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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拉西斯一伙闯入的伊始算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只不过先前都太过于专注眼前的事物而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夕阳早已斜下。
波尔舍米拖不起,拉西斯更拖不起,无非就是因为头顶上还游荡着一个名叫布鲁杰姆的庞大身影,这个放在垃圾山中武力值兴许第一的家伙放大到整个大海也许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人物,但冲着就其用大量金钱砸出来的银弹攻势加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腕就能让高城里的贵族老爷们对其的犯罪行为睁一眼闭一眼的那份深沉,至少在垃圾山,当真是数得上号的风流人物,前者自不必多,至于拉西斯可不想被一个大家伙带着一群狗腿子弟给包了饺子,虽然他自己也挺喜欢轻松简单的有点无脑只靠着人头去填海的包饺子战术,但好歹前提也得是自己是皮,不是馅。
“咬死你!!!”
拉西斯声嘀咕,也只有在不死方休的局面下,才能听到这句在将来连同着拉西斯的名字,一起被载入史册的口头禅,就像是岛国忍者出于麻痹自己的目的,习惯在战斗前来上一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一样,也是一种针对强化自信心的心理暗示。
双方很默契,都表现得相当积极,只为速战与速决。
全场中,握在波尔舍米手里,最为锐利的大杀器已经彻底沦为了“核威慑”,只怪鬼们太狡猾,发挥矮身材的优势,充分发扬着“跑位要风骚”的三训之一,行动矫健异常,要直接命中实在太过于不易,经验丰富的波尔舍米索性就利用海贼刀的威慑力耍起了虚招,随后出拳,玩起了螳螂捕蝉的把戏。
一刀重重落下,火花四溅,可见其中所蕴含的威势,让原本直线来袭的艾斯不得不以一种不太雅观的鲤鱼跳来规避,波尔舍米也没有穷追猛打,身得高大的他看起来在步法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造诣,或者大多数充斥在海贼圈基层的家伙都没有什么能够得意到足以笑傲一方的特别技艺,就拿坐到头目位置的波尔舍米来,充其量顶多能把俗称“海贼三刀”的上劈、横劈、斜劈再整出一个不太多见的反手劈,其它能的大概也只有经验要艾斯和拉西斯高明得多以外,本身并不是什么能够摆上台面的货色。
一个人的战斗力从最基本来划分大致能弄成几个属性点,其中灵巧,抑或是敏捷是个最为玄乎的东西,和速度不同,是个很难用语句来详细描述的属性,笼统点就是身体协调力,也可以理解为“做出普通人很难做到的技术性动作”,而且容易随着年龄增长反而会显得有所下降,除此之外,身高体重的多少也能直接影响到这项属性,如何找到最佳的平衡点也是成长为一个雄踞一方的大虎人最为基本的先决条件,特别是纯粹的剑士,更需要克服,而通常一个走技巧流的剑士都有不错的灵巧。
波尔舍米就是成长失衡的典型,大海上跑了那么久,扬长避短还是懂一些的,自然不会傻愣愣地去和鬼们步子,意外的是也没有收回砍出去的刀,刀刃依旧搁在地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先前用力过度,现在则抓紧机会喘着粗气缓力。
在旁观战的萨波终于忍不住出声鼓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本意虽好,但落到了拉西斯的耳里却显得有些咶噪。
拉西斯并不认为一个专业海贼会不懂得合理分配自己的体能,至少自己这个菜鸟都懂得何时何地该攻还是该守,怕死不代表胆,保守也不代表怕死,只不过是既得的利益不够丰盛,不值得去赌命罢了,富贵险中求,典型的赌徒心理,如今的艾斯早已有点气喘吁吁,能够倾全力的只有自己,自己如不做个表态实在对不起旁边的观众。
虽然觉得战圈外鼓噪的萨波令人难以自制,但波尔舍米还是挺感谢他的,这不,那头有些不动如山的幼虎开始动了,但他却不知道拉西斯并不是容易被周遭影响判断的家伙,可以是铁石心肠,既然敢攻,那就有立于不败的后手,如同壁虎断尾之类的保命技。
波尔舍米依旧保持那副看起来有点颓败的姿势,除了实实在在地在适时地回口气外,他在等,等那头令人忌讳的幼虎跑进自己的攻击范围,他总觉得那头幼虎隐藏了什么,很诡异的直觉,但就是这种不靠谱的玩意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于是就在脑海里跳出了先做了那头幼虎什么都来得牢靠的想法,并付诸行动。
三、二、一,进了!
很少见,原本一直坚持迂回型地面战的拉西斯选择了跳起下劈,这样做虽然能够有效利用地心引力以及自身体重,但却不容易躲开敌人的攻击,滞空时是最大的死角,是大忌,特别是对波尔舍米这种身材高大的人来,每年从空中抓下捏死的家伙多得海里去了,波尔舍米想不通,毕竟那孩子一直表现得相当理智,但很快便心下释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对面虽然有青出于蓝的潜质,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十岁多的鬼,只可惜了要在此早夭。
模仿大海贼“白胡子”留于诸报的经典架势一样,左手握拳一记反手扫,波尔舍米用尽了当时一刹那身上能运用的全部力量,就算拉西斯立马弓起脚,弯起左臂做足了防御姿态,就算那一刹那从拳头上反馈的触感有点怪,却也有着将其手脚和胸骨一起拦腰打碎而死的自信,对此,他深信不疑。
飞出的拉西斯又在薄如纸的木板上开了一个大洞,扬起了一阵屑尘。
在场的没有人会相信挨了那一下会没事,顶多是死和重伤的区别。
看着最后一脸狰狞却不放弃的艾斯,波尔舍米心里很快活,不由得猖狂大笑起来,抬起海贼刀指了过去,就像他先前所做的那样。
“差不多该告诉我东西放到哪里去了吧,鬼!别看我这样,老子可是个很还好话的前辈呢,只要把东西还给老子,那个叫做拉西斯的鬼不仅可以保留个全尸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放你们走,否则就看老子现场给你们表演扒头皮的绝活,怎么样啊?”
活路和死路,双管齐下,玩得倒挺转的。
“这位前辈,您您是谁的老子呢?”
声音硬生生地止住了萨波想追随而出的步伐,波尔舍米的大脸更是不由自主地演绎起了精彩的诧异。
一阵妖异的风吹散了飘扬的尘屑。
拉西斯昂首步入,右手握着的铁棍垂直落地,像笔直的旗杆一样重重地搁在地上,除了脸色先前的有所苍白以外,全身毫发无伤,这让波尔舍米原本就很精彩的表情越发的出彩了。
“您是谁的老子呢?”
再一次加重语气地问道。
一定用了什么办法缓冲了,波尔舍米立马想起了刚才一刹那间怪的触感,和路飞的橡胶不同,感觉的确是打在了什么生物身上而不是什么其它的物质,但确确实实不是人类的感觉,倒像是某种动物?
拉西斯觉得二对一还采取毫无配合的车轮战实在太不明智了些,如果是和萨波配合还好些,相信能打得更有章法,而艾斯的鲁莽,在拉西斯看来实则是成不了大事的举动,充其量就一莽张飞,给人做做打手的命,运气好点则善终,差点便是阵前亡。
当然也想过依靠灵巧步伐,绕后寻求杀机,只不过以拉西斯现在的身材实在太不合实际,就现在这种胳膊腿碰上波尔舍米这种粗壮身材就算让你绕也得要绕上个老半天,再过几年不定还能凑合凑合。
跑到艾斯身旁,耳语了两句,艾斯点点头,随后便抬起手一握,原本已经沉寂的尘屑再次扬起,但很诡异的集中在战圈附近,让在场的人视线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原本拉西斯想学着火影弄个什么什么之术来命名,如什么风遁风乱涡之术那样,最后觉得大海卧虎藏龙,做人还是低调点的好,于是就弄得很简练,就叫做“乱涡”,是一种利用“操风”性质在局部范围内让微风陷于混乱的掩护型技术,本身没有什么太大杀伤力。
“艾斯!冲!”
视线有点浑浊,但还是听清了拉西斯在点什么,没有犹豫,向前快跑,拉西斯紧随其后。
即兴联手?脑子终于开窍了?但只靠这个可是赢不了老子的,至于受到影响的视线完全可以用经验来弥补。
依旧是挥刀直劈,左拳留在防空。
波尔舍米挥出的刀风略微有些散开了眼前的尘屑,一个人影为了躲开自己的刀芒跳向了自己的右手边,转而又攻了过来,另一个影子则直接跳向了空中。
立体攻势?
“别太得意了,鬼们!”
大吼着的波尔舍米立马将刀改成左手反握,一记抬刀式反劈空中,而右手则握拳擦着地面扫向右边。
以波尔舍米的经验来判断,跳到右手边的是最先的艾斯,而空中的则是紧随其后的拉西斯,既然那头幼虎刚才硬吃了下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其它什么大碍,不想浪费到手了的机会的波尔舍米也就直接选择了上刀,你再能扛也扛不下刀子吧?波尔舍米如是想到。
因为艾斯的突然止步,右手边并没有挥中,并不意外,真正令人意外的是左手刀居然也挥空了。
上方的尘屑被刀风散开,哪有什么拉西斯,波尔舍米眼角扫到的影子不过是拉西斯扔出的铁棍而已。
“前辈,您在看哪里呢?”
相距一米不到,拉西斯就这样笔直地站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如今波尔舍米中门大开,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姿态,像他们这种人高马大者是最难以收招的,波尔舍米也想回手,只不过抬到空中的刀已被艾斯一棍拍掉,而站在自己右侧的却是那个笑嘻嘻的萨波。
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最先的是萨波,第二是拉西斯,最后的才是艾斯。
是三个人的即兴联手,萨波骗走一手,扔向空中的铁棍骗掉另一支手,然后艾斯跳起接手铁棍和下方的拉西斯形成交叉火力。
天上是艾斯一记铁棍爆头。
地上则是拉西斯的两记“跺脚”,以及随后的七记“指枪”,起艾斯,显得要技术了许多。
前者是八极中很少有的脚上功夫,是种很隐蔽的踢法,以踩踏对手脚趾为手段,专攻下盘乱其中门,踩不中也可占据中门,乱对方之步法,所谓脚踏中门既是此理。
至于“指枪”,则是老头子所授的“六式”之一,是利用瞬间的高速出招来减少空气摩擦和阻力的大杀伤力技巧,顾名思义,能打出子弹的效果,拉西斯自认为不是什么天才,或许放到21世纪的穿越大军中连屁都不是,“六式”顶多也就“指枪”和“剃”算称得上是大家之风,其它四招依旧停留在三脚猫的伎俩,或许“月步”还有点看头。
两脚直接踩碎了波尔舍米的脚趾,随后七记指枪更是打出了北斗神拳七个伤疤的韵味,七个洞,血流如注,类似于扒头皮,也算是拉西斯的一种恶趣味。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拉西斯可没兴趣上去补上最后一刀,闹了那么大,稍微查下就知道是谁干的,是死是活就看其本身的造化。
拉西斯举起拳头大声高喊:“风紧扯呼!”
通过“听风”,拉西斯已经知晓布鲁杰姆海贼团的本队正在向此地开来,号称最强的一个也在其中,不宜久拖,而艾斯则对拉西斯的老大做派相当不满,又开始了例行性拌嘴,萨波则夹起路飞在一旁劝解。
多年后,拉西斯单手握拳向天同时喊话的造型同那句“咬死什么”一样的出名。
“会输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拉西斯还站着!”
拉西斯本队的战魂!男子汉的武斗气魄!
而此时此地,最后一抹夕阳带着对尘世的眷恋悄悄消失在彼端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