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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堂对老七胡汉林把记者引到家中来感到非常意外,从胡汉林一直滴溜溜地围着女记者转的目光可以看出他的意图,胡汉堂热情地把记者迎进了屋,并吩咐他的女儿倒了茶,然后把正在房间里下象棋的老二和老四喊了出来,聊了一会,菜就上来了,大家边吃边谈,胡汉林问女记者:“记者同志,我们家的农家菜怎么样?”女记者笑靥如花地点点头:“好吃。”
老二胡汉松问男记者:“记者同志,你们这次来秀水,是来采访的?”男记者:“是啊,我们是应邀来青云度假村做专题报道的。”胡汉松:“你们做过农业方面的报道没有?”女记者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菜,一边回答:“怎么没有啊,去年我们还深入抗洪一线采访过防汛抗灾呢。那场面,简直是气势恢弘啊!”胡汉松叹了一口气,:“是啊,如果没有人民子弟兵的顽强拼搏,没有水利工程这个中流砥柱,不知要让多少人遭受灭顶之灾哩。可是眼下,我们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呢。”
男记者好地问:“老乡,你指的是?”胡汉松:“度假村外面有一道高高的防洪堤,你们看见了吧?西平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弯,经过洪水的冲刷,这里的堤身崩塌严重,我们这些住在堤边的人,一遇发大水,就心惊胆颤呐。”女记者问:“你们政府不管吗?”胡汉松:“政府当然管,他们每年都投钱加固哩。”男记者笑着:“既然每年都投钱加固,老乡你还担心什么啊?”
老四胡汉强立刻明白了老二的用意,他:“政府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一到某些人的身上,就走样了。他们拿着政府的钱,做做样子,扔几块石头就完事了,是抛石固脚,其实是糊弄上面和我们这些老百姓呢。今年好像是拉开大架式,要彻底整险,我们这样老百姓高兴得不得了,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谁想……唉!”胡汉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乡,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就直吧,我们记者是帮老百姓话的。”女记者放下筷子,问。“不能啊。”胡汉松摇着头,装作有苦难言的样子。男记者跟女记者的一样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的落脚点不一样,他敏锐地感知到这一处险段整治上一定存在着权力的□□,他想查明事情的真相,然后找到那个搞□□的官员,狠狠地敲上一笔。
男记者:“老乡,我们对知情人的举报会保密的,你放心好了,您们尽管,我们一定帮您们伸张正义。”胡汉松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们搞豆腐渣工程,前些天我们村里一个老人家放牛经过的时候,牛受了惊,踩在用混凝土护砌的堤坡上,却一下子把块石踩翻了,牛给摔死了。现在,他们知道事情败露,正在返工呢,听又投入了几百万。这么多钱,被他们打水漂玩。”
“老乡,我们这就去看一看。”男记者满脸的慷慨。胡汉强:“你们还是晚上再去吧,白天你们这副行头,去了心围攻啊,他们可厉害着呢。”男记者拍了一下桌子,:“他们敢如此放肆?”胡汉松:“这个马书记可不是好惹的,他一上任,就到处抓人,不管你有没有犯错,先抓进派出所审问一通。人送外号‘马面’呐。”“你的是秀水镇的党委书记马骏?”男记者问。胡汉松:“是啊,怎么你认识他?”男记者:“我们在度假村见了面,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没想到心这么狠。”“唉,这叫人不可貌相啊!”胡汉松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经过实地调查和对村民的采访,两个记者确认了豆腐渣工程的真实性,他们来到了秀水镇政府大院,敲开了马骏的办公室,马骏起身跟他们握了握手,然后招呼他们坐了下来,两个记者打量着马骏装修豪华的办公室,更加坚定了马骏是个贪污□□官员的看法。不等马骏发问,男记者递上自己的名片,:“马书记,我们这次帮青云度假村进行专题宣传,意外地发现了贵镇有一处险段的整治工程存在质量问题,请问你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
马骏皱着眉:“这不是我们秀水镇的事,你们去水利局问吧,他们是这一工程的设计方和建设方。”男记者也皱着眉,像马骏的这种做派,他以前碰到好多次了,那些徇私舞弊的□□污吏,一见他们就躲,躲不掉就一个劲地把责任往外推。他问:“马书记,国家今年对这处险段的整治,一共投了多少钱?”马骏:“我刚才了,西平河堤防是支堤,属于县管工程,由县水利部门具体管理和维护,我们是秀水镇,对这一问题实在是无可奉告。”
出了马骏的办公室,女记者问:“乔建,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乔建:“我们先去县水利局,问问情况再。到时候我看他再怎么推托。”女记者:“乔建,看来我们要出名了,两记者智斗□□,挖出豆腐渣工程的黑幕,多么风光的事啊。”乔建:“先别高兴了,我们先把情况问清楚再。”
胡汉松哼着调,躺在沙发上抽烟,胡汉堂:“二哥,我听镇里的干部,这个险段的管理权在县里,可不是秀水镇的事,马骏并没有掺合这个豆腐渣工程。”胡汉松笑着:“我管这个工程由谁建该谁管,我操这个心做什么?”胡汉堂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把这事告诉记者?”胡汉松得意地:“老三,这招就叫做浑水模鱼,现在当官的,有谁不贪不拿,不管姓马的在这个工程上得没得好处,他都会去操持着如何应对记者,这样一来,他就没心思来管青云度假村的事了,胡汉强朝胡汉松竖起大拇指:“要的这是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