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松开她一些,目光逡巡逗留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瞧着他,不躲闪也不回避,满是愤怒疏离。他皱起眉峰,委屈笑笑:“这怎么是游戏呢。”
苏沫看着他。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抚上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顿道,“你敢不敢同我赌一次?”
“赌什么?”
陈以航指尖亦点了点她的心口,认真道:“这里。”
她笑着摇摇头,极坦然,“不了,我害怕。”
他放开了她。
水晶吊灯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晕,陈以航看着她拎起包,推开门,朝左转了出去。
门在身后用力地颤了颤.
苏沫早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结束,没过几天,高子乔就找了过来。凉城的秋意甚浓,屋子里却一直开着暖气,宛如新春。她拉开门,朝他笑笑,“进来坐罢。”
高子乔踱进最北角的隔间,随意翻看着一旁书柜上夹着晒晾的书签。
苏沫端了茶,替他满上,“要训人,也先尝尝我特地给你泡的茶吧?”她说的好不委屈,高子乔却是扶了扶无框眼镜,单刀直入,“你喜欢他?”
她低头不说话。
他有些急,“他没告诉你他要订婚了?沫沫你听我说,上次锦森的周年庆典上,要不是杨伯父突然出现了意外,他和昱美的婚事,早就已经对外公布了!”他停了停,语气缓了些,“你……不要陷进去。”
桌上的祁门红茶腾腾冒着热气,有一股子馥郁的兰花清香。他的脸颊像是被云雾遮掩,连带着声音都听不真切起来。
可那几个字,如重锤般怦怦击在她的心底。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该要陷进去……
“今天吃了火药?这么凶。”苏沫勉强朝他笑笑。
高子乔牢牢看着她,“沫沫,你千万不要惹上杨昱美。”
苏沫的肩膀忽然颤抖。
厨房间茶水“呼哧”沸腾起来,她匆匆起身跑了出去,长度齐至脚踝的雪纺长裙随着她的步伐轻灵摇曳,像极了风摆荷叶边……几分钟后,苏沫折了回来,半降的珠帘,压了一些视线,她竟然瞧见陈以航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边,她转身就要离开,高子乔忽然提高了音量,“你为什么偏要选在他回来的时候这样做?”
“你好像说过,不会插手。”陈以航的声音幽幽的。
“那苏沫呢?”
他忽然朝高子乔吐出一口烟雾,不答。
苏沫走得远了些。
屋子里的老式挂钟滴答直走。
而落入陈以航眼底的景象,她今天穿着粉红色开衫针织衫,配了一条雪纺长裙,宛如一朵纯净的栀子花斜斜倚在窗前,镂空的木窗也开了少许,凉风吹进来扰乱她的青丝,掩了半张小脸。她抿了抿唇,神色依旧是惯常的空无和随性,怔怔出神的冷清,却又是惊人的美丽。
他故意发出沉重的脚步声走向她,她更紧地握住了青花瓷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