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胤禛又去天坛太庙。昭告天地祖宗,此后才返回皇宫,登基大典礼成。雍正皇帝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中,再次升座太和殿,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地的宗室大臣,独掌天下的威势隐隐的透将出来,沉声说道“平身。”众人再次磕头后,才规矩的起身,低头臣服的站立。
“宣朕恩旨。”李德全应了一声,手捧圣旨上前两步,唰的一声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得皇考遗命继皇帝位,常念昆仲之意,欲同兄弟共享尊荣,淳郡王允祐品性纯良,晋亲王位,允祹宽和知礼晋为履郡王,允禄贤孝晋封为意郡王,允礼良善晋封为果郡王,望众皇弟辅朕共理朝政。钦赐。”
允祐等抢步上前跪地道“谢皇上恩典。”众人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很是惊诧,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有寡恩之名的胤禛会如此的大方,算上这次晋封旨意,康熙留下的成年皇子都大部分都已然有了爵位,倒也出乎之外,看向已然清醒面红耳赤的允禵,目光中更是带着几许的怜悯和嘲弄。
在康熙晚年允禵不可谓不风光,风头不可一世,在众人眼中是继承大统的人选之一,没想到如今去只得贝勒爵位,对比胤禛对其他皇子的厚待,允禵更是显得可怜。
胤禛恐怕觉得打击还不够,李德全再次展开圣喻“朕奉皇考遗训,朕兄弟之母,当加意相待。念怡亲王允祥生母,敏妃章佳氏品性贤淑,德容兼备,进晋封为敬敏皇贵妃,朕念十二阿哥允祹之母,多年侍奉皇考,甚为谨慎,久列嫔位,今晋封为妃。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允禄之母嫔,亦晋封为妃。再现在有曾生兄弟之母未经受封者,俱应封为贵人。固伦纯悫公主之母应封为嫔。内有一常在,年已七旬。亦应封为贵人。”
“皇上圣明。”众人再次跪地高呼,允禵身子猛烈颤动,紧咬着嘴唇,口中有几分腥咸,双眸带着悲愤怒意的仰着头看着坐在龙椅上仿若古井无波的胤禛,努力的平复着,可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脚想要上前,此时登基大典已过,杨康也不会再阻拦他,而是嘴角微翘,抗旨不遵,藐视皇威,允禵的贝勒爵位恐怕也难保。
允祀见旁人都不动,只能自己亲自拉住允禵的袍袖角,胤禛起身向前两步,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双手被在身后,将扳指退下攥紧,眸光里透着几许的期待低沉着声音开口“允禵,你敢抗旨?”
允禵抬眼看了胤禛半晌。拳头攥得咯咯直响,慢慢的垂下眼帘,缓缓的跪在太和殿的金砖之上,额头触地,断断续续的说道“臣臣臣弟不敢皇上皇上圣明仁德。”
胤禛有些失望,暗自感叹允祀的多事,白白错过了机会,看着俯首的允禵,厉色一闪而逝,弘旻的耳疾他又怎么会忘?含着笑意说道“众卿平身。”
“谢主隆恩。”允禵随着众人起身,微垂着头不再看任何人,也感觉不到众人的嘲讽,心如死灰。
就当众人以为恩封结束之时,胤禛突然开口“致远公凌柱上前听封。”凌柱怔了一瞬,垂下眼帘,难道此次晋封还有他的份?恭敬的跪在地上,胤禛身上不复刚刚的阴冷,反倒洋溢着一分的暖意,眼中也带有更多的亲近之意,亲自加封“致远公凌柱忠肝义胆,为大清开疆拓土,品性中和,端良忠诚,开解皇考晚年寂寞,忠于皇考之遗命,对朕亦有回护之意,明辨是非,练兵有法,当为盖世良将。朕感念其忠勇,今晋封其为世袭罔替致远公爵。”
世袭罔替?铁帽子公爵?大殿里的众人脑袋嗡的一声,加封凌柱他们早有预料,但却从没有想到会是世袭罔替,永不降爵,暗自猜测如不是三藩前车之鉴,凌柱得封王爵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其嫡女位主中宫,嫡子英武侯统领近卫军,整个大清除了近支亲贵之外,哪家有这份荣耀?哪怕再淡然之人,也压制不住眼里的嫉妒羡慕之情,有些阴暗之人,更是月复议不已,盛极必衰,若是皇上起疑,那就是抄家灭族之祸。
“谢皇上恩典。”凌柱郑重的叩首,心中泛起一分的惘然,世袭罔替?雍正皇帝倒真是大方,贪恋权位终是祸端,他已然尽最大的努力改变清朝末期的耻辱史,将来是何状况,那就要瞧齐珏和弘历如何了。有心再提卸甲归田之事,但猛然想到刚获封爵,便归隐,岂不是会让人议论?伤了胤禛的脸面总是不好,还是等到雍正元年再提,而且到时齐珏的兵权也要想法子淡化才是,凌柱暗自叹气,他只求家宅平安,女儿幸福,根本就不想要这个世袭罔替的致远公爵位。
“起身。”胤禛并不知晓凌柱的心思,他只是想报答以前凌柱的回护提点。御史突然上前跪地后不待胤禛询问,就慷慨激扬的痛斥凌柱乃国之蛀虫,是奸佞之徒,这些老生常谈。
“国之蛀虫若都如致远这般,那朕兴许会欣慰上几分。”胤禛盯着那名御史半晌,身上透出凛冽之气,高声说道“致远公一不亏空户部钱粮,二不纳官索贿,三不结党营私,更不骄横跋扈,反而待人有礼有节,谦虚谨慎,仅守君臣之道,他哪样称得上国之蛀虫?他统兵血染疆场之时你在何处?同罗刹国谈判,为朕平息叛乱时,你你们这些御史言官又在何处?”
胤禛指点着御史,面陈如水厉声说道“若你们能做到致远公一分,朕就收回此言,若是做不到?”停顿了一瞬,眼里阴鹜更重,接着说道“你妄议朕亲自册封的世袭罔替致远公,罪不可赦”
“皇上开恩。”凌柱率先开口,抬头望向胤禛,眼里含着几许的欣慰感动,心中明了雍正真的同康熙不同,以前自己担了众多的骂名,康熙也只是用赏赐补偿,才引得奸佞小人之名更盛,而雍正真的会下狠手,就是这样才更不能让他担着骂名,“皇上,今日是您御极之日,这点小事不值得一提。”
“朕意已决,致远公你不用再劝。”胤禛知晓,只有重重的警示,才能让他们知晓什么人是碰不得的,“革其官职。其三族之人发配宁古塔为奴,遇赦不赦。”
“若是再有人妄言致远公凌柱,就如此人。”大臣心惊不已,跪地高呼“臣等不敢。”胤禛此时扫了一眼众人,面色稍缓,“起来吧,你们要牢记得朕今日所言,退朝。”
胤禛轻甩一下龙袍走出太和殿,留下了议论纷纷的众人。回到养心殿,胤禛在内侍的伺候下,换下了厚重的皇帝朝服朝官,换上正黄色九龙常服,觉得轻快不少,李德全递上来茶盏,胤禛抿了一口,轻添嘴唇,舒展开皱着的眉头,这茶水应不是宫女的手艺,虽有糟蹋贡品茶叶的嫌疑,但温热的茶水让他月复中涌起暖意,肯定的问道“皇后没有回永寿宫?”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后殿安歇。”李德全又将几碟软软的糕点放在胤禛面前,胤禛捻起一块滚着黑芝麻的云糕放在嘴边,香甜之气扑鼻而来,她倒是细心,用完后,看了一眼御案上整齐的奏折,李德全开口解释道“皇上,这是奴才使人收拾的,皇后娘娘并没有”
“朕晓得她不会靠近御案一步,更不会对这些政事有兴致。”胤禛无奈的摇头,起身向后殿走去,齐珞此时正躺在暖炕上盖着绣着龙纹的黄色锦被酣睡着,胤禛坐在她身边,显然看见楠木桌子上的棋盘,上面布着残局,在枕边也放着半卷孤本,轻声问道“她睡了多久了?”
“娘娘刚刚躺下,一直在等候皇上,只是实在是太过疲倦,奴婢才劝娘娘先歪一会。”秦嬷嬷想要上前唤醒齐珞,胤禛用眼神制止,向她摆手,秦嬷嬷退了出去,胤禛的手指轻抚她娇女敕的唇瓣,离去时那个轻吻还萦绕在他心间,忍不住低头再次轻啄两下,齐珞缓缓睁开水眼,环住面前胤禛的脖子,娇声说道“我可是信守承诺等皇上归来,只是刚刚刚刚”
“做梦了?”胤禛见齐珞神情,心中明了“同朕说说,做的什么梦?朕瞧着你梦中含笑,你有没有梦到”咽下了那句梦到朕,齐珞望进胤禛的眼中,见里面只单单映出她的影子,柔情似水的轻笑道“我有梦到皇上御极天下时的情景,真的有梦到众人跪在您面前,哪怕有人再不甘心,也得俯首叩拜,只能仰望坐在龙椅上的您。”
觉察到胤禛慌神,齐珞焦急的解释“我仿佛真的亲临一般,真的见到了您君临天下的尊荣”
“朕信你。”胤禛低头嘴唇堵住了她的未尽之言,他怎么会不相信?扳指一直都在他的手上,从来不曾离身。
Ps没有写到封后大典,下一章一定会写到,书评区里有跳舞兰的留言,大家可以去看看,那里面有封妃的前因后果,亲们若是觉得不妥,那就拍她好了,同我无关,我是被绕晕的一个。还有这一章我写出了胤禛的无情记仇以及他的爱憎分明,雍正同康熙虽然是父子,但是个性上完全不同,胤禛对宠爱信任之人,护到极致,我想到了历史上雍正批田文镜折子上的话,朕生平从不负人,人或负朕,上天默助,必获报复。顺便求粉红票,加更还是不加更,让我很踌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