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至四小节:合声故事开始于他看不见的那一年。人在绝望时,反而更能创造出不朽的杰作。
失明的米尔顿依旧致力于写作,从一六六七年开始,便以口述的方式,由其女儿记载完成了《得乐园》史诗。
有人将米尔顿与但丁、荷马并称史诗叁大家,米尔顿的作品中,又以《失乐园》这部以圣经创世纪为背景题材,描写象征光明的天使与黑暗势力的撒旦争斗的故事最为有名,反而《得乐园》没有很多人知道。
顾名思义,《得乐园》写的就是天使集团的胜利,不过比起《失乐园》那孤傲有才具的魔鬼,这些天使们相对显得无趣低能许多。
天使集团战胜了魔鬼,这,真的好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早上八点半。这是一间网咖,一名年轻男子正坐在那儿,他是廿叁岁的便利商店店员「阿文」,一向值晚班,轮完后就来到街角的网咖上网;这儿烟雾迷漫、乒乒乓乓,每个人看似都沉迷于吵嚷的在线游戏,只有他现在玩的那台计算机显得出奇安静--因为他正在聊天室和女友诉说情话。
「给情人小英:我愿送妳那枝上最新鲜的玫瑰花。_」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当然。妳想要什么别的礼物吗?」
「有你就够了。想不想我啊?」
「我很想妳。_」
和他情意绵绵对话的是他的女友、年仅十六岁的「小英」,她还在念高一,常利用计算机课的空档上网和他聊天,她父亲多年前往生,而母亲则和阿姨、姑姑叁个女人共同经营一家洗衣店,供应她的生活所需;去年年底他们纔在交友网站上认识,两人透过网络聊天室交往,在网上聊天而终于迸出爱的火花,小英便跷家到阿文位于新店的住处同居,而最初原本要告阿文色诱的小英母亲,如今却希望阿文能与小英共结连理。
九点整,网咖开台时间到了,阿文便起身准备回去两人同居的小窝。他花五十元去买了支便宜的红玫瑰花,一如往常地坐公交车回到七张的公寓四楼,可是一进玄关,他就发现那双熟悉的、鞋跟歪了一边的老旧高跟鞋--今天是周末,看来他又不得安宁了。
「阿文!」
他刚进门,便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那双胖胖的、猴急的手模索到他的裤裆,硬是要他马上来个春风一度。
「我刚下班,伯母。」
「所以我急着来找你啊。」
阿文不耐烦地见她剥光他的裤子、在他身上忙碌套弄着的手,她用那张酸臭的嘴一直吻他的脸;阿文扳开她的血盆大口,不想让她吻他,戴上电视机上摆着的套子,机械式地撩高她的长裙,幻想这是他心爱的小英、是他的小英的**、是生出小英的部位……因为他正在和小玫她妈妈进行性行为。
「阿文,你真棒啊……」
阿文在**的快感中回想起不堪的往事:小英由母亲独力扶养长大,去年和他同居,自然无法被家里的人所接受,她母亲好几次到这儿来「要人」,还一状告上法院,控告他色诱未成年少女并发生性关系,罪名是『违反性自主』。可是真正首先『违反性自主』的,就是她母亲。
小英卅八岁的母亲守寡多年,就在小英被她强制带回新庄住处之后,仍无法阻挠他们的恋情,讵料那个除夕的晚上,她「网开一面」让他们见面的晚上,叁人喝了几罐啤酒,小英不胜酒力醉倒了,「岳母大人」就往他身上一趴,在昏睡的女儿旁边和他「成就好事」;这之后,小英她妈妈就叁天两头来这里,甚至趁女儿外出或上课时,与阿文在他和小英的「爱的小窝」发生性关系。
她总是说:「你敢让小英知道,我就去法院告你『违反性自主』。」
之后,两人又做了一回,就在客厅耗了一个小时。
魔鬼在这个小时对着他申吟:这样的乐园有什么不好呢?但是阿文心中的天使,却在无声地哭泣。
「嗯,我该回去了。」
小英她母亲从皮包那儿掏了叁千块,顺手往电视机上一塞。
「阿文啊,今天是小英生日,你拿这些钱去买份生日礼物给她吧?」
「好。」
阿文楞楞地看了看那些钱,因为熬了一夜的晚班,一早又要应付小英她妈,他还有些疲倦,便应了声,也没送她出门,就自个儿去洗澡,准备好好回床上补个眠,打算下午再出去买小英的礼物。
回到被窝,他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许,突然做了个春梦;梦中是他心爱的小英,是她那柔软的唇舌,是她柔若无骨的手……
「阿文……用力……」
听到这个声音,阿文立时惊醒了,他所看见的是一幕极其丑恶的景象:小英的姑姑坐在他旁边,他又被人剥光身上的衣裤了,小英的阿姨则跨坐在他身上,抖动着她一身的赘肉和下垂的胸部;没几分钟,年长的阿姨渐感不支,换成小英瘦削的姑姑爬到他的身体上面,抚弄他的全身,继续那些无意义的行为。
「刚刚……小英她妈来过了?」她问。
他无力地闷哼:「嗯……」
「我就知道,」听他回答,小英的阿姨皱起眉头:「她一早告诉我说要买菜,我就晓得一定又晃到你这边来了!」
「阿文这么棒……当然会想来一下嘛……」小英的姑姑边做边说。
「是啊,我也爱死阿文了!」她艳羡地掐了掐他的胸肌和臀部,「再一下就换我哦!」
「……好啦!」
望着阿姨那涂了红色蔻丹的手,她掌心那种又湿又热的感觉很恶心、很黏腻,阿文看着她们随心所欲地抚模着他的身体,又不禁回想起往事:这两个女人都已婚,和丈夫之间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叁人一同开设洗衣店,无意中窥知阿文与身为孀妇的小英她母亲一些「**」情事,知道她常常难耐守寡多年的寂寞与孤单,主动向阿文示好献身,虽然素昧平生,但两个年长妇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丈夫可能亏待了她们,所以皆深受健康爽朗的阿文所吸引,两个女人急速坠入情网,生理需求无法控制理智,总会轮番上阵,与阿文发生多次性关系,而阿文经常得扮演「一夜多次郎」的角色,只盼能满足小英的母亲及亲戚们,试图换取与小英感情的「无障碍」空间。
她们总是说:「你只要乖乖的,我们就不会把你和小英她妈的事情抖出来。」
阿文除了得应付小英母亲的「性需求」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姑姑和阿姨,见他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久亦以饿虎扑羊的方式,叁番四次与他发生性关系;阿文也是来者不拒,他照单全收,不过就是因为这些女人掌握了彼此的弱点,又都配了副他家的钥匙,所以他就让叁名长辈连番关爱,恁由她们向他伸出咸猪手,甚至曾在一天内先后忙着应付叁个女人--就像今天--而她们的主动献身求爱,也令他咋舌。
事后他总是想:爆料出来又会怎么样呢?
这些人是可怕的。
这些人是可憎的。
这些人是肮脏不堪的。
有人说女人像是天使,可是现在这两个在他身上把玩、只为满足她们性需求的动物,简直就像是恶魔……
终于完事了,两个女人用卫生纸清理着自己,也照常拿了些钞票递给他;阿文接过那些钱,觉得自己好像便利商店货架上陈列的物品一样,有人想买,就付钱,然后再预约。
「这个周末我老公在家,下个礼拜再来找你啰!」
听阿姨要预定下个星期,小英的姑姑说道:「我也会一起过来。」然后便嘻笑着一同走了。
阿文楞楞地坐在床上,他本想去逛逛街,用这些钱帮小英买生日礼物,可是他想不出来要买些什么--他只认识她不过半年,也只知道她喜欢玫瑰--他望向床头柜上水瓶中那枝红色的玫瑰花,不觉轻叹。
他看向闹钟,小英还要一个小时纔下课,便起床想要准备一点吃的东西;他家里不是顶有钱,从小帮着做家事做惯了,偶尔下厨也很正常,所以他炒了几道小菜,想藉此庆祝她的生日。
「阿文!」
他听见小英的叫声,见她一把扑了过来,脸上不住的欢喜。
「妳今天怎么这么早下课?」
「我和表姐一起逃课啦。」
听见「表姐」一词,阿文从拥抱所爱的欢乐中惊慌地抬起头来,看见小英的表姐站在她身后,对着他猛眨眼。
「我为妳做了些妳爱吃的菜,帮我端去饭桌上吧!」
「好!」
见小英喜形于色地走开去,小英她表姐凑了过来,悄声耳语道:「今晚你帮她过生日,明天我再找你,OK?」
阿文不作声,只能点头允诺。
她暧昧、意有所指地捏了下他的,对着饭厅那边喊道:「小英,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就先走啦!」
「这么早?」小英一脸的失望:「今天是我生日,一起吃个饭嘛!」
「不了,我很明白事理的。」表姐在门口离开前又眨眨眼:「拜拜!」
阿文知道自己身材魁梧,长相也还算帅气,很多女人都说会偷偷爱上他,只是没料到,小英的母亲、阿姨、表姊及姑姑竟都先后看上他,分别与他发生多次性关系。这是幸,亦或是不幸呢?
一切全都月兑轨、失序了,这些女人为逞一时兽欲,道德及理智全可以抛诸脑后。
想到这里,他疲软地苦笑,抱住小英,将那朵还没枯萎的玫瑰花塞给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