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名为“追忆”的西餐店里,我们靠窗相对而坐。
邹亦招来服务员点餐,我就呆坐着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短短的几分钟,脑子里又将四年的大学生活过了一遍,直到男人唤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问道,眼波流转,在点着橘黄色温馨灯光的西餐厅里熠熠发光。
瞄了一眼四周的情侣,压下心头突然涌起的异样感,冷冷地开口:“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笑容僵在他脸上不过一秒,随后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
“不过想见见你,和你吃顿饭而已。”
他说话的瞬间,菜已陆续上来。
顶级的SIRLOIN,做成五分熟,口感韧度强,肉质硬,有嚼劲,配上香浓的玉米甜汤,是我一贯的口味。
“82的Lafite,尝一下。”他说着,为我倒了一杯。
我见他一副我不喝他就一直举着的样子,端起杯子跟他碰了下杯,象征性地抿了口,口感醇厚,入喉香甜,确实是良品。
“怎么样,好喝吗?”他问道,目光中竟带着点期待。
我淡淡地点了下头,又说道:“邹亦,我这个人你应该清楚,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的脸暗了,开口的声音似乎有点艰难:“即便做不了情侣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再不济,普通同学?只是一顿饭而已,我没存什么心思,你不用多想。”
我看他一脸诚恳,眸子也平淡如水,便不再说话,一顿晚餐,吃得十分安静,连刀叉的摩擦声也很少闻。
吃完饭,他付了钱,我听见门口的服务生和刚进来时一样喊他“邹少”,便问道:“你经常来?”
“这家店就是我的。”他掏了车钥匙,手微微一样,轻微的开锁声传来。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离开了P市,具体在哪里,没人知道,因此听说他在P市还有一家店我还是有点好奇的,况且这家店的名字还叫“追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含笑望着我,一时有点尴尬,开口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邹亦没有听我的话,径直走到一边,拉开车门,对我道:“我既然在柳叔面前将你带了出来,必须把你安全地送回家。”
他的态度坚定,我想了想,也没拒绝,反正饭都吃了,也不差这会儿送回家。
上了车,我想到了一件事,提到:“以后不要去我家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了,就是看看柳叔而已。”
我默默地在心底冷哼一声,接口:“是吗,你是想借我爸爸的口把我约出来吧。”
见他不语,我又道:“还有,我不知道你前阵子在我家楼下干什么,也不知道你突然回来的目的,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被一些无关的人和事打扰。”
“是吗?你过得很好?”他突然一转方向盘,将车在街角停下,转过身来盯着我,茶色的眸子又开始翻滚些不明的情绪。
他一露出那种眼神,我就懵了。
这时的邹亦是复杂的,陌生的,孤寂和冷漠共存,算了,反正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弄懂他。
“是,我过得很好。”我肯定地回答,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破坏现有的平静。
熟悉的TroubleMaker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沉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坐直身子,重新发动车子,滑入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