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17
入得圣武门两三个时辰后,青峰便满载而归,魏柏年手中传承不多及自家那一册深奥,但却是铺平武道阶梯必须,否则他也不会舍得将经文相赠。
临行时魏柏年对于天理盟之事做了几分包票,还请青峰准备派人去见盟会长老,这中间一些人事他略微提及一番,但青峰见他言辞有几分闪烁,倒觉事情并不简单,然此行最大的目的已成,天理会这添头不成,于他也无伤大雅,便也不当回事情。
回程青峰便舒坦多了,飞出一些路程后引动太虚神箓,便一下落入普天仙台之中。将两尊化身收回后,青峰只将经文交给四鬼处置,自家奔波了老久,也想安静些时日,便兀自闭关去了。
不过尾随青峰的魏柏年却是大吃一惊,他动用了圣武门中的几件宝贝,遮掩了气息,遥遥尾随,哪晓得那两人惊忽然一下消失了,叫他如何能淡定,但没头苍蝇般转了一会儿后,心知自家玄门奇术上根本不是对方对手便也作罢了。
魏柏年不是蠢才,凭白冒出个邻居来他如何能安心,虽然得了经书叫他欣喜不已,但事后想来何尝不知自家落了套里,故他也想瞧瞧这邻居是个什么家底,但他又拉不下脸来请上门去,便做了这般难看的事来,可竟还失败了,虽然那人曾言自家山门所在,但魏柏年却知道自家断不可能轻易进得缭乱原,那是个什么地方,他最晓得了,若非精通算术星象,任何人落入那厢都要分不清东南西北,活活困死在其中,这事他也只能草草作罢,至于举荐天理盟之事,他倒是不曾起异心,本来天理盟就互不干涉宗务,虽是松散如沙,但内无矛盾,外有公敌,若太虚剑派加入,对圣武门也罢,对太虚剑派也罢,乃至对天理盟也罢,只得好处,无得坏处,有天理真人压阵,谁人也不敢乱来,太虚剑派便是居心不良,也是无从下手的。
过了约莫半年功夫,青峰都快将天理盟之事给忘记时,却忽然有人来拜山,但见数十人的大队人马,青峰一时间都忘了自家在北天还有这么一份交情。
魏柏年自家处置不了,便将这事上报给了天理盟,对于这凭白冒出来的太虚剑派,天理盟也觉好奇,可又怕是那凰无缺随口谎言,单人入缭乱原恐有危险,便遣了人马深入缭乱原,太虚剑派这山门巍峨堂皇,他们寻了几日便寻见了这方山头,一个个也是惊得不得了,北天也只见魔门敢如此招摇,天理门这些正道外道,不是藏在那厢山头,便是用了禁法遮去了行迹,也只有魏柏年的圣武门不善奇门遁甲,布不得手段,为此他还求过不少人,但他门中资本浅薄,旁人又不肯空手与他布大禁,这才叫青峰寻见了。
待得拜帖上山,青峰急忙唤过诸弟子,将这两尊化身定了性,对了口风,这才迎出山门去。
魏柏年起初还有几分将信将疑,但见得青峰领弟子从天而降,这才是去了一半疑心,上前拱手道:“凰真人久违了。”
“诸位久候,在下凰无缺,见过诸位道友。”青峰一拱手,本尊在里头念头一扫,将诸人都悄悄看了一遍,倒也没什么厉害人物,左右是没有化神级数的羽士。
青峰这念头虽是遮掩的巧妙,但显然还是有三五个人感觉出不对来,但很快便定了神色,这事放南天东天那时极不礼貌的,但北天却是家常便饭,谁晓得是魔门还是妖族混在里头?故他们倒也不往心里去。
这次众人来得突然,青峰也没什么准备,只得临时将一座山头上的几座庭院放出来,请得众人先行歇息,再嘱咐弟子打扫出一间像样的阁殿,并备下茶水仙果,这些东西他倒也不短。好在天理盟一行穿越缭乱原也是疲累,不急于和太虚剑派商量事宜,也应得这安排,让青峰有了几分准备的时间。
待得次日,主客入座麒麟阁,才上了正事。
主人家坐了九位,留了两个空位,宾客座了二十七位,还有十余位似是跟随长辈出来增长见识的,不够资格上座。
两相互通姓名,青峰也知了几分底细,这二十七位乃是天理盟下二十七门派的人物,以魏柏年说法,天理盟历来收盟友都是诸派共派代表,以免有仇家入盟坏了和气,本来只有五六家宗门,倒也无妨,后来盟友越来越多,这代表也就越来越多,如今就有二十七家,须得每派都出人,也不论门派大小,倒是十分公允,不会叫小门小派成了陪衬。
青峰也将自家这厢略作了个交代,当然许多事都瞒了去,只是大约讲了到二代弟子的人数和修为,青峰门人不少,但日子还浅,也就两个徒弟结了婴,但门中元婴羽士数量却是不少,他三尊化身能顶三个,还有几大世家的老祖宗,以及手下一些人物妖物,他这略略一晒家底,倒是叫天理盟众人有些心惊,太虚剑派底蕴深厚远在他们想象之上,毕竟能有着许多元婴羽士的,天理盟中也只有少数的三四家,更何况,凰无缺还对“祖师”修为知之不详,众人心里少不得将这位祖师当元神真人来看。
提及太虚剑派来历时,青峰便说是从南方来的,具体却是语焉不详,众人于此便有几分疑虑,青峰倒也不勉强,只请他们再考量一番,两边虽未定案,但也算相谈甚欢,三日之后天理盟一行才离了这厢。
这一干人等出得缭乱原便分别离去,但略行一些路后,许多遁光又在各方向上聚成五股,人最多的这一方,便是魏柏年所在,待众人落进圣武门,他才安排了密室,引得这几家话事人入内商量。
“魏武宗,你是如何看太虚剑派的?”其中一人问道:“这般势力再经营些年月,日后北天生出一枝独秀来也未为不可,怎会想得引荐他们?”
魏柏年尴尬道:“便如老夫之前所说,老夫起先是不知道这太虚剑派如此厉害的。”
另一人问道:“那武宗如今却是个什么打算?”
“老夫在盟中能有几斤几两,正是问得各位打算。”魏柏年自嘲一句,却将话头丢给了众人。
这一行连着圣武门共有十家,都是天理盟中偏弱势的几家,他们也知魏柏年心思,因为门户之见,他们和圣武门走得不近,故有人提道:“那太虚剑派听得是剑修,但我观他们气息各异,莫非是你们武道一脉的?”
“武道一脉可没这么厉害奇门遁甲手段。”魏柏年忙否道:“不过他门中有炼体的,与我武道有几分亲缘罢了。”
“我觉得也是,这太虚剑派似是杂学成家,我们星相宗一脉专修法相一路,那凰长老和钟长老身上似乎都有法相功法,只是收敛得极好,若非我派有些底蕴,以我也是看不出来。”
“我错,似是有人还学魔功,我嗅出几分魔气来。”
“那钟长老我以秘法观之,并非人族,只是掩饰得极好,看不出根脚。”
诸人左一言右一语,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假大空的太虚剑派便跃然各人念头之中,太虚剑派的杂乱,在他们看来倒是有些拉杂成军的味道,心中戒惧也是少了许多。
魏柏年察言观色,暗下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事有望了。
却说另一群人飞出五百里地后,便落入一方山谷休息,这一行人乃是云河派以及亲近云河派的几派人物,那为首的云河派长老一路不曾言语,眼下歇息的时候,他那最贴心的弟子上前道:“师傅,我见您老人家不开心,可是有心事?”
那云河派长老叹道:“徒弟啊,你在那厢晃荡了些日子,觉得太虚剑派如何?”
那人闻言,却是露出几分喜色道:“师傅,那太虚剑派可真是好大,里外这许多山头,他们师祖所在的神虚宫竟然能浮在天上,那玩意儿得多大|法力才举得起啊,我们云河派若有这般家底,那须得投入天理盟之下?”
那长老露出几分慈祥之色,略抚模他的脑袋道:“你都这般想,泰山教就更这般想了。”
“师傅,您是说,泰山教会出手对付太虚剑派?”那徒弟惊讶道:“那家的祖师定不是个好惹的人物,我这些梦话只是说说罢了,您莫当真。”
那长老笑道:“我都说了,你这般想,泰山教也是这般想的。那太虚剑派实力不明之下,怎是能轻易出手的,其实我倒是觉得不必羡慕人家的东西,但倘若有人出手,天理盟必然有损失,天理盟之损与本派之损何异?此举不利于我派,便该另谋他路,引太虚剑派入天理盟也无妨,反正是个大局。”
那做徒弟的惊讶道:“大局?您是说泰山教也这般想的?那他们还如何去夺太虚剑派的东西?”
那长老道:“这世间有的是阴谋阳谋,事事以拳头论大小,终究是要吃别人大拳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