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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华强在看着报纸,他的目光时不时地从报纸的背后向马骏投过来。
“会不会跟向华强有关系?”马骏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于是,马骏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材料,递给向华强,:“向科长,昨天你交给我的调研报告,已经打好了,我晚上校对了两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再看看。”
“不是让你昨天下午就给我的吗?昨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向华强的声音里有一丝恼怒。
向华强在得知马骏即将升任科长一事后,这些天,表面上对马骏可以是客气有加,马骏开始并不适应,而后就有些心安理得了,但是,今天向华强却又突地变得居高临下了起来。马骏怔了怔,:“这两天,是有些忙。向科长,没有耽搁事吧?”
向华强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哦?这两天除了这份报告的校对,好象没有安排别的事吧,怎么?忙私事?”
马骏看着向华强,轻轻地点了点头。
向华强站了起来,拿起茶杯去茶几旁续茶,他笑着:“马科长,我们在一起共事快半年了,俗话,同船过渡,百年修行。有什么难事,尽管跟我,只要我帮得上忙,我一定在所不辞。”
马骏也笑了笑,直直地看着向华强,:“承蒙向科长的关照,也没有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我租往的房子,前天被人打破了玻璃,刚换好,昨天下午又被人打碎了。你,这究竟会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坏事?”
向华强一摊手,笑着:“这个我哪能知道?”
马骏:“好在我在公安局有朋友,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他查到了干坏事的王八蛋,我朋友,那个王八蛋供认,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我想再查下去,很快就能找到幕后主谋,就不定这幕后主谋不止一个呢。哈哈。”
听到这里,向华强白胖胖的脸微微有些红,他陪着干笑了两声,突然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了,我得赶快把报告交给齐主任,回头再聊。”
向华强把材料呈给了齐望龙,齐望龙没有做声,点了点头,示意向华强把材料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他继续埋头翻阅着文件,这个红色的文件夹里,夹放着厚厚的一撂刚刚从省里的、市里,还有县委那边传过来的各类文件,这些文件,要从他这里,分别呈报给各位县长,县长们签阅后,再回到他的案头,根据文件签上的指示,由他交给相关主任或科室,具体贯彻落实。
向华强原本希望齐望龙给他讲些什么,哪怕是不话,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好,自从上次到秀水去,他听到金华安手头有马骏见不得人的照片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指使金华安把这些照片秘密送到组织部和政府办。这几天,他听陆子昂起组织部正在查马骏照片的事,心里高兴坏了,他等着看马骏的好戏呢。可是,齐望龙只顾低头翻看文件,一副化务繁忙,无暇理他的作派。向华强于是想到再去问一下陆子昂。
陆子昂带上门,扶着向华强的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递给向华强一根玉溪,笑着:“怎么?急了?”
“我能不急啊,再不急,生米就煮成熟饭了。”向华强使劲地吞了一口烟,玉溪烟很熨贴地进入了他的气管和肺,让他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些。
“不要急,组织部的事,我了解,他们不查个一清二楚是不会轻易任命的。”陆子昂拍了一下向华强的背,低声:“华强啊,你,这照片的事,会是谁干的呢?时机恰当得很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事先不知道这事?”
向华强模了模大鼻子,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他的鼻头上已不知不觉地渗出微的汗珠。他:“你什么呢?我哪里知道这事?可能是天助于我,这就叫天遂人愿,呵呵!”
陆子昂笑了笑,他的眼纹更深了一些,他低下头,问:“真的是天助于你?”
向华强打了一下陆子昂的手,:“瞧你的,难不成是我用计害的他?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我会这么卑鄙无耻?”
陆子昂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悠悠地:“这年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啊。”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迅速终止了谈话,向华强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通讯员张可力拿着一撂文件走了进来,他跟陆子昂和向华强打了个招呼,笑了笑,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了陆子昂,然后带上门走了。
陆子昂随手翻了翻张可力递给他的文件,过了一会,他跳跃的目光突地定住了,他叫住正要抬腿离开的向华强,指着县委组织部印发的文件上马骏的名字,满脸不解地看着向华强。
向华强抖动着手接过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呆住了。这个结果,不亚于一盆凉水。他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足以阻挠马骏升迁的机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无力扭转。马骏现在明正言顺地成了科长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马骏会把他踩在脚下,他越想越悲伤。他站在政府办公楼空旷的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天蓝如水,可是他觉得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他万分郁闷地下了楼,径直向自己的家走去,刚进家门,胖女人就给他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女人兴高采烈地:“向华强,我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向华强连忙推开老婆,气冲冲地:“春娥,我看你又做白日梦啦!”
春娥却没有因为向华强的生气而影响好心情,她手舞足蹈地:“刚刚你的表妹打电话来了,过两天就要到泽西。”
向华强剜了老婆一眼,:“不过是表妹要来而已,也值得你这么高兴?”
春娥把肥厚的嘴巴凑到向华强的耳旁,向华强听了春娥的话,一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