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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曾正爽回到泽西的时候,马骏已经跟随史湘兰坐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车,同行的人有劳立宽、齐望龙、王品超、泽天化工厂副总李政通,另外还有即将开始青城大学四年生活的王睿。王品超和他的儿子王睿并不在考察团之列,马骏早前答应过王品超送他的儿子去位于京都市的青城大学去报到,在征求史湘兰同意后,一并买了车票。
一路上,马骏在帮领导们搞好服务之余,总是喜欢离开软卧车厢,到吸烟处一个人闷闷地抽烟。昨天是他和高雅的爱情热线日,马骏等到深夜,也没有接到高雅的电话,最后忍不住打过去一问,对方高老师没来,他想高楚群一定是跟高雅了这件事,心里难受极了。此时,只有烟才可以暂时排解心中的苦闷。他想,等从京都回来,再忙也要向史湘兰请假,争取尽快去高雅支教的地方,向高雅当面澄清。
劳立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他:“马骏呐,我给你烟抽,是给你解乏的,看你现在的抽法,简直是不要命了,怎么?有心事?”马骏笑笑:“劳县长,您看我只顾想事都没有看到您过来,请您原谅啊。”劳立宽笑了笑,接过马骏递上来的中华烟,抽了一口,:“马骏呐,好好表现哪,史县长可是对你青眼有加,我哩,把你送上了马,这今后的事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马骏一听,知道劳立宽对自己产生了不满,上次自己搞两份调研报告的事,史湘兰不会跟劳立宽,但史湘兰在调研后采取的泽天化工改革措施,与马骏向劳立宽提出的撰写想法是吻合的,劳立宽不可能觉察不到里面的文章。看来,夹在史湘兰与劳立宽两个政见不一的领导中间,自己选择了史湘兰的路线,得罪劳立宽是迟早的事了。
马骏:“劳县长您这么可是让我惶恐的很呐,您要是把我扔到一边不管了,我可就塌了天了。”劳立宽笑了笑,:“我可没有扔下你不管,古话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各人。同样是一个师傅,有的人成了正果,有的人入了魔道,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自己的选择,明白吗?”完,劳立宽把半截烟头扔进了烟灰盒里,然后拍了拍马骏的肩,回车厢去了。
回味着劳立宽的这番话,马骏也回到了自己的车厢,这间车厢里共有四个人,王品超、王睿,加上泽天化工的李政通,马骏听别人提起过李政通的事,李政通的父亲李卫星是省科委派到泽西县支援泽天化工筹建的技术专家,可能是由于长期分居两地,感情出现危机,李卫星与李政通的母亲离了婚,法院判决李政通随了父亲,后来,李政通读了大学,修的是企业经营管理专业,毕业后回到泽西子承父业,与泽天化工厂的一名会计结了婚,凭着敬业和勤奋,一步步干到了副总。
王品超在睡觉,王睿两耳挂着耳麦在闭目听歌。看着马骏怏怏不乐的样子,李政通有意开导他,于是他先开了腔,跟马骏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如何让泽西走出困境。马骏:“如果泽天化工启动改革,遇到的困难和阻力都将会很大,搞得不好,不仅会让企业大伤元气,而且会激化矛盾,影响稳定。史县长找我谈过多次,她一直很担心出现这样的局面,有些犹豫不决。”
李政通没有直接摆明自己的观点,而是给马骏讲了一则寓言故事。一个农夫的驴子不心掉进了一口枯井里,农夫试了各种办法,仍然无法将驴子拉出枯井,这头毛驴为他磨磨,给他拉车出尽了力,农夫心里很难过,心想:与其在枯井里活活等死,还不如把它埋了,让它少受些罪,于是找来人往枯井里填土。当这头驴子了解到自己的处境时,叫声是异常的凄凉。但出人意料的是,过了一会儿之后,这头驴子就安静下来了。农夫好地探头往深井里去看,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和村民惊呆了:当铲子铲下的泥土落在驴子背上时,毛驴的反应令人称,它将泥土抖落在一旁,然后很快站在落下的泥土中央,土堆随着填埋越来越高,驴子随着不断上升的泥土也在上升,不久,这头毛驴便得意地站在了井口。
马骏问:“李总为什么想到要讲这个故事?”李政通:“泽天化工现在面临的包袱重、管理难、销售差的困局,正好是毛驴的境遇,泽天化工要逃离出“枯井”的有效方法,就是抖落身体周围的“泥土”,人员的臃肿、管理的混乱、产品的单一、技术的落后,这些需要通过大刀阔斧的改革创新,把这些问题解决好了,企业就能盘活增效。同样的,在生活中,我们所遭受的种种挫折和困难就是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泥土”。只要我们锲而不舍地将它抖落,然后站上去,那么即使是掉进多么深的渊洞,我们依然能够安然地摆月兑困境。”
李政通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马骏笑了笑,马骏明白了李政通的心思,他是在开解自己啊!此时的李政通,好象是马骏的一位知心大哥,在马骏感情受挫心情沮丧的时候,用这一则故事告诉他,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面对突如其来的困境,挫折,坎坷,应该泰然应对。
马骏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两个人也不再话。王品超时不时地上几句,无非是嘱咐王睿入校后的一些注意事项。马骏把头转向窗外,窗外湛蓝的天穹上,一行大雁正排成“一字”向南飞去,漫漫山野逐渐被一栋栋高楼挤到了更深的黄昏。耳旁传来列车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京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