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10
了悟所想,青峰亦有所猜测,但看了缘模样,也不似骗人,他也是那骗人的常客,以了缘心性,若是真个要骗人,他也看得出马脚,大抵是有几个不肖乘机逃了,叫了悟知道了,才有此言,毕竟都是些道门里转出来的人,说难听些,都是欺师灭祖过一次的人,做出这等事来也不奇怪。
青峰与了心和尚并不熟络,寒暄几句后便别过了,这寺里规矩青峰也是清楚地很,晚课自家不用出场,乃是这寺中弟子自习,他便往藏经阁去了。
这藏经阁虽是不大,但青峰晓得有三位真人联手布下禁法,以他如今本事强破倒也能成,但动静极大,故也是不敢轻易窥伺,内里什么模样也不知,今日得了口令和锁钥,才得来一观。
这阁楼三层高,青峰开了院墙门锁后便掩上门,又将门反锁上,这才施施然步入经楼,开门一开,普普通通的经架,放了不少佛典,青峰闭目一扫,一刻钟后便往二楼去了,一楼经卷都是些草纸抄本,看笔迹似是那三位亲笔,皆是些青峰前世就知晓的传世经典,佛门里这些经卷多以普渡众生为主旨,少有与修行有关之事。
上得二楼,青峰依旧闭目一扫,竟多是道门经卷,不过都堆在一边,仿若废纸,仅有几册被好好保存的倒是佛门典籍,但多数也是青峰见过的,不甚为奇,只有一卷《七妙七宝七轮证果觉书》倒是青峰都不曾听闻过的经书,他取来一看,倒是与三脉七轮有些关系,但言之十分深奥,并非一招一些可解,便收入袖中,又往上去。
待到三层,便只见空空荡荡,再无个东西,青峰一入此地,便觉大失所望,想得二楼杂乱,必是未有整理完全,以至于三楼空置,刚想退去,忽然他本心念头一起,暗思道:“怪了,怎么就有这荒唐想法,整理书籍不过挥挥手的功夫,怎会无端端空出一层来?”
他这一反应,便停了脚步,探出念头去将这地方一寸寸细细探过,但也看不出奇妙之处,反复三次,徒劳无功之后,他便收了念头,但依旧顿足不去,只是呆立了一会儿,忽然哈哈一笑道:“你还躲着作甚,莫要我破了这楼禁法你才肯出来?”
此话一出,便是一片寂静,过得半刻,忽然一个声音恍然大悟道:“其实你根本没看出我嘛。”
青峰此前言罢,便是眉目紧锁,但听得这声音,不由一愣,旋即扑哧一声笑道:“你总算说话了。”
言语间,这阁楼里涟漪一起,便从半空里跌落个小卷来,这小卷一展,却是一张图画,图画里三位仙人围坐一起,围着一棋盘正对弈,这画面一晃,其中一位仙人手里的酒葫芦便跌落下来,跌出画卷,掉在地上,滴溜溜一转,便化作个三寸女圭女圭,那女圭女圭一脸愠怒道:“你个光头好没道理,怎就诳我?”
青峰摇头笑道:“实乃愿者上钩。”他面上轻松,心里可是不轻松,这对头看来来头不小,他可是提了十二万分精神。他也是生出几分疑心来试探,不然自家也不会被吓一跳,自打中过那魔头手段后,他对本念自然而生的心思就会暗地里多揣摩一番,方才自家想法可是太过简单,才叫他生出几分疑心来。
这事说得轻巧,其实却是一桩大难时,若非他本自就有分神裂念的经验,这般自猜自疑,不将自家逼疯才奇,常人端是不能如他这般。
这葫芦女圭女圭听得青峰说法,愣了老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撅着嘴巴问道:“什么意思,我是鱼?”
青峰笑道:“我其实不晓得你在这里,只是觉得有古怪,这才出言试探,反正便是没有人,我也不亏的,若是旁的有人看着,我倒还拉不下这面子做这傻事。”
这葫芦女圭女圭一听,却是乐道:“果是真个没发现我……”可他一愣却又怒道:“却是戏弄我来的,你个光头好坏。”言罢上来便踹了青峰几脚。
这宝贝手脚轻轻,垂在青峰身上也吃不得痛,青峰看他似是灵智不全,一思量,便蹲子道:“我得掌藏经阁,便是这地方的主人,倒是你是哪里来的,需有个说法才是,不然便得将你丢出去。”
那女圭女圭闻言,露出几分敬畏之色来,但一拍脑袋,又笑嘻嘻道:“我自幼生于斯长于斯,怎个要把我丢出去,我家在此,我才是此地之主。”
摩顶寺由来青峰倒是从了缘处听过,乃是三位真人从此界各处挪来的佛门遗址,其实在摩顶宗前,佛门早有暗下传入经文,只是得成就者鲜有,但多少有些好处留下,那三位真人目的便是为了建殿阁的经砖,否则这才成立没多少年头的摩顶宗本家怎就会破破烂烂?
如此这般,这藏经阁里的东西来历就不好说了,或许这女圭女圭早于建寺之前就开了灵,抑或是定了藏经阁后才开灵,如此他自认主人倒也有几分说法。
可青峰念头这么一转,猛然警觉,伸手一挥便是五色华光罩下,将那灵宝团团围住,大怒道:“好个妖物,险些又上了你的恶当,你倒也真是无孔不入。”
那灵宝见得青峰这五色华光,也是吃惊不小,露出几分凝重神色,冷面道:“想不到你却藏了这般手段,我道此界无人能渡我这般手段,想不到还是有这般厉害的角儿。”
青峰冷笑道:“前日里见过个厉害的魔头,吃过他几分苦头,你这手段比他还差一些,我是不惧的。”
“什么!你见识过我这般手段的魔头?”那葫芦女圭女圭一转,身子一拔高便如个二八妙龄的女子一般,但青峰见识过它那等惑人心念的本事后便是见个身无褴褛的仙子也只当一堆肉,本念已是坚定如石。
那灵宝见化作女儿身已动摇不得青峰心思,轻笑一声,便又化作个白条男儿,亦是二八模样,嘻嘻哈哈道:“不好,可是喜欢男风?”
青峰微微一笑,一道弧光由袖笼里飞出在那灵宝胯下一个来回便斩了那活儿,这一来一回乃是雷霆之势,那宝物一抖,面色便是极其难看,但稍后却又露出泼皮之态,晃着腰道:“怎么,不喜男不喜女,喜欢这般上也空空下也空空的不男不女?”
青峰笑道:“器物岂有男女之分,你便老实些吧。”那宝物外形乃是灵气所化,缺胳膊断腿只是个模样,根本不伤分毫,只要他愿意,砍去一个能长还给你十个。
那宝物见自家撩拨不动青峰心思,便收敛神色,不咸不淡道:“莫要以为你这假把式的五色神光能奈我何,区区修为连化婴都……”他言语未毕,便见的青峰顶上觉轮升起,道道佛光将这不大的三层楼照的金碧辉煌。
“哈哈哈哈,班门弄斧!”那灵宝身形骤然一消,化作原型,长卷一转,便往青峰头顶一绕,青峰顿觉那觉轮里的法力似是要被强摘了去,他虽本就想摘去这法力,但如今面对这灵宝却是不能大意,只是捻过印来,双掌化作经纱幔帐重重叠叠将那灵宝顶在外头。
那灵宝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爷爷是玩这个的祖宗!”言语间,画卷一开,这经纱幔帐便化作丝丝线线被收入画卷去。
此时青峰手上金光闪烁,已是备了第二手,待得幔帐退去,双拳齐出,便听得一声破空巨响,那画卷只觉自家被撕扯了一番,然则,此宝只是发出一些噼啪哗啦的声响,倒不见破损,那宝贝又笑道:“爷爷乃是大|法力铸就,你这破拳软绵绵,街上卖艺都不能作数。”
青峰两招无功,那画卷却也是不甘落这下风,至少青峰的五色神光只罩定在此,并未有动弹,它只道青峰是备有后手,不想青峰运转佛门法力时与道门法力相冲,此时刷不动五色神光,也使不动飞剑。
此时此刻青峰心中已是懊恼万分,与这灵宝对峙,总是步步出错,方才他言语相激,自家竟傻乎乎地使出佛门法力,此时若是用五色神光和阴阳剑气,早就将这厮拿下了,但专用不纯熟的佛门法力,便多有难捱。
方才两般法力,一般是佛言重经,一般是大力金刚劲,青峰研习并不熟,但已是佛门神通里自家比较懂的几个,若要它这时再换别种手段,却不见得好用。
那灵宝受大力金刚劲撕扯,虽不损分毫,却也是不好受,故也不敢欺近,只是退远道:“你不来,我便来!”旋即长卷翻覆,内里灵光涌动,霎时间灵气翻涌,生出许多牛鬼神蛇来。
这宝贝胆子小,使得这手段虽是人之常情,但却极不是时候,青峰得这厮后退一些,变化法力的空挡,一收佛光,将五色神光一催,霎时间,五华起落,将满屋子牛|鬼蛇|神一卷,便化作丝丝灵气,散入天地间,那宝贝见青峰动了手段,哇地一声大叫,便戳破窗户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