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沃原知道老板从未因私事如此烦虑过,见老板神色愠怒,他识趣再不多言。
然而老板说话了:“继续去清理,任何纸媒视媒一律禁绝出现相关报道!”
沃原连忙应下。
……
车窗外,高楼林立的都市街景渐渐转换为绿树浓荫的清幽阔道,这便是谁院快要到了,车速很稳,眼前悠悠掠过的参天梧桐让一直凝望窗外的俞羲丛回转心神,目光穿过前面的挡风玻璃——谁院凝重宽大的黑色铁门遥遥隐在前方的林荫所终处,那扇门里,有他的妻子!
妻子,这是一个多么温暖的词啊。
眼睛的余光涉到前面沃原捧着的那束乳白色小苍兰,他把目光移过去,移向那束花,那是一种柔和清丽的花,淡淡的、优柔的、兀自开放。
多象她!
黑铁门近了,已经看清门上的金色描漆与镂空花雕,俞羲丛将交叠的双腿放下来,坐起身,扯了扯嫌紧的领口,让自己稍整以暇,调整的很神速,数秒后再抬头,面色已经柔和!水若使气,他得陪出好脸。
汽车驶入谁院的墨色大铁门,门禁顶端闪着红光的警示器‘滴滴’两声之后,院子里再无声响,
俞羲丛的狗过于驯顺,只识自己主人,主人的气息它们在百米之外便可感知,所以俞羲丛每次归来,院子里都是静谧无声,不像水,日日回家都引起此起彼伏警惕敌视的狗吠声。
下了车的俞羲丛大步向屋子走去,从来不被关进犬房的那只大体格阿富汗猎犬看见主人,羞涩趋近,摆着尾巴来嗅。
俞羲丛嘴角弯翘了,冲爱犬的鼻头‘啵儿’打了个响指,呵呵笑着大步向屋门去了,沃原先他一步打开门候着,
“俞董,这束花先插进花瓶吗?”沃原发现太太不在客厅。
俞羲丛低头换鞋,听到沃原的话,他做了个‘不必’的手势,换了鞋将沃原怀中那束鲜花取过,沃原阖门退出。
俞羲丛环视一眼客厅,眼目停下来时他嘴角浮起了缓慢的笑纹——在这空旷的客厅里已经呼吸到水心心的味道,清新的、淡雅的……他笑了。
带着微笑向起居室走去,怀中的南非小苍兰,乳白色的,丝丝幽香,这种香味——醇而不浊,清而不腻。
花与人,有时候颇有可比性,想到此,他又笑了。
然而长长的走廊还是消磨了他浮在脸上的笑容——怎样安抚水?
他还是在走也走不完的长廊里再次想到这个最近想了无数次的问题。
他打乱了水过去的生活,打乱了那份属于纯洁少女的清净与闲适,仿佛自己是一块巨石,‘噗通’,砸入一池清波。
可想而知,这‘噗通’一声,砸出多少措手不及的慌乱与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