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迦笑着蹦到他面前,闷了快两个月,甫一出来心情很是舒畅:“等久了吧?”
“再久也是值得。”
他微笑说着腻死人的情话,她便夸张地抖了抖:“你可别再酸我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
岚迦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去云崖宫。你知道我认识这大大小小的许多仙儿,就你最信得过……”
温润的笑容立时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嘴角苟延残喘着掩饰自己的狼狈。
后面的话再听不真切,只剩一颗心在不断地下沉。
“怎的不说话?”
她只是那么随口一问,连他的回答都懒得等,口中又念念有词地分辨着方位。
据说是向东,可是东,到底是怎么一个东法?
伤感地看着四面八方的道路,眉头皱成一团地看着淡夜,佯装不悦:“这位兄台,你再不给我指条明路,我可就自己胡闯了啊。”
今日,岚迦确实有些激动。
自储元宫回来,心中便一直有个疙瘩。
墨宸跪着的模样一直阴魂不散地在她眼前晃荡,她活了这几万年还没欠谁的情欠了这般大。
左思右想之际,觉得心病还须心药医。
她研究医书研究了大半月,不知糟蹋了多少药材,终于制出了刚刚那么一罐香。
仿着墨宸身上的香气加些温和去湿的药材,对他的膝盖总有些好处。
又想着遣了仙使送去没法表示她道谢的诚心,便决定亲自走这么一趟。
“你去看他?”他恢复得很快。
多新鲜,她无语的看着淡夜:“你被什么笨东西上身了么?我去云崖宫不为看他,莫非是去看风景的?他为我跪了那么些日子,总得去看看表示些感谢吧。”
一句话才如尘埃,一句话忽登极乐。
岚迦漫不经心的模样又让他心中又徒生了许多的希望:“若是我为你跪了那么多日,也有这样的表示么?”
早知道他心眼小,什么都爱比,没想到这事儿也比。
她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哄小孩子一般:“都有都有,咱们什么关系。我呀,不但去看你,还给你带几坛好酒过去,一块喝了。”
他笑得像个吃着糖的女圭女圭,后神色又黯了黯:“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有资格跪在那里的是我。”
淡夜一神神叨叨起来,她头皮都是麻的。
忙推了推他,示意赶紧赶路才把这话头给错了过去。
云崖宫低调得很,不显山不露水,正如平日里的墨宸。
进正殿坐着等通传,她总觉得亲切感扑面而来,就好像……回了家一样。
真是心情好,什么都美好。
扶苏殿内墨宸一袭中衣靠在床上,将养了半月,脸色依旧苍白。
“淡夜神君并岚迦公主在大殿坐着,说是来看殿下,我不敢随意打发了,您看……”
他听着齐桑的通报,唇边不自觉地扬着笑。
那个小丫头巴巴地跑来看自己了么?可真是有心了。
就这么笑着,却扯着伤处引得一阵咳嗽,帕子上斑斑的血迹刺目得很。
他苦笑,这样子,只徒增她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