染缸你可来了,”肖雅看到安染染激动的两眼放光,当然不是对她放光,而是对着桌上的食物放光。

只是肖雅刚伸出手,就听到有人说了句,“还差两个人!”

肖雅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当即就折了,她那个火啊,“这个安志杰肯定嘿咻一夜,要不然怎么能睡到这么晚还不起?”

这样的话换来的是三双眼睛的注目礼,肖雅才意识到自己那话直白了,连忙吐了吐舌头,“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早!”安志杰坐下,脸色有些不好。

因为肖雅的话,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安志杰脸上,只是他那不好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纵欲过度累的,反而像……

“你老婆呢?”左沐阳在没看到付文静后,隐约猜到了什么。

“睡觉,”安志杰看都不看众人,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安志杰,你不会把付护士累的下不了床了吧?”肖雅是谁?雷不死人都不张嘴的主。

安染染猛烈咳嗽起来,因为肖雅的话,也因为她实在不好受,她感冒了,不过安染染绝对不会像肖雅那么白痴的以为付文静没来是因为被安志杰折腾的下不了床,她早从安志杰的脸色中发现了异样。

“哥,你和文静吵架了?”她这一开口,另外两个男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安安(染染)你感冒了?”左沐阳和左启正同时开口,然后很不高兴的又瞪了对方一眼。

安染染此时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她看向一直低头的安志杰,“哥,你和文静怎么了?”8564284

要知道安志杰疼爱付文静是出名的,一丝一毫的委屈都不舍得让付文静受,更别说他们吵架了?

“没事,”半天,安志杰才说两个字,同时也扔掉手里吃了两口的餐点,手伸向左启正,“给我根烟!”

烟还没送到安志杰手里,就被安染染夺了下来,顺带剜了一眼递烟的男人,“安志杰,你到底怎么了?”

安志杰抬眸,看了眼安染染,起身走人。

“喂,怎么走了?还没吃呢?”肖雅嘴里还含着美食,说话含糊不清。

这次是所有的人都剜向肖雅,害的她差点噎死当场,“你们瞪我干吗,他们生气又与我无关。”

她无辜啊,不就是太饿,多吃了点嘛,至于要用审视阶级敌人的眼神目杀她吗?肖雅一阵委屈。

安染染本就感冒没有胃口,此刻更是没有丝毫食欲,起身,想去房间里问一下付文静,只是刚走两步就被人挡住去路,“吃了饭再走。”

感冒让安染染头重脚轻,脑袋也晕成一滩浆糊,此刻连和某人吵的力气都没有,她准备绕过走人,却是手臂一紧,“吃饭!”

左启正的手捏着她的手臂,明明没有用力,可她却觉得疼,其实现在她全身的肌肉都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放手!”她声音沙哑,鼻音很重。

这样的她让左启正心软也心疼,“至少喝点粥。”

安染染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原本漆黑的眸子也有些混沌不清,现在的她真的没有力气和他纠缠,声音不耐,“不想吃!”

“不吃,就不许去,”左启正绝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主。

听到他这话,安染染混沌的双眸一敛,有锐利的光迸出,可是她的凌厉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她恼火的手臂一甩,撇开左启正,折身回到餐桌边,捧起一碗粥也不顾是冷是烫,一口气喝干,然后将碗往桌上一丢,“现在可以了吧?”

瞧着她和自己赌气,左启正只是摇摇头,“一会去看医生!”

“左启正你不是我妈,”安染染火了,吼完,头也不转的往回走。

左启正收回眸子时,桌边的左沐阳和肖雅都看着他,那眼神怪怪的,他俊眉一挑,“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们的妈!”

噗……

肖雅庆幸自己没有喝粥,要不然准一口喷在左启正的脸上,不过也是这样一句话,让她发现这厮也挺有幽默潜质。zVXC。

左启正什么也没吃的走了,结果餐桌上只剩下肖雅和左沐阳,两个人的眼睛对转了一会,再看向桌上的食物,谁都没有了食欲。

安染染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应声,她直接推门而入,床上缩着一团身影,隐约间还能看到微微颤抖,如果没有猜错,付文静在哭。

走过去,安染染轻轻碰了碰她,“静静,你们怎么了?”

浓重的鼻音让安染染有种也情绪不高的难受,付文静听着委屈更甚了,被子下的身体抖的更厉害。

“安志杰欺负你了?”安染染又问。

“……”付文静依旧沉默,只是哭泣的动静越来越大。

“静静……”安染染其实不喜欢付文静这种性格,有什么事都不说,喜欢闷在心里,想着也就是安志杰能受得了她。

这次付文静对安染染摇了摇头,但仍是不语,安染染本就感冒头晕晕的,看着付文静这样,她更晕了。

算了,不说就算了,两个人的事又是怎么能说得清的,就像她和左启正,明明分开了,可他还是纠缠,而她呢?也不是每次对他的纠缠都拒绝的彻底吧,似乎之前还一起睡过。

唉,爱就是一团乱麻,很难理得清。

“静静,我哥很爱你的……”安染染临走前,能说的只有这样一句。

女人,一辈子能被一个男人宠着爱着,真的是一种幸福,安染染一直渴望这种幸福,但这幸福似乎总是离她很远。

安染染回到屋里,已经头重脚轻的不行,直接就栽到床上,只是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她根本没有力气回应,干脆不理,片刻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刚才进门时,她忘了上锁。

一双大手带着凉凉的触感抚上她的额头,那感觉很舒服,特别是那掌心的厚实让她觉得依恋……

“该死,发烧了,”低沉的声音带着恼怒,安染染听出这声音,是左启正的。

“起来吃药,”在一阵窸窸窣窣声后,安染染感觉到头底下横了条手臂,整个人被带起,然后倚进了宽厚的胸膛里。

安染染晕的厉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想睡。

“安安,吃药,”左启正端过水杯,却发现有些烫了。

空气中传来他吹水的声音,不重不轻,柔柔软软,安染染在这样的声音里睡意更浓,等左启正将水吹凉时,她已经陷入迷睡状态。

“安安,醒醒吃药……吃了药再睡,”他轻拍着她的脸,她有种被人吵到的烦躁,脸扭向一边。

“乖,”他似乎很有耐性。

不是安染染耍脾气,是现在她真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烫的像是掉进了火山之中,可是这火山又好冷,让她瑟缩颤抖,安染染在这种冰与热之中有种被撕扯成两半的感觉。

左启正叫了她一会,只见她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抱在怀里的小身子像是着了火的烫人,隔着衣服都将他烫出了汗,还有她的小嘴红艳的像是滴出了血珠,几次见她嘴唇在动,可每次都是没有张开。

她是无力的,他感觉到了,可是这样的她又格外的诱人,如蝶翼般的长睫不舒服的眨动,如受到惊吓,脸颊因发烧而微红,像是春日绽开的桃花,红红的,女敕女敕的,菱形的唇瓣半翕半合,隐约露出玉白的贝齿,而她整个人也褪掉了平日的戾锐和对他的戒备,带着娇弱的无助,完全一副林黛玉的让人犹见还怜。

“安安……”左启正再次心疼的低唤。

这次她似乎真的不悦了,竟张开了眼眸,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烦躁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

左启正失愣于她这一瞥之中,哪怕只是一眼,他的魂魄已经被她吸走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虽然这样的她美的让他想要永远留住,可是他知道不行,她在发烧,这样下去会把她烧坏的。

端起水杯,左启正毫不犹豫的含下一口,然后俯身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许是他的唇带着凉意,让她舒服,她竟很乖的张开了嘴,药水混着他的唇香很顺利的被她吞下。

一口,两口……

一杯药水很快见底,最后一口药水被她吞下时,他满意的在她唇上多停了一秒,却是感觉到一抹湿滑勾住了他的唇,确切的说是在描摹他的唇……

是她的舌尖,像在饥渴的寻找着什么……

刹那,左启正身体紧绷。

之前喂药的唇齿相碰间,让他的身体本就被撩起了火,这个丫头此刻还在这样勾引他,哪怕她的行为是无意识的,可在左启正的感官里,这就是勾引,赤.果果的勾引…….

闷哼一声,左启正的舌,在她半启的唇齿间像灵蛇一般的窜入,然后游曳,吮纳……

唇间还有药香余韵未散,再加上她本就高温火烫,这个吻灼热,炽烈的让左启正意外,甚至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被吻的不舒服不停扭动,左启正几乎不敢想像后果,不过还是停了下来。

他抱着她,她倚在他的怀里,没有了平日刻意竖起的隔离,没有了那些不愉快的横亘,两个人近了,近的让他舍不得放开手,哪怕知道她此刻很难受,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昨夜本就因监督她泡温泉而睡的很晚,这样拥着她,左启正也有了睡意……

粘腻的湿和她不舒服的扭动将他吵醒,张开眼,左启正发现他们已经睡了两个小时,眼看着就到了午餐的时间,起身,胸口被她贴着的地方濡湿一片,分不清是她的口水还是汗水把他打湿?

不过他能确定睡着的这两个两小时里,她很依恋自己,就像此刻,她的手还攀着他的腰,一副怕他离去的模样。

丫头,其实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对吧?

因为这个发现,左启正心情愉悦起来,低头浅啄了下她的唇瓣快速离开,他怕深吻下去,自己又会失控。

吃了药,出了汗,她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只是湿衣粘着她实在难受,哪怕睡着,她也不停的皱眉,瞧着她这样,左启正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她抱起。

卧室里的浴缸放满温度合适的水,他又轻轻的解去她的衣衫,只是这个过程简直是折磨死人,终于将她泡在了水里,那一刻,他清晰看到她眉间的褶皱散开。

左启正挑了下唇角,笑意更浓,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他快速的给她洗去身上的汗渍,然后用浴巾裹住她,重新将她放到换过的床褥上,见她仍睡的安稳,他才离开回去自己的房间洗澡换衣,更重要的是他要给自己快要爆开的小小正降温。

安染染做了个冗长的梦,温暖而舒适,让她一再的沉寂不愿醒来,可是从早上就没吃东西的她,哪怕病着,还是会产生饿的反应。

在肚子的抗议中,她睁开眼睛,全身仍是绵软无力,不过头部的懵重倒轻松了不少。

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一丝不着的身子被空气的凉意侵蚀,她才发现自己竟不着寸缕,真的是一丝不着……

啊???

谁月兑了她的衣服?发烧让她似乎对之前的一切失忆,短暂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惊恐……

“醒了?”就在此时,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伴之而来的是左启正那张邪魅的脸是他……

安染染在完全清醒过来以后,不仅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左启正,也认定就是他月兑了自己的衣服,就在她刚要骂他流氓的时候,却听到头顶发出讶异的一声,“咦?你怎么没穿衣服?难道你喜欢果睡?”

“嗡”的一声,安染染懵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他月兑了她的衣服,那是谁?

惊恐盖过了一切,让安染染失去了辨别能力,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大半个的身子还在被子外面,而望着她的墨玉黑眸已经有火光在跳……

其实他就是想逗逗她,结果她的反应让他惊喜——

悚忪,窘迫,茫然,还有大病后的柔弱,在她的身上像是被揉搓到一块,让她如只小猫般可爱。

“哦?”他故意使用疑惑的语调,高大的身子低压下来,隐约还能嗅到她身上的汗香,格外的好闻,“你是故意月兑成这样,引诱我?”

这样的话放在平时左启正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可此情此景,他竟说的那么自然。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烫起一片颤栗,安染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抓住被子护住自己,本就发烧娇红的脸,此刻更是红的艳丽,杏眉之中透着慌乱,“你胡说……”

“我胡说?”左启正故意挑眉,“那你大白天干嘛月兑成这样?”

他一问,她也懵了。

是啊,大白天的,她干嘛月兑成这样,可她明明没月兑啊……

难道是……

“左启正,你怎么进来的?”安染染像是发现了问题的玄机。

左启正指了指门,“走进来的。”

“我……”安染染想说她锁了门的,结果还没出口,左启正就打断了她。

“门,没锁!”

这下,安染染彻底懵了,大脑混沌一片,像是被搅混的浆糊。

门没锁,左启正能光明正大走进来,别人也一样可以,她的衣服不是左启正月兑的,那就是别人……

别人?别人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女人月兑她的衣服,除非那女人有病。

安染染不敢往下想了,整个人陷入无边的恐慌之中,甚至连被子下的身子都不敢动,因为她明白,如果有异样,只要她一动就会感觉到,可是现在她不敢动,但是双腿和身上的无力感却是那么清晰。

她不是个纯情少女了,和左启正翻云覆雨太多次,每次之后的无力感,她太清楚。

难道,她……

“安安,怎么了?”左启正将她的一切都收于眼底,却仍是故意,甚至还拿手去模她的头,“生病了吗,一上午也不见你……”

别说了,左启正你别说了……

她是病了,病的连衣服都被人月兑光了都不知道。

完全被惊恐吓住的安染染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那就是在初始意识到是左启正月兑掉她的衣服时,她只有愤怒,而在意识到月兑了她衣服的另有其人后是惊恐是害怕,还有不安……8564284

“安安,”左启正从她额头上的温度已经判定她不发烧了,心里的担忧卸下了去,

“左启正你别碰我,你走……”极度的怔悚之后,安染染情绪变得激动。

“安安……”瞧着她真被吓到了,左启正才觉得玩笑闹大了,伸手想去抱她,她却躲开,却不知道手里抓着的被子已经让坐到床上来的左启正压住,结果——

她如剥了壳的水煮蛋,女敕女敕白白的毫无遗漏暴露在左启正的眼底,他刚刚冲冷水才压下去的**腾的快速燃烧,急急的向着身体的某一点涌去。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被她不止一次的撩拨,现在她又这样活生活现的展露,简直让他欲火焚身,“安安……”

他的身体如着了火,就连叫着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左启正你别过来,”安染染拉过被子的另一角盖住自己,慢慢蜷缩起来。

惊恐盖过了一切,甚至这种惊恐来的无比迅猛,因为她曾经受过的伤害……

这样的她真的被吓到了,左启正着火的身体在她的惊悚中慢慢降温,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她将自己越缩越小,左启正也意识到了严重。别无恐意。

“安安,别这样,我给你开玩笑的,”他绕到床的另一边,想要靠近她。

“安安,你的衣服是我月兑的……”他终是老实承认,她缓缓抬眸,一双美丽的眸子因为大病后愈发清亮,只是望着他的时候没有一点焦距,空洞的让他心颤。

“真的,”他像是怕她不信,又说,“你发烧了,我喂你吃药……而且是用嘴含喂的,后来你退烧了,出了一身的汗……我看你睡的不舒服,就抱你去洗了澡……如果不信你可以问服务员,还换了床单和被褥……”

左启正这一连串的话将安染染混沌的记忆也串连了起来,之前她不是没有一点印象,只是被左启正那样一搅和,她就以为那是梦,原来是真的……zVXC。

可这个混蛋,刚才还那样问她?

“左启正,你去死!”

大惊之后的人会是什么样?

左启正被安染染拿过来的东西一顿乱丢,不过他并没有走,直到她再无东西可丢,他却坏坏的笑着把身子倾过来,“如果不解气,干脆你也把我月兑光?”

“……”

安染染的眼睛倏的放大,这是左启正吗?

怎么与她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他竟然也能说出这样调皮可爱的话来?

他也会讲冷笑话?

五年前的他,包括重逢后的他,在她眼里从来都是温暖不足,冰冷有余,整天摆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了他似的。

安染染的反应,左启正都懂,其实不是他装酷装冷漠,而是他身上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他轻松不起来。

“起吧,早上都没吃饭,现在饿了吧?”左启正碰了碰她的脸,将她垂在脸侧的发丝掖到耳后。

安染染本来想生气的回他不饿,可是她的肚子已经极不配合的发出咕噜的抗议,让她顿时一囧,他却笑了,“刚才睡觉的时候,她就叫了……”

脸,又是一红!

可转瞬,她就看向他,直直的看着……

他说什么?睡觉,难道他们还一起睡了觉?

那是不是他……

看着她再次傻掉的样子,左启正再也控制不住的愉悦笑出声,“你不用这么惊讶,反正又不是没睡过?安染染这次算是见识真正的左启正了,泼皮无赖,用这个词形容他,显得降低了他的档次,流氓无耻,用在他的身上,又显得他还没到那个地步,可他的确让她咬牙,让她觉得一肚子窝火,却又没地方发,甚至隐约间,似乎又不讨厌他用嘴巴占她便宜的劲儿。

想来想去,安染染便想到了两个字用在左启正身上最合适不过——月复黑。

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两个字,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左启正如今让她领教了。

许是因为大病好了,也或许是真的饿了太久,虽然中午吃饭的气氛因为付文静的缺席和安志杰的阴脸仍旧不好,但安染染还是饱餐了一顿。

瞧着她最后餍足的舌忝下了唇角,左启正也仿佛自己饱餐一顿的满足,一颗因为她生病而放不下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

“哥,文静两顿饭没吃了,”安染染吃饱饮足了,也有力气再管闲事。

安志杰虽然坐在餐桌上,却是一口都没吃,他何尝不知道付文静两餐没吃了?

只是……

“你们到底怎么了?”安染染是个急性子,这一点与安志杰不像,他和付文静的性格差不多,没事的时候,两个人都像个孩子般,可是一旦生起气来,都拧的像头驴。

安染染以前都说过,她都怀疑自己和安志杰不是兄妹,倒是付文静和安志杰才像是一个爹一个娘生出来的,不过安志杰绝对否认她这句话,说他和付文静性格相投那叫夫妻命。

面对安染染的追问,安志杰脸上的纠结更重,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困住,瞧着他这样,安染染急的想跳脚,“安志杰,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绝对没人愿意管你们那档子破事。”

“我同意,”说话的是左启正,在这一点上,他是很有修养的,很少会插话,这会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看到安染染气急攻心而心疼,要知道她才刚刚病好,不能着急的。

左启正的好心换来安染染一顿白眼,仿佛在说,她们兄妹说话关他屁事。

安志杰还在沉默,安染染彻底火了,“好,你不说是吧,就永远也不要说!”

说完,她抬腿走人,只是刚抬腿,手腕就被握住,“丫丫,你劝她吃点饭!”

他终于肯开口了!

安染染甩开他,“我觉得你劝她吃饭更有效!”

“这次和以往不同,”安志杰的声音微微沙哑,给人一种干渴很久的错觉。

其实不是错觉,从昨天晚上他和付文静发生了认识许久以来的第一次争吵后,他就一夜无眠,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喝过水,她不吃不喝,他又怎么能吃得下呢?

爱情就是两个人相互折磨,这话说的真是一针见血啊!

安染染重新坐下,正面看着安志杰,一双黑色的眸子透着股女人少有的锐厉,“说清楚!”

在性格上,安染染倒像是驾驭安志杰之上的姐姐,有种雷厉风行的大姐范。

安志杰瞥了眼桌上的其他三人,虽然这回除了左启正插过一句话后,其他两人都难得沉默,可他们毕竟还是存在,而有些事他不想别人知道。

安染染从安志杰的眼神里读懂他的意思,手挥了挥,“无关人员全部回避!”

难道闭上嘴的肖雅,这回不乐意了,因为她还没吃完好不好,“安大夫,难道你们生气与隐约有关?”

这话一出,安志杰的脸明显更难看了,安染染剜了肖雅一眼,这妮子收到危险讯号,只能舍弃美食,走人,临走时并扯起了左沐阳。

左启正也离开了,桌面上就剩下兄妹两人,安染染敲了敲桌子,“现在你能说了吧?”

安志杰抬起眸子,一双温润的眼眸里此刻竟布满了血丝,里面还盛着珠光欲碎的暗光,“阿东……严东喜欢她……”

听到这句话,安染染一怔,接着就笑了,“就因为这个?”们时只么。

现在这个社会婚姻和恋爱都自由了,严东喜欢付文静好像并不是什么错吧?

安志杰摇了摇头,“我去国外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在一起……”

安染染挑眉继续看着他,仿佛在说,经常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昨天我在静静手机里发现了一条短讯,”安志杰的神情越来越痛苦,就像是蚕蛹破茧前的最后挣扎,“好像他们曾经发生过……”

“你说什么?”安染染也被震到。

安志杰烦乱的揪住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完全的陷入痛苦之中,“我也不确定,但是那条短讯的意思就是那样……”

“不可能,静静不是那样的人,”安染染想了一会,否定安志杰的猜测。

“我也不那样想,可我问她,她承认了,”安志杰又说。

安染染此刻真恨不得拿块砖拍碎安志杰的头,他怎么就那么笨,一个女人被自己的男人怀疑,又在气头上,当然会承认。

“安志杰,我现在才发现你很不男人,”安染染冷哼,待安志杰抬头看向安染染的时候,她已经起身走了。

房间里,付文静已经坐起身,虽然不哭了,可一双眼睛已经肿的像是桃子,这次看到安染染,她没有再沉默,反而是拍拍床沿,“坐吧!”

安染染看着付文静这个样子,又想到了她可怜的身世,不由的心疼,“静静,我哥他……”

“染染,我没有……”付文静说着,空洞的眼眶又氤氲起水雾来,那委屈昭然若揭。

安染染握住她的手,“我信你!”

听到安染染这句话,付文静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扑过来,搂住安染染的脖子嚎啕大哭。zVXC。

门外,安志杰听着这哭声,心里也纠的更疼了。

哭了许久,付文静才平静下来,安染染瞧着她连呼吸都绵软无力,想着她一天没吃饭了,劝道,“静静,去外面透透气吧!”8564284

付文静瞧了眼窗外,正是黄昏时分,残阳喋血仿佛将天地都覆盖,这美让人心尖都颤,可又隐隐让人觉得不安。

没有再拒绝,付文静随着安染染走出房间,一天的沉闷和哭泣让她走路都不稳,好在安染染一直挽着她的手臂。

说起来,她和安染染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她们更情同姐妹,“静静,吃点饭吧!”

付文静刚要摇头,安染染就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也饿着,你都不知道我发了一上午的烧,根本都没有吃东西。”

她撒谎了,但是没办法,善意的谎言,上帝也会原谅的。

听到安染染这话,付文静自责起来,想到她生着病,还一次次来劝自己,付文静有些过意不去,没再执拗,她和安染染一起吃了饭,只是都吃的不多,付文静是因为没有胃口,安染染则是因为之前已经吃的太饱。

两个人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在起身时,付文静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就那样一碰,就听到‘哇’的一声,再转脸,只见身后伫着一个酱菜男……

从头到脚,一脸的菜汁,浠浠沥沥的……

付文静起身碰到了刚好送菜的服务生,所以那菜就翻扣在了旁边桌子上的客人身上。

一个男人,头发上挂着色味俱香的菜丝,一脸的菜汁汤水是什么样的风景?

安染染一时没憋住,“噗嗤——”当场喷笑了。

本就是因她们惹的祸,这样一笑,当即就有人恼了,“臭娘们,居然还笑?”

对方是一桌年轻的人,看着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像极了安染染的那些学生,所以当他们出言不逊时,安染染本能的就拉下了脸,“臭小子,把你们的嘴巴放干净点,你们老师没教你要留口德吗?”

几个人被她说的先是一怔,片刻就见一个女孩子附在男孩耳边说了什么,接着就听到几个人嘴巴更不干净起来了,“我以为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个婊.子。”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安染染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掴过去,空气中的脆响,再次惊住所有人。

“臭娘们,敢打我?”被打的男人在短暂的惊愕后又羞又恼,抬手就要回过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手腕。

“想打架,我奉陪!”左启正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俊美的脸看不出情绪,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唇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只是眼底却流淌出凌厉而嗜血的光来。

“咦,还带了帮手?”这一桌上的其他男孩也说话了。

“染染,怎么回事?”左沐阳和安志杰也赶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闯祸的付文静此刻早就忘记了和安志杰的吵闹,双手即刻抓住了他的手臂,安志杰将她搂进怀里。

“看来今晚要活动筋骨了,”对方见安染染这边人越来越多,起了斗志。

“各位,有话好好说,”左沐阳毕竟理智,看着情况要是真动手,他们一定得不了便宜,要知道对方可是六七个年青气盛的小伙子,而他们只有三个男人,一敌二,他左沐阳自认没那个能耐。

“好说?”被扣了一头子菜汁的男生阴阴开口,“可以好说……我这从头到脚的菜汁清理干净了,怎么都好说!”

左沐阳瞧着这男生的惨状,心里暗嗞了一声,要是换作他,他也会同样上火的,所以也不能怪人发火,“现在我带你去清理,所有费用算我的!”

“呵呵,听口气很有钱啊,”另外的男生冷笑。

左沐阳扯扯唇角,还没开口,就听到一脸污秽的男生说道,“让这女人把我脸上身上的脏东西舌忝干净,就什么都好说……安染染只觉得眼前有黑光一闪,再看说话的男人,本就惨不忍睹的脸已经被一双捏着餐巾的大手揉搓着,那样子像极了一团被揉烂的西红柿。

左启正的这个动作让对方先是短暂的惊愣,接着就听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上!”

这一声之后,安染染只觉得身体猛的向后打了个趔趄,她已经被左启正推到了一边,眼前的场面也混乱了起来,桌上撞翻,椅子倒地,满桌的碗碟更是咣哐的碎了一地……

几个男人完全将左启正当成了搏击的对象,看着这情景,安染染的心一提,可是只不过眨眼之间,就见左启正几个快腿,身体竟像电视里的特效镜头般凌空腾起,每一个动作都移花幻影般完美。

他什么时候也学了擒拿格斗,还有这样的本事?只是此时的安染染没有心思想这个,她的心随着他的身影而动,像是随时会破胸而出。

那么紧张,害怕……

害怕他会有任何闪失,害怕他受到任何伤害。

左启正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惊恐,几个漂亮的飞侧横踢之后,目光落在安染染脸上,甚至她还看到他冲自己调皮了眨了个眼睛,带着调戏她的邪魅。

左启正……

么什瓶会。这个时候居然还调戏她?

月复黑……

安染染呆住时,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现在的他面对这么多人,居然还那样轻松自得,仿佛他不是在经历一场生死打斗,而是在拍一场电影般惬意,就连打人的动作都是那样完美。

左启正终究还有多少惊喜等着她,他身上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安染染怔怔的,竟也没有了之前的担心,其实怔住的人不止她一个人,左沐阳和安志杰亦是,甚至他们觉得连出手帮忙的必要都没有了。

“妈的……”几个没有讨到便宜的男人似乎被激怒,随手操起身边的椅子再次砸过去,还有的拿起酒瓶,对着桌角猛然一摔,顿时酒瓶暴出狰狞的尖锐面目,安染染的心蓦地一慌,就听到那人喊道,“做了他……”

场面再次混乱的让安染染心惊,一边的安志杰和左沐阳看到此情形也冲了上去,只是打成一团的人,让他们两个人根本围不边,又一番打斗过后,左启正身上也有了血片,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对方的。

“左启正……”安染染想都没想就上冲,而这一声像是提醒了对方什么,只见一个拿着摔破酒瓶的男人直接冲安染染奔过来。

一个冲,一个迎,这样的速度几乎让人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

明晃晃的玻璃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像是这世上最锋利的锐器,那尖厉明明还没插入她的身体,可安染染仿佛感觉到了肌肉被切开的疼……

完了……zVXC。

这这不是安染染一个人的感觉,安志杰吓呆了,左沐阳甚至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这种情况是人的本能,真的是本能,不是左沐阳害怕,就算是害怕,也是怕那尖锐的玻璃插进安染染的身体。

“扑——”一道锐器划肉割皮的声音响起,伴着血液浓重的咸腥,安染染的身体也被紧紧的抱住。

没有痛,没有血,只有温暖……

时间仿佛停止了,天地也陷入岿然之中

所有的人呆住,一手还握着酒瓶的男人,脸上被左启正身体喷出的血溅了一脸,甚至是模糊了瞳眸,眼前的一切看不真切。

“安安,快走!”左启正的声音很低,似在承受着什么,压抑着什么。

“左启正……”安染染这才反应过来,左启正挡住了刺过来的玻璃瓶,护在了她的胸前。

“左沐阳,报警……”左启正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白,但他仍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害怕她会受到伤害一般。

安志杰和左沐阳反应过来,哪怕手里拿着东西,却是再也无力动手,而对方的人显然也在这一幕里被震摄,那个一脸是血的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握着那只早已是血的玻璃瓶,而那端还扎在左启正的后背里。

惊悚的后退一大步,整个人踉跄的跌倒在地。

安染染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嗡成一片,眼前只有左启正越来越惨白的脸……

他抱着她的身体越来越无力,高大的身子开始慢慢下垂,一双深如幽海的眸子像是被谁抽走了光华……

“左启正……”她叫,她哭,可他高大的身子终是承受不住失血的痛慢慢下坠,最后无力的跌倒在她的怀里。

他的脸贴在她的胸口,带着依恋的姿势,可是她为什么有种要失去他的感觉?

“左启正……”

“左启正……”

“安安……”他回应她,看着她这样惊恐又害怕,他好想吻她,吻着她的唇告诉她,他没事,可是他没有力气,只能抬起手去模她的脸,去擦她的眼泪。

“不哭,安安不哭,我不痛,一点都不痛……我是男人,扎一下没事的,只是扎在后背上……”他的声音多了游丝的无力,除了脸色越来越白,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点点痛苦。8564284

可是她知道他痛的,那几乎扎进他身体的玻璃瓶还在他后背上,血一汩汩的向外冒,她用手去护,可是他根本就是像扎破的袋子,到处都是破洞,那血捂都捂不住。

“左启正……”除了他的名字,她说不出一个字来,眼泪热乎乎的滴在他脸上,让他在身体温度渐消渐失中有些许的温暖。

“丑妞,别哭了,丑死了……”看着她哭成这样,他的心更疼,比后背上的伤口还要疼。

其实他最心疼她的眼泪,他喜欢的是那个笑起来双眼会眯成弯月的丫头,是那个喜欢笑着从他背后扑过来,捂住他眼睛的丫头。

“丑妞……”他叫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叫她这个称呼时,她把嘴巴噘的老高的模样,她都不知道,那样的她让他有悸动,让他只想吻她,好好的吻她,恨不得将她吃进月复中才会踏实。

可是现在的她很少笑了,哪怕笑也不是发自内心,他再也看不到她笑到眯成弯月的眼,她再也不会笑着从背后扑向她,哪怕此刻他叫她丑妞,她也不再噘嘴巴了。

这一切,他不怪她,是他把曾经的她丢了,但他还会把那个她找回来,一定会的。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他越来越没力气,身体像是飘了起来一般,好像冥冥之中有双手拽着他,要把他拽离这个世界一般。

眼皮像是坠了什么重物越来越沉,她的样子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左启正突的害怕起来,真的是害怕……

“安安……”他双手抓紧她,可是却怎么也用不上力,生命渐行渐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他不能死,他还有事没做完,还有好多话没对她说,可是他觉得这一切忽的有些来不及了,再也做不了了。

“安安……安安……”他叫她,心里那么急切,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是虚软无力,原来心有余力不足是这种感觉,可是他要说,没有做完的事有人会替他做,可是有些话他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安安,我爱你,只爱你,从来都爱你……”

“梅西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五年前,我离开,不是不爱你,而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左启正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天一下子黑了……

手术室外,安染染目光呆直,眼睛紧盯着那扇门,一瞬不瞬。

左沐阳的身子倚在墙上,眼前全是左启正扑过去的那一幕,鲜血如泉般喷涌,而他仍是紧紧抱着她,护着她,而自己呢?竟在看到尖尖的玻璃瓶奔向她时,惊恐的畏缩。

一直以来,左沐阳都不知道自己哪一点不如左启正,今天他知道了,也彻底认输了,他的爱输给了左启正的爱。

爱,不是你花前月下的你侬我侬,而是在危难时刻宁愿为她去死的奋不顾身,左启正做到了,他的爱可以让他为她去死。

在所有人的眼里,左启正是淡漠的,甚至都猜不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安染染,甚至几度以为,他带给安染染的伤害远远大于爱,而在生死那一刻,他的爱才那样悍真,无人可比。

左启正是男人,真男人。

付文静早就吓的如只颤抖的小猫,躲在安志杰怀里,此刻更是哭的梨花带雨,都是因为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都是她的错……

安志杰拥着怀里的女人,却是一句话也没有,不是不震撼,而是深深的自责,安染染是他的亲妹妹,可他却在她受到威胁时,没有挺身而出,不管当时是吓住了,还是震懵了,但他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做。

此刻,他都觉得站在这里无颜以对,况且一切事还是因他和付文静而起,如果不是他们吵架,安染染就不用安慰付文静,不用陪着文静吃饭,那样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但是没有如果……

安染染不流泪,不说话,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现在的她脑海里没有关佳琦,没有梅西,只有那个后背扎着玻璃瓶的身影…&左启正又做梦了,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怎么也触不到边,可是一会的功夫,那黑洞又变成了水,他挣扎着,却怎么也上不来,仿佛就要被溺死了……

可是就在他撑不住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一双手,像是妈妈一般柔软的手,然后听到有人叫他……

好像是在叫他左启正,又好像不是,他辨不清,只是紧紧的抓住了那只手,然后安全了。

睁开眼,左启正的心仿佛还挣扎在水中,惊慌混乱,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梦,但每次都让他以为那样的事曾经真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大英雄醒了?”有声音响起,左启正才从惊魂中回神。

当目光触到说话的人,心却蓦地的一凉,不是她。

那她呢?他的安安呢?

“安安……”左启正一着急,胸口顿时传来针扎的疼。

“喂喂喂……大英雄你慢点,”肖雅过来按住他要动的身子,左启正这才发现自己是趴着的姿势。

也难怪,他的伤在后背,不趴着,肯定也不能躺着,只是这样趴着实在难受啊。

“安安呢?”左启正想到昏迷前的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仍是按捺不住着急。

“她……”肖雅还没说出口,病房的门被推开,空气中四目相遇,两个人都有种电光石闪,生死相逢的撼动。

虽然他们一个字没说,但是那眼波荡起的高温让肖雅全身打了个颤,“咦……真受不了你们!”

说完,她闪身走人,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时间空气变得紧窒,让人有种呼吸不畅的难受。

本就趴着不舒服的左启正,因为悸动只觉得后背疼的更紧了,难耐的轻嗯了一声,安染染在这一声里回过神来,奔过去,扶住他,微肿的眸子又氲起水雾来,声音也低低颤抖,“很疼是不是?我去叫医生……”zVXC。

她的手被握住,左启正墨玉般的黑眸凝睇着她,让她瞬间又被吸了进去,“丑妞……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

大夫对她说,他的后背破十几个洞,取出的碎玻璃渣近百片,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他的伤口,但是她能想像那上面的千疮百孔,平时要是被针一下就会痛的钻心,那么多的伤,他居然说不痛,他当她是傻瓜吗?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而落,滴落在他的脸上,眼睫上,唇上,咸咸的,暖暖的……

看到她哭,他知道是因为什么,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都过去了,干嘛还哭,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他居然还说好好的?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扎成烂梨了吗?

“哎哟哟,怎么越哭越上劲了,”左启正忍着后背的疼,想起身给她擦泪,可是一起身就疼的倒抽了口冷气,握着她的手也一紧,安染染当即就感觉到了。

“你别动!”她半嗔半疼的吼向他。

“你不哭,我就不动,”左启正提出条件,可是安染染也不想哭,但是瞧着他这样,想到他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的瞬间,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左启正将她拉下,坐在了床边,手抚上她的脸,为她拭着那一颗颗莹亮的泪珠,“我真的没事,大男人,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憋噎的心酸让安染染身体抽搐了两下,“你有事也活该!”

这话一出,左启正晕了。

他活该?

她这是什么意思?8564284

左启正的黑眸凝着她的脸,一时茫然。

因为不解,看着她的黑眸深沉而又深邃,宛若一口老井,让安染染蓦地就想到了他昏迷之际看着她的眼神,眷恋,不舍,可是又让她抓不住,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像是此生和她再也不见似的,一想到这个,她就气。

“左启正谁让你冲上来的,那是玻璃瓶子,不是玩具,你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还是铜墙铁壁?”她骂他,骂他的不管不顾,骂他的不计后果。

她这样一骂,左启正明白过来,他活该是因为这个,松口气的笑了,“我不是三头六臂,我也不是铜墙铁壁,但我知道我是男人,不能让我的女人受伤……再说了,扎到我身上,留下点疤和伤的,才更显我有男人的味道,要是扎在你身上,留下疤痕,那得多难看……”

听到他这样的话,安染染又咬住了嘴唇,强忍着又想哭的冲动。

瞧着她把嘴唇都要咬破了,左启正心疼的一个下拉,她几乎趴在他的身上,她一惊,杏眉微横,却是透着说不出的小女人风情,让左启正有了想要吻她的冲动,他的唇扫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耳际,“关键是我怕你身上要是留下了疤,以后再做的时候,我会有阴影……”

安染染先是没明白‘再做’的意思,可当她从他黑眸里读出戏谑的信号时,脸,腾的红了。

这个男人居然这个时候还不正经,就该让他疼,看他还能不能起坏心思?

唇上突然的热度,让她一时怔愕,她看到他的脸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她几乎能数得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他没有闭眼,她也没有,似乎都很想这样近距离看着对方的样子,似乎不敢闭眼,仿佛害怕一闭眼这美好就不存在了。

这样睁着眼接吻还是第一次,却是没有任何羞赧,他看着她,她看着他,这是他们,彼此都想要的对方。

五年前,他们的爱青春而懵懂,爱只是让他们觉得会心跳加速,除此之外再无他感。

五年后,他们爱的沉重而疼痛,每爱一分就像是走在荆棘上,会鲜血漂流,却又不可自拔。

而这一刻的爱,是心跳,是疼是痛,是眷恋和不舍,就像是一直被横隔开的两个人,终于避开了屏障走到了一起,没有丝毫隔阂的感觉让人畅快淋漓。

他的舌启正她的唇齿,如灵蛇般的滑了进来,勾吮起她的,滑腻柔软,大概因为他打了太多的针,就连吻里都有药水的味道,可她却觉得是甜美。

可是太甜,甜的让她心酸,只因这感觉觊觎了太久,渴望了太久,当真正拥有的那一刻又会觉得委屈,为之前过往失掉的曾经而委屈,所以眼泪落了下来。

在他看着她的时候,那大颗大颗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坠落,落在他们的吻里,眼泪的味道驱散了唇齿间药水的余味,可是一点都不咸涩,反而更甜。

看被出个。他更深的吻她,她唇间的每一寸,他都不舍得放过,仿佛要把这五年欠下的都一次吻回来。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他就越吻越深,两个人像极了困斗了很久的人终于被释放,尽情的释放着自己。

他的舌在她口中冲刺,拥着她的手臂那样有力,有种要将她箍进身体的绝然,这一刻,安染染知道她放下了,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血腥,却像是一把刀子撕开了横在他们之间那层透明的横隔,再也没有什么比抱着他感受着他更真实。

其实在昨天他为她挡下那一刺的时候,在他弥昏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关佳琦什么梅西,这都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好好的。

一直以为,有些东西是自己永远过不去的坎,但当生死在前,原来真的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这世上,只有两种情况能将一对恋人分开,要么生死相隔,要么不够深爱。

这话说的太真切,能分开的爱那不是真爱,除非生死。

左启正一直在吻她,似乎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安染染被吻的有些虚月兑,可她亦和他一样舍不得,搂着他脖子的手无力下滑,触到他赤着的臂膀,然后触到缠裹着他的纱布,再然后指尖一片粘腻……

她抬起手,目光被指尖的一片血红惊住——

“唔,唔……”她开始挣扎,剧烈的挣扎。

他不明所以,虽然不舍,但仍是松开,漆黑的眸子带着疑惑,对她满是探寻,才看到她嘴唇颤抖,不知是被他吻的痉挛了,还是被吓到?

“左启正,血……你又流血了……”她一脸的惨白。

他抓住她的手,看到那片血色,左启正却笑了出来,让她一时迷蒙,其实在起身吻住她的时候,伤口就挣裂了,他自己的伤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舍不得放开她,哪怕伤口崩裂痛着,他也不舍不得放开,就像在看到那个人举着玻璃瓶扎向她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当时他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她受伤,不要她痛,不要她流血。

他是一个男人,伤和痛,或者流血真的没有什么。

她又哭了,心疼,害怕……

“丑妞,”他吻住她的眼泪,“我没事,男人流点血不算什么,我身上的血多着呢,流不尽的……”

他还在胡说,他知不知道昨天他都输血了。

这个男人别看平日冷酷起来,高高在上的像个王者,可现在竟又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安染染又气又疼的瞪了他一眼,顾不得自己一脸的眼泪,跑出病房,嘴里已经在喊着,“医生,医生……”

病房里,左启正摇摇头,然后俊美的脸部线条痛苦的拧在一起,还是痛的,怎么会不疼,他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那尖锐的玻璃扎的可是他实实在在的肉啊。

医生和护士在安染染的惊叫中,急忙的跑了过来,纱布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皮肉,安染染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尽管之前医生的话已经让她想像到了那是怎样的恐怖,可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心仿佛也和他的伤口一样,血肉模糊一片……

一直到医生给他换完纱布,安染染都没有再回头,眼泪却是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不要再乱动,特别是一周之内,到时伤口再崩裂,只有把那些烂肉切掉了,”医生的话带着严厉的警告,说完,又若有深意的瞥向安染染,“你要照顾好他,不要由着他的性子……”

这话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安染染没反应过来时,医生和护士已经走了,而趴在床上的男人却噗嗤笑了。

一脸泪水的安染染被笑的怔愣,接着就见左启正冲她招手,有了先前的教训,她是不敢再靠近,不过想着他刚才胡闹挣裂了伤口,她气的咬牙,“还笑,不痛是不是?”

“痛!”这次他倒是说了实话,“不过痛的值得……”

这后面的话就让她琢磨不透了,他终是伸过手来握住她的,“丑妞,过来坐!”

他拍着床沿,在他眼神再三保证不会违规的时候,她才坐过去,他吻着她的手,解释刚才的话,“我这一下挨的真值,让我的丑妞不再怨我恨我了,让我终于能再亲吻我的小丑妞了。”

她瞪他一眼,似乎嫌弃他的这种说法,可想到刚才的吻,小脸不禁一片俏红。

“安安,你知道吗?我好怕你再也不要我了……”左启正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知道哪怕她不要他,也是他的错,可是他害怕。

“左启正,我现在也没原谅你,也没说要你,”虽然生死已经化解了她心底的介意,但事实毕竟还在。

“我不求你原谅,但你千万别不要我,以后……让我一辈子我都在你身边,偿赎我的罪过,”左启正说完,安染染就撇嘴,想得美。

“安安,我说过的一辈子,真的是一辈子,”说出这句话时,他吻在她手上的唇格外用力。

左启正这次受伤流的血太多,加上刚才伤口又挣裂,只和安染染说了没多久的话,就又疲惫的睡了过去,而且这一睡又是一天,如果不是有医生的话安慰她,她都要被吓死了。

这期间安染染一直没有回去,但是安志杰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来替她两次,可安染染仍是固执的坚持躺在病房的休息椅上睡,就是不肯回家。

安染染拗起来,八头牛都拉不住,安志杰了解她,也只能由着她。

“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左启正的精神在昏睡了两天以后,明显好了很多,说话都有了力气。

“我就想在这睡,”安染染还是以前和他别扭的语气。

左启正挑挑眉,微抬身子,结果伤口又是一痛,他又乖乖的趴回去,“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睡?”

瞧着他这样,安染染轻轻一笑,小脸向他凑过来,甚至还故意的用唇扫过他的面颊,“是啊,我很想和你一起睡,可你行吗?”

挑衅,**果的挑衅!

左启正有种被她摆了一道的感觉,刚要惩罚她,她就哧溜的闪开,咯咯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像是被风吹动的风铃,那般悦耳好听,同时另一道好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谁给你打电话?”听到是她的手机响,左启正的俊眉立即拧在了一起。

安染染拿过电话,是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她摇摇头,却是按了接听,还没开口,霸道不容置辨的声音传来,有些熟悉,“出来!”

呃?

“马上出来!”是苍宸的声音,她几乎都忘记了。

这段时间,他好像一直都没有找她,她以为他的新鲜劲过去了,他放弃了,可现在为什么又打电话?况且是在这种时候,她不会搭理他的。

安染染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到他又霸道的说,“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不出来,我就进去!”

什么?进来?

“你在哪?”安染染这才有些反应过来。

“病房门口!”说完,电话就掐断了。

左启正似乎看出了什么,“谁的电话?”

安染染愣了半秒,“安志杰……”目光扫了眼左启正又道,“他让我去趟他办公室!”

说完,不给左启正再问的机会,便跑出了病房,她可不要苍宸进到病房来,万一他和左启正再瞧不对眼打起来,那左行长这次只有吃亏的份了。

一口气跑到病房外,安染染便看到了站在阳光底下的苍宸,乌黑的发尖上珠光在跳,一身墨黑的衣衫却透着阴戾张扬,他斜倚在白色的跑车边上,整个人透着股邪肆,像是坠落人间的魔仙王子。

他看着她,目光毫不避讳的火热,而正是这眼神让安染染清楚的知道,他对她的新鲜劲还没过去,似乎随着时间,那热反而有增无减,她的心还是不免收紧,脚步有慌乱的成份。

明明他比她还小,可是在他面前,安染染就是有种自己才是弱小动物的可怜感觉,这个苍宸小小年纪便有这样让人心慌的魅力,要是长的再大些,岂不是更祸害人间?

安染染想着,已经站在了苍宸面前,刚要开口,苍宸就发话了,“还不动手?”

她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就听到空气中响起耳光的声音,脆生生的响。

安染染瞧过去,才发现车子的旁边还站了一个女生,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孩此刻正左右手同时开攻,巴掌狠狠的掴着自己的脸,那凝白的肌肤上一片红肿,头发散乱的垂下几缕,一双水雾般的眸子,眼泪盈盈,看着安染染的时候带着极厉的恨意,但她的手不曾停下,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掴扇着自己……

“苍宸,你……”安染染有些懵安染染不明白苍宸一出现就让那个女孩掴脸是什么意思,她更不明白为什么那女孩为何满眼对她都是恨意?

她看向苍宸,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若眼前的一切于他没有任何触动,他如墨染的黑眸中,如果说只有一丝专注那也是她自己,明明这双眼眸一样的勾人摄魄,可她却是无法被他吸引,而左启正则不一样,每次她只要触到他的眼睛,就像是遇到了漩涡,一下子就会被吸卷进去。

女孩还在掴着自己,已经分不清掴了多少巴掌,头发整个的散乱下来,唇角都渗出了血,发丝被血粘住,她的脸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样子,可是隐约间,透过乱茎的发丝,女孩眼睛里漫生出的恨意更浓了。

“够了,苍宸,够了!”安染染也不管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反正她看不下去了,与女孩的恨意无关,只是觉得没有谁可以让一个女孩如此卑微的自残。

女孩的手还是没有停下,仍在掴着自己,只是力道似乎没有之前重了,频率也慢了,身子也踉踉跄跄不稳,有些撑不住的摇摇欲坠。

“没听到安小姐说够了吗?”苍宸清冷的声音响起,女孩终于住了手,小身子再也无力的跌下去,扶着苍宸白色的跑车,手指和脸滑过的地方,染上了刺眼的血色,格外的让人心惊。

苍宸的话让安染染意识到女孩掴巴掌似乎与自己有关,可她不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与这个女孩有什么过解?

“苍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染染的声音多了尖厉。

“滚!”苍宸极其阴寒爆出一个冷音,安染染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个‘滚’是让谁滚,就见倒在地上的女孩已经起身。

“苍宸,你够狠,”女孩的声音也如她此时的样子残破,只是却透着心死的哀凉。

苍宸冷笑,看都不看女孩一眼,头微微仰起,望着头顶的白云蓝天,一副风轻云淡的冷漠,说出的话却是让安染染震惊,“这就是你招惹她的下场。”

女孩笑了,可是那笑像极了被风雨揉碎的花瓣,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安染染的身上,那样的凌厉,如淬了毒一般,让安染染愈发的不安。

“苍宸,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染染揪住了苍宸,没有丝毫温柔的动作,可是垂下头来的苍宸却笑着,目光仿佛如被天上的云朵柔化了,他看着安染染抓着自己的手,仿佛这样也是一种他想要的幸福。

女孩的笑容在这一幕里彻底陨落……

苍宸是出了名的冰冷,没有谁见过他的温柔,可是今天她看到了,原来他也可以温柔如水,只不过要看对谁了?

可是这个安染染有什么好?女孩不解,真的不解,但是她清醒了,彻底的清醒了。

“你没受伤吧?”苍宸的声音低柔,让安染染觉得不真实,他的手抚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疼惜的抚触,像极了情人间的温情。

“苍宸……”安染染受不了,只觉得苍宸给她织了个网,让她有种逃不开的恐慌。

“不用在意,她多嘴,就该打,”这算是解释吗?可安染染听不懂。

“苍宸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染染拂开苍宸停在自己脸上的手,她还不习惯左启正之外的男人对自己亲昵。

看着安染染站离自己两步之遥,苍宸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多了层悲伤,“没事了,只要你没事就什么都没有了。”

安染染更迷了,而苍宸已经取下领口的眼镜罩在了脸上,本就妖肆到不行的他,此刻更是犹如撒旦般迷人,他打开车门,抬手潇洒的抛过一个飞吻,“宝贝,再会!”

车子启动,发出嗡的刺耳轰鸣,安染染一惊,反应过来的她跑过去,在车子离开前,挡在了车前,“苍宸,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车里,苍宸脸色微白,显然他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刚才他只是故意轰了下油门,幸亏没挂挡,要不然她就被撞飞了,这个女人总是有着能让他心跳加速,胆颤心惊的本事。

不过苍宸是谁,短暂的惊悚之后,又神色如常,他降下车窗,冲她妖孽的一笑,“宝贝,你这是不舍得我走吗?”

安染染懒得和他废话,拉开了车门,将苍宸拽出来,“说清楚,刚才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你要她掴耳光,还有什么叫我没事就没事?”

苍宸的衣领被安染染揪在手间,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他,不过他不介意,他就是喜欢安染染身上那股不同常人的淡漠和强势。

关于这一点,苍宸也觉得自己就是那扶上墙的烂泥,属于极其欠抽的那种,有那么多女人巴巴着对他好,可他一个也看不上眼,唯独这个女人,每次见到他,都会给他摆一副臭脸,可是午夜梦回中又全是她,如魔成疯。

安染染的个子比他矮一些,苍宸便俯下脸来,几乎贴上她的,“她骂了你,所以她就欠抽嘴巴,至于你没事,就是想看到你好好的,你毫发无损就什么都好说!”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狠厉,仿佛如果有人伤了她,他会不惜毁灭这个世界似的为她报仇,安染染的心微微触动,他呼吸间的薄荷清香喷在她的鼻间,想躲都躲不开,就像他这个人,总是让安染染有种被他吃死的无奈。

“苍宸……”安染染松手,退开他一步,保持着与他的安全距离。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苍宸挑眉,摘下的眼镜在手里转着圈圈,放荡不羁中透着痞气,看着安染染的目光多了抹不甘。

安染染没有回答,反而说,“苍宸你的爱我真的承受不起,以后别玩这样的游戏了,我现在也没心情和你玩,因为你,我被学校停职,所以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好吗?”

有些哀求的味道,只因安染染实在不想与苍宸再有任何瓜葛,更何况现在左启正还趴在床上。

“姓左的替你挨了一下,你不会感动的以身相许了吧?”苍宸淡淡的丢过来这样一句,似乎与他们的谈话内容无关。

这孩子是傻吧,他难道忘记了自己亲眼看到她和左启正的缠绵,现在却说以身相许?

不过此刻安染染和他说话真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她决定还是不要和他废话,直接走人,只是刚转身,苍宸的声音就从身后飘过来,“我也会为你挡的……”

没有去辨别他的语调有多坚定,安染染只觉得讽刺,在她看来苍宸这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当时那种情况安志杰和左沐阳也在场,他们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同样口口声声爱自己的男人,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的去替她挡下那一刺,现在苍宸站在这里居然说他也会?

他以为挡下那一刺是拍电影吗?苍宸,你太看轻左启正了。

莫明的,安染染对苍宸升起一抹反感,她转过身看着他,目光凛冽带着寒霜,“是吗?只不过哪怕你真的会我挡下那一刺,我也不会觉得感动,更不会以身相许……我爱左启正,哪怕他什么都不为我做,我还是爱他,如果我不爱,那个人就是为我死,我都不会觉得难过,甚至眼泪都不会掉下一滴……”

安染染承认自己说的残忍了,可似乎只有残忍才能让苍宸退却和清醒吧!

果然,她的话让苍宸俊美的脸一阵扭曲,近乎狰狞,望着她的灼热目光漫升起疼痛的晦涩,下颌的线条僵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在疼痛的伤中几乎都变得不像他了,唇角也抽了筋般的微颤起来,半天,才呶出几个字,“安-染-够-你-够-狠!”

一字一句那样的用力清晰,而且之前那个女孩貌似也对他这说过吧,所谓报应还真是快,现在就被人还了回来。

不过,安染染已经没有心思去看苍宸到底有多痛?其实对于不爱的那个人,就连他的痛都会让自己觉得是一种负担,而不是心疼。

安染染走了,挺直的背影像极了她的绝决,苍宸望着,手早已攥紧,清冽的眸子闪过极阴的寒光,他说,安染染你是我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推开病房的门,就迎上左启正探究的眼神,安染染有些不自然的撩了把发丝,避开他的目光,还没开口,左启正就问了,“安大夫找你干吗?”

“哦……也没什么事,”安染染坐到旁边,准备给他削苹果。

左启正勾起了唇角,声音拉长,“撒谎会长长鼻子的……”

安染染心虚的手一哆嗦,苹果掉在了地上,她刚要弯腰去捡,手却被左启正握住,他看过来的目光幽深而暗沉,像是见不到底的深海,这让她想起了之前苍宸的眼神,一样的深邃,这样的眸光让她的心有些慌,“你才长长鼻子。”

左启正没有笑,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逼她说自己不想说的事,只是他不想她有过重的心理负担,其实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坦诚,虽然他现在还做不到,但只是时间问题,有一天,他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不管她怨他恨他也好,他还是会说。

“那帮子闹事的小子怎么处理的?”左启正换了话题。

安染染摇头,“听说抓起来了!”

“哦!”左启正应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们是不是会被判刑?”安染染又问。

“你觉得呢?”左启正反问,她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据听说那帮子人都还是上大学的孩子,利用放寒假的时间来玩的,他们应该没有恶意伤害自己吧,如果因此让他们吃了官司,影响了前途,安染染倒是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这帮小子就该受到惩罚,”左启正突的吐出这样一句,让安染染隐约感觉到他的想法。

“左启正……”她似乎有话要说,虽然他因此受了伤,她心疼,可那些学生本身应该并不想那样,再说了也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她想让左启正放弃追究那几个学生的责任。

“他们想伤害你,就该受到惩罚,”左启正冷戾的语气透着坚决,他从安染染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她的心思。

安染染诧异他能看懂自己的心,只是想着这语调怎么与之前苍宸的那句“她多嘴,就该打”如此相似?

“可是……”安染染觉得还是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大,毕竟那些学生的未来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蒙上污点。

“难道你觉得我的血该白流?”左启正轻轻的一句反问让安染染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不过瞧着她垂下眸子纠结的样子,他又心疼的揉揉她的发顶,“我自有分寸,放心吧!”子被出己。

对于这件事,安染染没有再多说,诚如左启正说的那样,他的血不能白流,况且如果不是他扑过来替她挡了那一下,恐怕自己现在是否还能呼吸都是未知数。

在这个世界上,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那是自然的道理,那些学生敢这样伤人,就该让他们受到教育,也对他们以后人生是个警戒,安染染在心里叹口气,没有再多说话。

左启正毕竟年轻,经过一周的休养,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但后背的伤口由于伤的程度大小不一样,愈合的状况也不同,但小伤口已经结痂,现在的他已经能坐起身来了。

“今晚,你回去睡吧,”左启正尽管很不舍得她,但想着这些天来,她一直呆在自己这里,甚至连衣服都没换,他又心疼。

安染染回过头来看她,晶亮亮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光,特别是她的唇角还内勾着,有着一副坏心思的模样,左启正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她的注视下,犹如不小心碰到了沸点,快速的奔腾起来。

“赶我走?”她凑过脸上,疑问的语调。

左启正摇头,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总要换洗的……”是的,现在虽然是冬季,可一周总也要换洗衣服的,只是他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在病房的浴室里都会洗澡换衣。

“哦,原来你嫌我脏……”安染染的杏眼竖了起来,一副愠怒的样子。

冤枉,他真的没有。

只是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安染染便开始轰炸他,“好啊,左启正,嫌弃我了?是不是这几天被小护士侍候着擦身觉得我在这里碍事了?行,我走!我给你腾地方……你现在不是能坐起来了吗?那肯定也能做了……”

左启正头大,怎么女人一旦不讲理起来,能让人有种爆炸的感觉?zVXC。

不过她生气了,真的是很可怕的事。

“我没有嫌弃,我……”左启正不知道怎么说了,每当那些小护士给他擦身时,他其实很别扭好不好?倒是她每天很自在的像个监工站在那里,看着小护士的手伸进他的身体里,她脸都不变一下,甚至看不出一点点醋意,他还以为她不在意自己呢?

“我走,”瞧着他支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更觉得气,拿起一边的包包就准备走人,看着她这样,左启正哪还敢松手,猛然一拽,安染染倒进了他的怀里。

“放手,放……”她挣扎要走,眼前却是阴影一暗,唇被他紧实的堵住,他吻下来,深深的吻住她,几乎是躁动的吮吻,他的手穿过她的发丝微微后拉,让她抬起头更好的配合着他。

吻的很深,湿滑的舌整个的滑入她的口中,极其饥渴……这几天来,她一直躲着他,不让他碰她,他知道是因为那天的吻害他后背崩裂,她心有余悸,才这样刻意保持着距离,可是她却不知道,每天看着她,看到她又像从前般可爱,他的心如被小猫的爪子在挠,痒的他几乎要疯。

那天她撒谎说去见安志杰,他知道她撒谎,虽然不生气,但是却比生气后果还严重,因为他害怕,苍宸那小子虽然很年轻,但很张狂,有股子不到手誓不罢休的执着,而爱情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字。8564284

没有谁的心是铁石心肠,她怕终有一天当自己还有要伤害她的事时,她会心灰意冷,会被苍宸感动,那样他就会真的失去她。

她的唇像是蜜糖做的,总有让他吻不够的甜软,她的发间有着淡淡的馨香,不是任何洗发水的味道,只是独属于她的味道,这五年来他就是靠着记忆中她的味道撑下来,如今真实的就在呼吸间,让他如何不贪恋……

他的吻霸道而强悍,甚至吞吐了她所有的呼吸,安染染有种坠落水里要溺死的感觉,在她就要窒息的前一秒,他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被他缠在指尖的发丝绕在鼻间吮嗅,“你说的没错,我是好了,也能做了,今晚我们就做好不好?”

大脑还缺氧的安染染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胸尖一痛,他竟隔着衣服咬住了她的山端——

“唔——”她惊呼。

他松开她,漆黑如夜的眼眸深深的凝睇,有**的光在跳跃,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声音浑暗低哑,“今晚,你给我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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