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其聪明,即便我笑呵呵的,依然能准确地捕捉到话里的酸意。
俊美一挑,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浮现在脸上:“你说裴婕。”
我当下黑了脸,笑容僵在嘴角十分诡异:“你怎么知道?”
“她也是学生会的,经常见到。”他裹住我的手,带着我慢慢往校外走去。
通往“初遇”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寝室楼底出去得走20分钟。大冷天,比起自行车,我更喜欢这样徒步和他一起走在空气略显干燥的校园里。
十指交握,暖意涌上心头,胃里却还是酸溜溜的。
都是学生会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裴婕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寝,又没男朋友,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没课的时候她都在哪里。
这么东想想西想想心里就酸地冒泡,带着点别扭,我指使邹亦去前台买热呵呵的女乃茶。
不一会儿,邹亦就回来了,不言不语地看着我,我最怕他这种眼神了,没有要我死,却比要我死还可怕。
我吐吐舌,掏出刚刚顺手从他大衣口袋里掏走的暗褐色皮甲。
见他伸过手来,我立即收回去,左手又往里一掏,将我的蓝色皮甲递给他:“喏,这次换我买,公平。”
他看了我一眼,拧了眉,见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只好拿了去。
一杯鸳鸯加一杯咖啡,他买了15分钟才回来。
“钱包挺好看,收好。”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他说道,“下次买单这种事还是男生来做比较好。”
我抬眼看他,见他温润的眉眼间有着难懂的复杂,我顿时沉默了下来。
小气,男生的自尊心有那么强的吗?
晚上,他一如既往地送我到了楼下,吻了吻我的脸颊,道了声晚安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顿时有种无力感,那晚的邹亦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温润男子。
他对着我笑,眼底却少了暖意,他牵着我的手,却没有放到他那暖和的大衣口袋里去,他亲我的脸颊,以此来代替往前缠绵悱恻的吻。
等到他高大的寂寥背影慢慢消失在林荫道上我才动了动有点麻木的腿,转身,一个高挑的身影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躺在宿舍的大床上,毫无睡意,脑子里都是刚才女子的话。
华云婷说:“柳棉絮,邹亦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不置可否地踢踢脚下的碎石,觉得此时她就是那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狐狸。
隔了一阵,她又说:“柳棉絮,贴吧上的消息是邹亦找人放上去的。”
而这个人,就是那日给我指路的学长。
我不知道当时他那句“祝你好运”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依然不懂,也许爱情真的能使人盲目,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邹亦这么做是在乎我,同样他也想我在乎他。
茫然地盯着雪白的墙壁怔愣了一会儿,还是说服不了我自己,夜越沉,我的脑子就越清醒,就这么睁眼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