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18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一时都失了主意,殷剑离乘机猛地取出一物,就地一抛,便迅速闪后。
“不好!”不及众人反应,那灵宝元灵一声喝,猛地化出黄云将众人一罩,旋即便听得一声惊天巨响,这宝塔竟被破开一处窟窿,殷剑离不知使了什么法门逃了出去。
青峰从头看到尾,他是晓得殷剑离有两个杀手锏,故是不想与之硬拼,他从头到尾亦是不想取殷剑离性命,毕竟是乖离老妖的嫡亲,杀了便是一桩大仇,不过殷剑离果决异常,炸缺宝塔,自身也受了不创伤,青峰本想趁他伤重事后拿他,但此人小心谨慎,竟是分毫不肯逗留,催了一道符箓,便破开空间飞出青峰神念能查之外了。
这反应自是惊动了顶上莲台之人,韩真人见得宝塔受损,却是坐不住了,从上急降而下,可方到了缺口,便觉得眼前一闪,三道金光直直贴来,旋即便又是一声轰天惊响,震彻方圆百里,那宝塔如遭雷殛,当即解体开来,碎下无数土块。
“这韩真人是做什么?”云锦上人也是惊呆了,自家这莲台失了支持,已往下坠去,她也顾不得细想,直与几位元神真人道:“韩真人灵宝有异,有请诸位助我平息事故,下有本界道门诸多弟子,若是损了性命,我却不好交代。”
“我辈弟子亦在其中,上人不必多言。”众真人倒也不是那般狭隘之辈,齐齐飞出云台便施手段。
有的取出收摄用的葫芦,有的放下无数香云,有的落下金丝渔网,但凡能使上的手段他们都使了出来。
云锦上人出手,先寻的目标不是旁人,却是浮生山和金阁山两家的弟子,她瞧见这两家正好在一起,又是两位道祖的门徒,故是优先来选,但不及他出手就,两家弟子已各出手段,朱少卿催了飞舟出来,这灵宝飞舟能破开罡风飞出九天之外,小小爆炸余波根本伤不得它,月兑出来轻而易举,而金光上人门下则被徐冲霄使了个渔蓝兜了,徐冲霄一身玄光外放,风中碎屑根本伤不得他,只是那渔蓝如何来看都是女人家事物,他使来是有几分不畅,且面色是十分之难看。见得他两派如此,云锦上人心头稍宽,便去救了旁人。
待得三刻之后尘埃落定,云锦上人才将云台降回湖中,他与众真人各自将人依旧方入池中莲瓣上,此时方才那清平的谷地早已一片狼藉,云锦上人面色亦是忧怒交加。
“好端端一件灵宝,怎会变成如此模样?”云锦真人眉目四扫,忽见得湖里浮出个人影来,急忙摄上,但一看,却是已经浑身稀烂的韩真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韩真人此时早没了气息,这破皮囊早已不成模样,云锦上人想问人也无个问处。
此时朱少卿忽然上前道:“上人,今次大变,可有个说法?”
云锦上人朱唇一抿,怒斥道:“朱少卿,本座洞府毁坏如斯,还未有个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
朱少卿一礼道:“上人大量,晚辈知晓今日上人损伤惨重,倒也不指望得上人之宝,只是想问个事由,好与家师叙述,免得回去家师一问吃了几枚果子,我却一点都答不上来,那时晚辈却是惨了。”
云锦上人怒气略消,但口吻依旧锋利,道:“韩真人宝塔损毁,我亦不知详细,他本人都成了如此模样,你叫本座怎么说?”
郭仲文作恍然大悟之状道:“原是如此,韩真人御使灵宝不当,被自家灵宝炸死,却是没由来一场因果,方才有劳诸位真人出手相救,郭仲文在此代诸位师弟谢过了!”
“朱少卿亦代家师谢过诸位真人援手。”朱少卿亦是作出了然之色,两人齐齐大礼拜下,那浮生金阁两家之人亦是齐齐拜下。
听得郭仲文如是说法,先天派朱少卿又一并认了,场上其余门派弟子与诸多散修倒也不蠢,齐齐纳头礼拜,声声谢过大恩,一时间倒也说得上头诸位真人有几分飘飘然。
但云锦上人却是摇头苦笑,若真个灵宝炸毁,岂是如此简单,还不将自家这一处道场掀飞了去,更不要说那韩真人死得如此蹊跷。
但这话她懒得与那些人解释,毕竟她年岁极高,便是如朱少卿郭仲文二人那般离元神之差一步之遥的人她也只当芸芸众生来看,并不愿与他们多解释此事。
郭仲文和朱少卿事后识相,让她心情略宽,而后两人齐齐道谢回门,更不再提道源果之事,云锦就更舒心了,毕竟这俩人在她地盘上可没少闹事。
却说两派人马各往两方飞走,然飞去百余里后,郭仲文一行便调转方向,又往朱少卿这方追来,一个时辰后总算是追上了。
郭仲文登上船,便见得朱少卿等人早就已在船板上摆好了蒲团,不由皱了眉道:“就不能在船舱里?还是你这船外头有什么禁法是我都看不出来的能挡元神真人窥伺的?”
青峰笑道:“郭师兄,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郭仲文低头看了看青峰怀里那头小了一圈的黄狗,便也了然,笑道:“也是也是。”说着便寻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众人陆续入座,朱少卿和郭仲文一言不发,一时静得几乎没了动静,良久朱少卿才道:“郭兄,你怎么不说话?”
“咦,我觉得这事是你们的事,似是该你来说。”郭仲文也是讶异。
朱少卿一搔脑袋道:“其实方才那一下我都有些没弄明白。”
郭仲文一摊手道:“我也没全弄明白。”
两人将目光齐齐去看青峰,青峰笑道:“既然如此,师弟我就僭越了。方才那韩真人下来时,便是这灵宝突起发难,将六道灵篆送去与韩真人同归于尽,而后将塔形外壳打碎,弄出那般阵仗,若非他护持,我等在那中心根本无得逃。”
那黄狗接口道:“今次之事多赖你们助我,岂能害你们性命?”
徐冲霄却忧心忡忡道:“那殷剑离呢?他刚才到底弄了个什么法门?”
青峰与那黄狗一对眼,黄狗道:“那厮弄了两件秘宝,一件将我那塔形外壳打碎,另一件有挪移虚空之妙,我本就不是宝塔,那外壳乃是当年那位小千之主替我施加,却是为叫我改头换面不叫人认出来而为,本就是一层脆衣,否则任凭那小子天大的法力也不能动我分毫。”
徐冲霄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喃喃道:“日后这邪魔不知还会弄出什么事来,如今脸皮撕破,怕是那乖离老妖不会忍气吞声的。”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沉默,那黄狗却大笑道:“你们这一界不过都是些元神真人,算得什么事要如此担心,有我护持,谁能要你们性命?”
青峰抚道:“这事倒是其次,我料想若是我们安分守己,乖离那厮定是不会随意为这事来责难,毕竟这事与红河一族有牵扯,以他性情,未必肯在这事里搅和,倒是那红河一族……骆师兄之事便是麻烦了。”
那黄狗道:“红河我倒是听说过,那红河一族的族长号曰血神,乃是中千世界罗刹族的族长,那厮学天人族和修罗族一般想对人胎出手,但他野心极大,不肯在小世界中试手,却想直接开辟一方小千世界,然则造化小千,须得将一千世界凑齐,以一界为根基,容九百九十九个世界,调理天数,升华道果,方才能成,或者在大千之外寻找五太,造化世界,而后在世界之中造化九百九十九个世界,无论哪般都是难事,前者须得从诸多小千中强夺世界,后者则需机缘,那血神是个急性子,却是选了第三个方法,寻一方小千世界强力打碎,而后取残骸演化先天五太,凝五太道果,如此一来,便可省去许多功夫,可大千草创,无论哪方世界顺应大千天机,一个个都是欣欣向荣之色,却无即将破灭的小千可以与他用,如此他便去寻了一处唤作丽景的小千,发动全族妄图征服此界。如此事情却是闹大了,此事牵扯一千世界,那一千世界中也有厉害人物,也有中千里的大人物照拂,血神此次行事不计后果,最终事败,落得千刀万剐,灭绝神魂的下场,当年丽景小千中人怒火滔天,联合诸多中千人物将罗刹族打得近乎灭族,若非释迦牟尼佛坐下文殊舍利出手护住罗刹族遗孤,早就叫人屠戮殆尽,后来文殊舍利与中千之主小有仙王立了个赌约,他将自家金身藏于中千世界,赌小有仙王寻不见,小有仙王自问道行在大千世界中也排得上前一千之内,便称了此约,然而他花了十年功夫施展无边神通也不曾寻见,最后他问文殊舍利东西在哪里,文殊舍利指指他胸口,顿时小有仙王胸口光芒万丈,一尊金身从他胸口里飞了出来,却是他被文殊舍利遮蔽了心眼,金身便是藏在他体内,由此小有仙王认赌服输,允诺不绝罗刹一族。但此仇甚大,涉及世界近千,便是统帅百万世界的仙王也不敢凭言语护住,便又与文殊舍利定约,他将罗刹一族囚禁在这方世界里的红河谷中,旁人不可擅入,然则若出了红河谷,便不管他死活,此便是红河谷由来,红河谷守卫者其实是佛门中的护法来的,受得曼殊舍利旨意保护罗刹族。”
“不对!”朱少卿听完这故事,不由大惊道:“我遇上的人物使的是道门的法门,莫非此事和红河谷无关?却是上了殷剑离的当?糟了,事中生变,后来无帖进来的人太多,坏了我等暗哨算计,如此一来岂不是又失了线索?”
青峰沉思一番道:“未必,我倒是有一策可火中取栗,只是须得先回禀师傅,看看他老人家有无救人之法,若是他老人家也没有,那……那就需得用我这险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