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知道拉西斯患有阿斯伯格综合症的人不多,罗便是其中一个,这种神经系统上的障碍性疾病会让正常的社交变得异常困难,患者的兴趣模式会局限在一个相当狭隘的范围内,病发的拉西斯也就只有对杀人和女人有着近乎癫狂的热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疯狂和嗜血胶着的气息,由大将青稚一手隐瞒真相,磁鼓王国王室中不幸被拉西斯虐杀的姆修鲁,就是其手上众多的牺牲品之一,也幸亏拉西斯是个魂穿的,前生今世两者灵魂一融合,结构层次复杂,该病症一直由隐藏在内心最深处,具有强烈攻击性的那一抹阴冷人格承担着,可笑的是,进攻性十足的隐性人格和沉迷杀戮的病态精神倒是能够完美匹配,成为了一种彰显异彩的独特开挂模式,只不过在西摩志基经历了一系列事情,然后在艾斯和艾薇塔不断地洗脑下,拉西斯已经不会在为一些小伤大动干戈,平时看上去似乎也就月兑线了一点,行为举止乖张跳月兑了一点,最多最多也就挂个智商无下限的头衔,却没有想到在车上才坐上了半个钟头,这头瘦虎就突然沉浸在了自己闭塞的世界中。
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被达斯宓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的拉西斯,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完全没有了平时不可理喻的热闹,拉西斯低着头,嘴里不知道哆哆嗦嗦在嘟囔些什么,搁在膝盖上的手,随着膝盖一起抖动。全密封的车厢,在全密封的红土大陆内部疾驰,换气系统都是采取人工手段,这种闭塞的环境对拉西斯来说就如同在军舰岛时,艾斯漫天的大火中一样,感受不到微风的拂面,犹如鱼儿离开了水,没有了翅膀的鸟儿无法再次翱翔一般糟糕至极。
察觉到不妥的罗微微侧身,终于听清拉西斯嘴里在嘀咕些什么样疯话:“一节车厢大概200人左右,10节车厢那就是2000人,从头杀到尾的话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吧?不如直接扔孢子炸弹吧,嘿!一下子就能将所有人杀个精光。呃?没事想这个做什么?不过感受不到大自然的气息,头有点晕。”
做起拉西斯私人医生的罗,终于发挥了该有的作用,抬头扫了一眼装置在墙上的换气系统,了然于胸的罗从包内翻出一支针筒和两片刻有骷髅纹理的白色药片,同时解释道:“静脉注射用镇静剂,以及大剂量的安眠药,我知道你的身体素质对大多数药物有着极高的抗性,毒性成分更是免疫,但这里的当量足够放翻两头长达300米左右的海王类,药效更是能持续发挥28小时左右,北海特产,成本价非常昂贵。”
“工资按季结算。”调侃回一句,拉西斯直接抓起台子上的药片往嘴里一扔,随便咀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接着也不消毒,针眼往静脉上一扎,待全部注入,直接来了一句“我要睡觉了”,便往台子上一趴,再无声息,霸气十足。
拉西斯的豪迈做派当真吓坏了恬静的达斯琪,同样月兑线的妹妹达斯宓倒是神采奕奕,琢磨着这男人倒是挺对自己的胃口,罗冲着各有所思的姐妹两悄悄点了点太阳穴,直接挑明了拉西斯的脑子有问题,别太纠结,坐在拉西斯对面,愉悦着的妹妹点点头,表示理解,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姐姐不由苦笑,这趟简短的旅程于是又在罗特制的病历卡上多了一笔:有类似幽闭空间恐惧症的特征,发病时间为24分钟左右。
历经3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了西海,拉西斯是一路睡着朦胧过来的,这让应当履行果奔承诺的达斯宓侥幸逃过了一劫,不过达斯宓嘴上依旧强硬,说是只怪拉西斯自己昏睡着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她才不会傻到白白忙活一场,到最后还被质疑其中的真实性,最后在两个四次元人经历了一番艰苦卓越的讨价还价后,拉西斯获取了一个达斯宓必须无偿答应的承诺,具体要干些什么,拉西斯还要好好思量思量,这种一次性承诺是要用在刀口上的。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明月高悬,拉西斯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出于习惯,第一时间模清了房间的格局,然后仔细观察全身,拉西斯倒是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懒散的他也不想起来,躺在床上开口问道:“几点了?”
“7点多。”写字台前,挑着油灯卖力的罗笑道:“你刚错过了晚餐时间,这家旅馆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现在你就只能继续啃女乃酪了。”
“这里是哪里,三河还是尾张?”拉西斯问道,不过很快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应该是安静的尾张吧,听说三河镇的夜晚可是人气旺盛啊!”
出了中环枢纽,四海都一样,首先都要先到类似石油平台的边关登记,达斯琪姐妹又借了一次拉西斯的光,简洁出关。这里和东海不同,东海出了关只有先去罗格镇过上第一夜,西海则有两个镇可以选择,有着喧闹夜市的三河镇和宗教气息浓郁的尾张镇,昏睡的拉西斯做弃权处理,剩下三人中,姐姐达斯琪和罗明显都是喜静的人,况且尾张更适合他们复习备考,两个人联手直接两票秒杀掉了吵闹的妹妹,选择了尾张,妹妹不服气,想要弄醒拉西斯,在她看来算上拉西斯怎么说也是二对二吧?不过在罗轻轻一句“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下彻底打消了心中想法,独自生着闷气。
似乎在不经意间,小团队的重心又转向了拉西斯。
望向躺在床上的拉西斯,罗微笑道:“这间房间应该很对你的胃口吧,从窗口可以直接眺望到教堂的穹顶,弥撒前的钟声也能清晰入耳。”
拉西斯虔诚道:“有教堂的镇子不多,既然这里有,只要还没离开,就应该每次准时参加弥撒,而不是站在远处静静聆听,只有站在上帝的脚下,才能对其恩赐的生命发自肺腑的感恩。”
涉及到医学理论,罗收起笑容,严谨道:“生命的孕育和神没有关系,只是生物正常的繁衍行为。”
拉西斯没兴趣和罗进行什么学术争论,反正他是穿越过来的,只有天知道算什么,天不就是代指神吗?
“她们呢?”拉西斯转移了话题。
“隔壁,怎么,你要午夜采花吗?霸王硬上弓不错的。”罗提议道。
拉西斯比了个中指,嘲弄道:“没想到面瘫的脸孔下充满如此龌龊的心理。”
“我只是想帮你入手罢了。”客串起科研人员的罗诡辩道:“作为一个观察者和记录者,我需要全方位的观察,和女人间的关系也是其中的一项,再说了,姐妹花原本就是非常特殊的一例。”
“我特殊你一脸!变态!”拉西斯骂道:“我们是真男人!就算心里再龌龊也要装得道貌岸然,况且我们才认识一天好不好?要慢慢来,要温水煮青蛙,我呢,很大度,妹妹归你,姐姐归我。”
“我可不喜欢甲板。”罗一口回绝,抬起头望向夜空,带着思念道:“况且在我的故乡,有等我回家的人。”
拉西斯白眼道:“别装了,爷不相信这套。”
“为什么?”罗好奇问道。
拉西斯一个打挺,坐起身,低着头扳动手指,似乎是在整理逻辑,半响才挑明道:“你我实则同类,残酷无情,心中有着自己规划的剧本,所作所为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跟着我一起去海军报道,但我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爱情来眷顾的。”
“呵!”罗讽刺道:“这可不像一个虔诚的教徒该说出来的话,在你们眼里,世界不是都是充满希望和美好的吗?就连死后都能升入幸福美满的天堂。”
拉西斯答非所问道:“天堂和地狱的大门只会为相应的人打开。”
罗冷笑道:“难道你的虔诚就是为了给自己洗刷掉身上浓烈的血污气?”
拉西斯针锋相对地嘲弄道:“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所谓死亡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短暂驿站,是下一段人生的开始。”
“既然你那么看得开,如果在将来某一天需要我们刀剑相向的时候,你可要放水哦!”罗促狭笑道。
“啊哈哈哈哈!你是傻子吗?死亡来临,无处可逃之时当则坦然面对,但没有人会去自寻死路吧?”拉西斯收起了爽朗笑容,如同一个货真价实的左撇子般抬起左手,指着罗坚定道:“况且你是赢不了我的。”
坐在写字台前的罗侧过身,对着耸耸肩,若无其事道:“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拉西斯和罗毫不理会,两个人静静对视,一动不动,在门外等了半天没人回应,脾气暴躁的达斯宓一脚踹在门上,大喊道:“知道你没吃饭,好心学姐来给没毛学弟送外卖来了!”
门廊传来一阵哄笑,略微缓解了屋内开始沉凝下来的气氛,现在入住的大多数都是学生,是同辈人。
罗轻轻道:“至少在成为将校级前,我们会是同伴。”
罗起身开门。
拉西斯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搓起了脚丫子,让人不知所想。
似乎两个人曾经在瞬间猛然爆发,而后又戛然而止的锋芒从来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