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的危机意识让她一路都很安静,走了一天的路程,一路都是血红的小水洼,有种血流成河的惨烈感。
天还有点阴,到下午的时候,厚重的云层后露出一点阳光,光芒四射。一条队伍浸在几缕光芒中,像穿行在光芒之中的行者。
果儿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前面的人,俱是一身血色,那个担架甚至还在滴着血水。
这场奇怪的血雨,很可能会让尸体加快腐烂,也没见她们有什么措施,难道就要任尸体腐烂,这样一路抬到龙蛊城?会生虫子的!
太阳彻底从云中钻出来的时候,她们到了一个小城镇。为首的老婆婆进了一家客店,定了N间房,且不管她们怎么分配,反正果儿和明炎兮是一人一间。
小镇上的人大概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送葬队,有些好奇心实在旺的,甚至在客店大门口一探一探的往里面偷看。
有钱一些的,直接坐到店里,点一壶茶,茶没喝几口,眼睛就粘在她们身上。
果儿无语,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实在食难下咽,便先要了点热水,要了套衣服,小镇里没什么锦衣华服,一些粗麻布也只能将就着穿。
她穿着很不习惯,麻布太粗糙,让她很不舒服。
但现在可没有挑剔的条件,过了这一个镇,还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呢。
能有衣服换下那身破布就很不错了。果儿自我安慰着,撇撇嘴,扯扯身上的衣服。走到楼梯口。
正好看到对面一样洗好了出来的明炎兮,看到他,她不由想到一句话“天生丽质难自弃”……华丽丽说的就是他啊!
那一身灰败的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硬是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腰间仅以一条麻绳束着,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两边精致的锁骨,锁骨上还悬着一滴水珠,一头银白长发垂散在肩上,有些落到胸前,一滴滴地滴着水,在麻布衣服上晕出几片水印。
果儿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实在是个美男。客观说,论面容,无恨比较美,但论气质,无恨绝对是逊色很多的。光他那一身杀伐血腥之气,就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妖邪之感,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他安静时,那一头白发飘逸出尘,又有种月兑俗清淡的感觉……这人又浓艳,又淡雅,美得多变。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一双冰冷的血眸吧。
被他一看,真要觉得血液都会凝固。
果儿甩甩头,回过神来,就见明炎兮已经到了楼下,在楼梯边一处座位坐下,那位子其实不太干净,上面还蒙着些油渍,而他到好像不是很在意,随手一拂,便坐了下去,果儿一时惊叹,不知他起身的时候会不会在屁屁上印出什么印子来……
唔……她果然猥琐了。果儿无语地拍拍自己脑门,飞快跳下楼去,楼下那些围观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神仙似美好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被围观的感觉不好,但人家明炎兮都没说什么,她怎么好意思说她要到房里去吃呢。
唉哎!她就当好心给这些缺乏娱乐的村民们一些消遣好了。
果儿一手勾起垂在身后的长发,用力一拧,那水就顺着手掌“嗒嗒”地往地上滴。桌上的东西不多,就几个暗黄色馍馍,和一锅炖鸡。叫她猜,她还真不知是家养的还是山上抓的,反正挺肥大的。油汪汪一片。
说实话,有点嫌恶。果儿嘟着嘴,拎着筷子在汤里翻来翻去,就是没找到什么小片的肉,看得她直倒胃口,还没吃就觉得嘴里一阵腻味。退而求其次,捡了个馍馍,可是那馍馍拿在手里就闻到一股异味……纠结地拿着在嘴边比划半天,她实在下不了口。
终于罔顾咕咕直叫的肚子,放弃一桌的食物。她要去找点小动物烤着吃。
果儿向老人家告了一声,就出门往山里去了。
到走出差不多远的距离,她叫了一声“青鸟。”
青鸟有气无力地从她胸口飞出来,落地变成金发美少年的样子,睁着一双碧玉样的眼眸控诉地看着果儿:“肚子饿~”
果儿汗,她也饿啊:“青鸟,你去抓点动物来好不好,咱们烤着吃。”
青鸟不情不愿地张开翅膀,“唰”地冲入山中,果儿则在山脚,捡了些柴火,架成一堆,就等着肉来了就可以开始。
举目四望,见到不远处一片粉白色的百合,果儿一时兴起,摘了过来,到手细看,却原来是株曼陀罗,想不到这里也有曼陀罗。果儿见还有不少,便多摘了一些,都放到空间戒指中。想到烤全羊什么的,又顺便摘了些野果,唔,食材不一样,烤法倒可以借鉴。
不多会,青鸟衔着一只什么飞了过来,果儿瞄一眼,虽没看清,但感觉挺大的,便埋头又多摘了些果子。她随身有带烹调用的香料调味剂,倒也方便。
谁知一转身,差点撞到一个黑乎乎的什么——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鼻头,再一看,竟是一只老虎的鼻头,果儿傻了一瞬,“唰”地往后一蹦,拉开距离,这才发现,那老虎是死的,正被青鸟一爪摁在地上,而青鸟则是鼻孔朝天,满是骄傲的神色,一副等着她夸奖的样子,果儿一阵无语,这只臭鸟!
这么大一只虎,让她怎么处理啊?!
“去!拉到河边去开膛破肚,剥了皮,挖了内脏再回来!”果儿绕过老虎尸体,头也不回地对着那趾高气扬的青鸟丢下一句指示,径直走回柴堆边,青鸟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话,不由委屈地扁扁一张大嘴,眼巴巴的看着果儿的背影,半晌,见她依然淡定地拨弄着柴堆,一点也没回头看他的意思,只得垂头丧气地抓起虎尸飞入林中寻找水源。
果儿手上架着柴堆,又单独跳出几根较为粗大的木杆儿,从空间戒指里将她的破铁剑取出,削尖了,放到一边,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无恨抱剑静坐的样子,明明那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存在感,现在不知为何的,却让她这样总是念着忘不了。
可恶!殷无恨!果儿手下一个用力,“啪嗒”一声,木杆儿被她削成了两截。她恨恨一咬牙,心里暗道,要是被她找到……一定,一定,一定要教他什么叫果儿的命令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