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痛到深处,止不住的泪水,便是你对绝望无边无际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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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去年岁末,姐姐远走人们说的极乐世界。
我丢下商场的活,疯了一样赶到医院时,姐姐已经不在了,唯一疼我的人,她的最后一面,我没见着。
早已哭倒在地的母亲,发狂似地一把扯过我过肩的长发,突发的拉扯把防不胜防的我拉倒在地,没等我喊出声,母亲便哽咽着破口大骂,你个破烂种,克死了父亲还不罢休,非得让自己的亲姐姐也落得一个死法,又不见你这瘟神害病……
手上未曾停止对我头发的拉扯。
之后的一切我都听不到了,被撕扯着的头皮像是将要月兑落般地痛到牙根处,却抵不上心底一下强过一下的重痛,耳边回荡着的始终是母亲说的那句“又不见你这瘟神害病”。
是啊,那么多人死,怎么就不见我去死呢,为什么我总是活剩的那个呢?
赭旁边的护士医生见我不挣不抗,均上前制止母亲,鉴于母亲情绪过于激动,最终,医生只好给她打了少量镇静剂,安置于旁边的一间病房内。
我怔愣地趴在急救室门前,浑身颤抖,过分睁大的的眼睛怎也滴不下一滴泪,望着光洁的地板,久久回不了神。
一个死法?又是心脏病么?什么时候得的心脏病?像父亲的那种心脏病么?还是我把她给克死的呢?像母亲说的,我一出生,父亲就被我克死了一样。
直到一位护士强把我拉起时,才从她口中得知,姐姐患的是急性心脏病,突致的病况,一般救治时间极短,姐姐就因为送院缓了,最终,不治身亡。
从得知姐姐过世到她火葬的那一天,我都没掉过一颗眼泪。
姐姐说过,我的眼睛会随着嘴巴一同微笑,她喜欢看我笑。她喜欢我笑,我便不哭,当下,是抿不到半个笑的。
我本不生于上海,姐姐去世了,亲戚们都纷纷从乡下赶来送殡。
抵着四周亲戚鄙夷的目光,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遗体被抬近火炉,最终抹于燃着熊熊烈火的火堆中。
那一刻,我的眼睛开始发烫涣散,血液一下子涌向大脑,头部极重,世界静寂,四处风景皆是一片灰白,怕看漏半分而舍不得闭上的双眼终于耐不住地滚下泪水,无声无息地落着,我试着抬腕擦拭,却越擦越多,泪水像缺了堤的坝,长流不止,那大概被称作,绝望。
后来,我抢过了姐姐的骨灰,谁来要,我都不给。
最终,他们拿我没办法了,母亲让大伯和伯娘压住我的肩膀,在旁的几位叔父狠命拉开我的手,想夺走骨灰,那力道让我真正领略了他们对我的厌恶有多重。
我在这家族本就不讨喜,只不过他们对我是憎恶,而母亲却是恨我入骨。
10岁那年随母亲从乡下到上海谋生,生活本来是苦的,母亲还是熬过来了,带着我和姐姐二人。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无论她如今怎么待我,始终让我四肢健全,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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