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29
却说青峰一巴掌打懵了赤炼,便将那玄木棍子取了出来,左右一颠,化成两指粗细,五丈来长的长条,便朝赤炼身上落下去道:“来来来,你这卵泡,这么没用怎么做妖王。”
赤炼虽是懵了,但这能大能小能粗能细的棍子却是认得,一纵便闪开了去,青峰棍法不止,赤炼只得连连外跳,奈何这棍子长短自在,他逃得越远,反而越难反应,好几次险些擦中,他心中暗道:“不对,他使了什么法门?我都退出这么远了,这棍子却是不吃风,我这越远,他这棍子摆动越大,若是吃中便是越痛,但见他手速不便,我若逃远了,棍子变化亦是更快,反倒不利,对,须得靠上前才有拼着打掉他棍子的机会,这般逃是没个尽头的,眼下也还罢了,若在长出百十丈,他手头动上几寸,这棍子头上就要动上十数丈,我怎吃得住这么大力道?”
这野狗心头一定,便迅速往左前冲来,但青峰棍子亦席卷而来,可是这野狗速度不慢,这棍子一摆动一大,也吃了几分风力,稍显慢了一二分,青峰见他像自家逐渐靠近,便知他心思,略略留手,给他几分空隙,可待及近了,却忽然双手齐擎,将棍子化作一握粗细耍起棍法来,那野狗心思单纯,不想青峰竟使出这般手段,一个不留神,便在肚子上吃了一棍,飞出老远。
此时此刻,一满络的老者在一方高台上看着这厢,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身旁便是李萱,李萱已将此前之事皆尽报于这位老者,那老者却盘坐这厢,并不说话,她也只能静待一旁。
那老者见得青峰使了棍法,忽然眉头一抖道:“萱儿,你看那小子如何?”
“如何?”李萱眉头大皱道:“傲慢无礼,自以为是,恃强凛弱,还是大土包子一个,又是一个大榆木脑袋。”
那老者皱眉道:“哪个问你那黑龙之事,我说的是他身边哪个红毛的犬族小子。”
青峰那一身不知该说是霸气还是傻气早就将身旁两个随从遮掩了去,李萱一愣,发现自家竟是对那两人的存在毫无感觉,她努力回想一番道:“不就是两个仆人么,走到哪里随到哪里。”
那老者摇头道:“眼光太差啊,你眼光太差,怪不得这么多年都嫁不出去。”
李萱闻言,面上飞虹,嗔道:“太爷爷,你这时候怎么还有心思戏弄我,那灾星的随从能是个什么货色,我就不信莫非还是个天犬之种。”
老者讶异道:“怎么,你知道?”
李萱一呆,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落在那被青峰戏弄的身影上,怎么也觉得这红毛小子是个丑角般的人物,哪能和天犬这般的存在扯上关系。
那老者见她黛眉紧锁,呵呵笑道:“不用奇怪,若不是他在那厢跳大神,我都险些看不出来,他那般折腾,被逼得渗出几分血脉的味道来,才叫我想起当年一件事,这小子大约是五百年前出生的那个杂种,若非被豺狼二族盯着,我倒是想收留他,但如今他已经有了靠山,我们也不用多想了。”
“他若真是天犬之种,怎会流落到这般田地?”李萱听得自家太爷爷点破这小子来历,自也想起这事儿来,听说是个杂种,故是颇不受待见。
“小丫头,若是你的未来夫婿去偷情,你会如何?”老者眯着眼睛笑问道。
李萱皱眉道:“怎说起这话,倘若将来真有这事,我便杀了他。”
“倘若那人死了,却留了个野种下来呢?”那老者话锋一转,露出几分玩味之色。
李萱惊道:“怎么?莫非那位天犬五百年前是哪位贵人的夫婿?我怎么不曾听说。”
老者抚须道:“他那时流落犬族,除了一身血统外一无所有,四大族中抛出绣球的贵人可不少,他们许多可都是有当未来族长的可能,但最后那天犬谁都没选,女人的嫉妒呵……豺狼二族,如今还将这小子视作眼中钉呢,若非那两族做主的还有几分理智,不想绝了天犬血脉,才不会留他性命在南方过活。”
李萱听了,却是轻出一口气,叹道:“那另一半的血统若是犬族也就罢了,若是个外族,那可就真个可惜了,谁家也不能容一个半分有外族血统的人物,可惜我们却是谁都不知道。”
“若那一半是了,你就肯了么?”老者促狭道。
李萱听得这位老祖宗老将自家往赤炼身上扯,叱道:“就他那奴像,也配?哼!”说完便甩袖离去。
老者咯咯作笑,待得李萱离去,这才收敛了一脸游刃有余之色,捻过一张纸条,折作纸鹤模样,对着青峰这厢投来。
青峰早觉出那老者的存在,只是不加理会,见得纸鹤落在身旁也不以为意,只是由得它放在那厢,待得赤炼累得不能动弹了,才放过他去,就地打坐。
那老者意外青峰竟在这寨中央坐定,反而不理会自己,正想着是否下去问问,忽觉背后一凉,猛然觉出身后有个人来,他转身一看,便见得一俊俏青年身着金边长袍立于身后,身上隐隐显出几分威压,只是比起下面的龙王是暗淡了许多,老者心思机敏,起身道:“这位想必是龙王之友了?”
青峰笑道:“不才凰无缺,老丈当是南狸族族长咯?”
“凰?老朽真是三生有幸,一日里见得龙凤二位真灵之属。”那老者心中骇然,想不到眼前竟是凤凰一脉的灵种,他念头转得飞快,对这两人的出现很快便有了诸多猜测和应手,他弯身拱手道:“老朽李忠,昔年在北方的悲天门做过几年守山,后来年岁大了,门中便将老朽遣回族内,恬居个长老的位置,族长乃是我儿子。”
“这悲天门真是有意思,做守山还有给老来回乡的机会。”青峰不曾听过这门派,但对于这老狸的话却是十分之怀疑,不消说魔门,便是道门正派,也不曾听有放守山妖兽走的,最多便是由得它们老死山中,略凶悍的说不定便被活生生宰了,剥皮取骨,留下有用之身。
那老狸看出青峰神色,他也不奇怪眼前这人有这般反应,只是笑道:“那门中有数位犬族出身的人物,对我等犬族中人也有几分照拂。”
青峰一怔,不由自嘲道:“却是在下见识浅薄了。”无错,魔门有教无类,北天人口稀少,便是魔门也是以妖族化形大妖为多,虽说各族互不待见,但却不会似羽士般对守山妖有高下之分,最多只是觉得那是个杂役罢了,与羽士心态是截然不同的,算来北天魔门羽士应该和传说中的差不多,看人和妖都是一样的,不分高低。
老狸见得青峰似对这些事不熟,对于他的来历愈发好奇,便问道:“敢问两位来此有何目的,却不知为何要与东皋族为敌?还选了本族的地盘。”
青峰笑道:“我欲拉贵族下水,想必李老已经看出下头那小子来历,这小子乃是哮天犬的第一代血脉,在犬族中本是贵胄,但见他混得这般惨,我倒有些奇怪,但略略探查之下发现,似有人用了什么方法封了此子血脉之力,不知李老可否教我?”
那老狸干笑一声道:“想不到阁下一锄头刨到根,老朽便是想遮掩也没个回避,无错,此子确实叫犬族中人下了封法,乃是因为不希望见到这杂种成势,毕竟天犬血脉名下,他天资终究不会太差,他若有了势力,豺狼两族是不会安心的,这封法老朽也不知详细,否则老朽岂会放着这么个宝贝不管不顾?”
青峰笑道:“这是其次,又不影响生育。”
老狸眉头一挑道:“女儿家喜好强壮的男人,那般连个法术都不通的劣货谁家女儿看的上?我等做长辈的又不好强押去洞房,否则岂不是和那些人族炼妖为兵的魔头一般,整天叫这个公的与那个母的配。”
青峰稍压心中尴尬,道:“即便封禁了血脉,他还不是成就了妖体,虽只是个初步,但可见亦不是真个废物,李老,不若我与你打个赌,倘若这小子能学成神通,你可愿拜他做犬族族长?”
老狸眨巴眨巴眼睛,下巴险些掉在地上,良久才沉下面色道:“两位究竟有何打算?欲收服整个犬族么?”
青峰指着台下道:“他想干一番事业,却怕引龙宫的人来,故需个代行的人物,那小子名正言顺,正好罢了。”
那老狸一凛,压低声音道:“眼下东皋族将至,虽然两位显出万分把握,可若不能降服东皋,我南狸族亦不会相从,可若是降服东皋,那倒也无不可。两位怕是看不上老朽族内这些人物,有自家人手准备吧,只消不坏了本族根基,老朽倒是无所谓,毕竟老朽不依,两位也不会放过本族吧。”
青峰心头赞叹这老狸心思慎密,竟将自家目的看得如此明白,他拱手道:“那李老便瞧好罢。”说着,一闪身便翛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