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凡走后不久,梁思雨也一并走了,余下了卓言与沈钧儒二人,这时候的卓言才看清了他的面容与装束。
他是热底子,从小到大都耐寒,一件V领的英伦羊毛背心外加一件厚质的外套足以度过寒冬,即便这样,那时候的卓言还是爱赖着他,穿得像颗雪球一样围着他转,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懒
三年来,他的习惯并未改变,只不过是穿上了西装,皮鞋,可他眼底的寒意却足够冷了卓言一整个冬日。
“想喝什么?”他问。
卓言拘束地笑笑,“都好。”
“那就别喝了,想救你父亲的就跟上。”他起身就走。
卓言固执地跟上,他的脚步迈得太大,她走得十分吃力,踉跄着勉勉强强算是跟得住,一直走到附近的停车场,沈钧儒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双人座跑车,卓言两手交握在肚月复上,静静地处着,等着他的命令。
“嘟嘟——”
卓言知趣地坐上了副驾驶,“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沈钧儒薄唇紧抿,讽刺道:“你的母校。”
卓言暗了脸色,没再多问。
她一直都知道,求他救父亲这条路不好走,可她是个倔强的人,一旦认定了,再难也会走下去,何况,除了他,根本没人帮得了父亲。
G大。
把车停在了校门口,沈钧儒径自下车,领着卓言走到了G大的情人树下,上课时候,四周并没多少学生,四下空旷,寒风毫不留情地戏谑着他们在外的皮肤,打在卓言的脸庞,通红一片。虫
沈钧儒忽然转身,缠着她的双手,把卓言推到了粗壮的树干上,大手紧紧地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按着她的背往身上压,隔着厚厚的衣物感受彼此的心跳。
鼻尖萦绕着他清爽的气息,温热的鼻息在近得几乎不存在的距离间相互交替,卓言心跳如雷,瞪着眼看他。
沈钧儒眸眼弯弯,笑意寒凉,问:“记得吗,就在这里,你的问题,我的答案。”
卓言不敢多想,尝试挣月兑他的束缚却换来了他更加紧迫的相拥,“记得。”
那年他二十一岁,她十九岁。
在G大最为有名的情人树下,卓言从背后环着沈钧儒的腰,眼神出奇的空洞,问:“阿三,你喜欢我什么?”
沈钧儒迎风漫笑,“你猜。”
“我缠了你那么多年,你都拒我于千里之外,为什么白姨过世后……你突然就愿意了?”
“三天的时间,猜对了,有奖。”他依旧选择了隐瞒。
卓言推开他,拔腿逃跑,血红的双眼滑下串串泪珠,绝望地望着她的背影,沈钧儒的心一瞬间的钝痛,犹如万箭穿心。
最终,他没有追上她。
没有人想到,她的一次转身,他的一次犹豫,再见,已是三年后的冬季。
“说。”他开始有一下每一下地轻吻她的脸颊,惹来了她更多的不知所措。
她推搡着,恐慌从四面八方召集,声音染上了哭意,“放开我吧……这么做没意思。”
沈钧儒温热的吐息,潮湿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卓言的颊上,顿时染红了半边脸颊,他适力地钳着她尖尖的下巴,抬起,霸道的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卓言柔润的红唇。
“嗯唔……”即便再三挣扎,男女有别的气力终究让她败下阵来,意乱情迷地张嘴迎接他霸道的亲吻。
7)卓言,我们完了
撬开她洁白的牙齿,他探舌扫遍了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后,卷起了她的湿滑小舌,发狂地吮吸着,因为缺氧,她全身疲软地倚着他高大的身躯,鼻息发热,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吻着,往外拖着她的丁香小舌,重重地吻,狠狠地吸,直到她快要窒息,像只小猫一样抓着他的脖子时,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又重重地啄了啄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留下了阵阵舒爽的清新味道。
卓言无力地被他抱着,身体仍然被压在树干上,不能动弹,沈钧儒低头,贴着她红了的秀耳,轻声问:“你问了我什么,我怎么答的?”
卓言无力地攀着他胸前的衣服,缓了缓呼吸,道:“我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你让我猜。”
“再说。”
“我问你为什么突然接受我,你让我猜。”
“唔,最后一次机会。”他摇头,笑得诡异非常。
卓言仍旧穿着粗气,嗅着他自然好闻的气息,仔细地想着他想要的答案,唇瓣再次被虏获,这一次,他吻得十分轻柔,柔软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舌头扫遍她的双唇却没再做进一步的侵犯,卓言心里一疼,温热的泪水滑出眼眶,汇入了四唇交替的缝隙,苦涩的味道在唇间蔓延。
他放开她,继续追问:“怎样?”
卓言吸了吸鼻子,在他的衣领处磨蹭,做着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把眼泪鼻涕都抹到了他干净昂贵的衣服上,“我问你为什么以前一直不接受我,白姨过身后你突然就愿意跟我在一起,然后你说给我三天的时候,让我猜。”
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她知道,他要的答案,她算是给了。
“我给你三天,如今算算也三年了,我的答案,你猜到了吗?”他继续问。
卓言愣着,想起了以往的点滴,泪眼朦胧,嘴角却逐渐漫出了笑意,“或许,你只想珍惜眼前人……”
沈钧儒浑身一震,凝着卓言通红的双眼,像是要看进她每一个细胞里去,尔后轻笑着赞叹:“难怪以前谁都说卓言是个聪慧的女子。”
卓言深深地凝着他,说不出半句话。
沈钧儒直起身躯,把她抱紧了怀里,密密地捂着,动作温柔,出口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我现在才发现,有些人不值珍惜二字,卓言,我们完了!”
卓言哀凉地笑了,似乎并不讶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不再温暖的身体,泪水凶猛地涌出眼眶,湿了他一身。
推开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跨步离开了情人树,卓言彻底软了脚,望着他决绝的背影,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扬起了点点沙尘。
寒风的无情永远不输人,此刻正拼命撕刮着卓言的周身,漾起了她嘴角钝痛的苦笑。
真的,就这样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