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一阵难过,父亲还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邹亦身患重症,菲菲的订婚吹了,小令又负气离开,就连我,也陷入我如此尴尬的境地。
所有的事缠在一块儿,在这个夏季,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身边唯一可以寻求温暖的地方如今也变得遥不可及,整个世界好似突然就剩下我一人,剩我一人,在没有人烟的大街上晃荡,什么声音也没有,冷清,孤寂漫遍了全身。
他进来的时候,我正蜷着身子缩在床上,身上没盖东西,冷气呼呼地吹着,在外面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他过来抱我的时候,我的身子明显的一僵,他当下没了动作,起身去浴室梳洗完后,又躺了上来,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我越过他的身体看向窗外,帘子已被拉上,屋里很暗,却没有完全被黑暗吞噬,洗手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我记得他喜暗,晚上睡觉见不得一点光,我爱喝水,往往到了晚上,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灌,这样的结果导致半夜总是要起来上厕所。
即便对这个房子了若指掌,我还是会被这里的一双拖鞋,那里的一把椅子给绊得踉跄。
惊醒过他好几次,此后,他就会在厕所给我留一盏灯,那一片小小的澄黄总会引着我突破黑暗,我没有再绊过一次,而他,似乎有预感般,每次还是会醒来,然后,在我重新爬到床上的那一刻再将我圈入怀里,伴着似醒未醒的鼻音,嘟哝一句:“下次别喝那么多水了。”
往日的情景一再浮现,总能打掉我刚刚竖立起来的心墙,我承认我是个没用的人,别人对我的一丁点儿好我都能感动的稀里哗啦,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内心,早已波涛翻滚。
我不是一个喜欢随时随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的人,我早已习惯将事情压在心里,等它慢慢发酵,然后烂掉,眼前有件事也是如此的,我无法再继续放任自己下去,因为那是一条生命,是一条与我血脉相连的生命。
我将身上的被子拉开,拿起他放在一边的右手,握了一会儿,这才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悬着一颗心问他:“你告诉我,他该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他被我抓得紧紧的,不能移动分毫,反问我:“如果我说不能呢,你是不是要打掉他?”
几乎我一瞬间,我被他这种模凌两可的回答激得溃不成军,只能抓住他的手,将所有的无助寄托在他的皮肉里。
“别这么说,你知道的,你这么说,我很难受。”
他轻叹,抽出手。
我顿时像浮萍般,失去了依靠,慌了神。
他又重新将我圈抱起来,吻了吻我的发顶:“她说的是真是假,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我猛点头,脑袋磕到他下巴上,他也没阻止,又说,“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在乎呢?”
“你。”我侧头,避过他的下巴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能感到他周身的温度在慢慢下降,然后我听他道;“这个孩子跟我什么关系,我们俩什么关系,我一点儿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他是我跟你的孩子,是你要为我生的孩子。”
不可不说,他又一次打进了我的心房,如果没有那晚,如果我们之间单纯的只是男女关系,在听到他说那番话后,我会感动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现在,我才感动不到一秒,又被无穷无尽的绝望所淹没,他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能不在乎我的孩子是个**的结果,我会崩溃的,会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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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每位亲都是带着愉悦的心情来看文的!各位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