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费尽心思,只不过是为了得到当年她来不及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机关算尽,终究是想亲手切断彼此遗下的千丝万缕。
绝情,更是决然。
那天以后,她没再见过沈钧儒,卓威的案子也因此一直拖着,为了能早日还清欠下的债务,卓言找到了紫荆国际大饭店,据她所知,这里的服务生的薪水是市内饮食行业中偏高层次的,要求可能高些,但是她大学还没毕业,文书的工作是做不了了,只能试试服务性的工作。懒
到饭店前台咨询了后,她被带到了饭店四楼的人力资源工作处。接见她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是饭店服务员的领班,两人商量了一番后,最终,卓言进入了饭店的礼仪部。
卓言向领班提出了即日上班的请求,经过一轮深思熟虑,领班虽则深怀顾虑,最终却敌不过她的坚持,只能点头应允。
当天下午,卓言给卓母拨了通电话,述说了情况,甚至在卓母极力反对下穿上了饭店礼仪员工的长款旗袍,正式上了岗。
饭店的管理十分严谨,员工的工作态度与效率都是没得说的,即便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档饭店,生意却一点也不会受到高额物价的影响,来的大多是有名的商人和达官贵人,十分红火。
晚间八点有多,负责304号VIP房的职工临时请假,而304号房则是被长期包了的,领班出派卓言顶替,卓言必须按照饭店规定,在房门外等候客人的到来。虫
事出突然,客人把饭局的时间延迟到九点正。
由于上午空月复喝了两种不同口味的咖啡,中午来不及吃饭便前来应聘,晚饭也是草草解决,加之卓言的肠胃一向不好,站久了,空调又开得猛,她开始感到无力,胃部更是一抽一搐地发疼。
她无力地张望着走廊的尽头,思绪紊乱,当捕捉到极细微的脚步的声响后,立马摆好了姿势,脸微微抬高摆正地迎接将至的客人。
如果不是那种熟悉到让她想忘却的眼神,卓言真不敢相信,这世间原来真有机缘巧合这回事。
以沈钧儒为首的四人,拐过布满金灿灿的墙上灯饰的暗红走廊,陆陆续续地走向卓言所站的304号房。
看到卓言后,沈钧儒的脸微乎其微地浮现了一瞬间的惊异,很快便消失不见。
卓言的笑容早已僵硬,咬紧牙关,她抬起下巴,强迫自己迎向他的注视,心底隐隐庆幸,其余的三位都与她不相识。
伴随着他们四人渐渐踱近的脚步声,卓言低低颔首,推开了包厢的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除沈钧儒外的三人随意地走进了包厢,唯独沈钧儒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卓言擦肩而过的瞬间,以仅能被彼此窥询的声音,道:“你可真让我长了见识!”
卓言稳住了狂跳如雷的心跳,淡漠地笑着,“过奖了!”
“川少,怎么了?”里头传来了催促的呼喊。
沈钧儒扯动嘴角,笑容冷厉,看了她半晌,推门而入。
房里的空调比走廊上的还要猛,刚进门便起了她一身疙瘩,早上吃过早餐后便没东西下肚,此刻,胃部的绞痛越发的厉害了。
拿过装订华美的菜单册,卓言绷紧了所有的神经,给每个人递了一份。
沈钧儒仅是用余光瞄了眼菜单,继而果断地甩到桌面的中心,凉凉道:“就平时那几个菜吧。”
跟桌上其余三人打了个眼色后,继续道:“酒不用了。”
这分明是为难她一个新来的。
卓言惯性地咬了咬下唇,低声解释道:“对不起,我是新来的,对过往客人的饮食习惯还不熟悉。您能不能具体些,是哪几个菜?”
包厢里的气氛随着沈钧儒微挑的剑眉变得诡异,三人中的一员对沈钧儒莫名的挑拨感到不解,朝卓言招了招手,示意她的靠近。
卓言心头压着的大石终于得以低放,知趣地走到那人的身旁。
他在菜单册上指点画笔了一顿,好一会才下定下了菜单。卓言不敢多留,把餐单交给了一旁的男服务生后便走出了包厢。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间十一点半左右。
卓言被召唤进包厢几次,期间并没有与沈钧儒再有碰撞,他们一走,一股酸气便迫不及待地在卓言的胃中翻滚,她立马冲进了洗手间,干呕了起来。
途中撞上的另一个礼仪小姐随着卓言进了洗手间,此时正轻拍着她的背脊,十分担忧,“你没事吧?整张脸都白了。”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吐,胃部充满着的全是胃酸。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纸巾,卓言摇了摇头,气息已然颤动不稳,“没事的,谢谢你!”
可她的脸色早已白得发青,看得身旁的礼仪小姐胆战心惊。
“要不跟领班请个假吧,这个时候客流已经不多了,都去赶夜场去了,你上医院一趟吧。”
卓言用清水漱了漱口,拍了拍略施脂粉的脸蛋,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没事,也快下班了,回家睡睡应该就好了。”
礼仪小姐顾疑重重地扶着她走出了洗手间。
凌晨十二点正,卓言换下了旗袍,脚步不稳地走出饭店,刚想过马路,差点被正朝她驶来的跑车撞上。
因为受到突发的惊吓,卓言早已倒地,被牛仔裤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腿不幸中招,幼女敕的肌肤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外皮,血红的鲜血正透过肌理往外渗。
她懊恼地匍匐站起,刚抬头便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跨下车门,气冲冲地冲她大步跨来,“你会不会看路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