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看着她,静静地一副倾听的模样,丝毫不介意她这无理还辩三分的态度。
岚迦也知道自己在狡辩,被他这么看着又受用得很,恃宠而骄一般说得越发流畅:“佛说,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我看你们这天宫也都不是善类,除除恶浊多好。”
他无奈地摇头,这歪理说得是真事,却只有她才敢这么说。
接过木瑶送过来的雪梨汤,他搁在桌上沉吟道:“开到荼蘼花事了……”
荼蘼花开,盛极而衰。
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何会喜欢这样悲伤的东西,美极美,却是一种末路之美。
他们的婚事,虽然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可他何尝不想真正的让她成为自己的妻?花开荼蘼,还是说,她只是想暗示他这场婚礼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开始节节败退?
墨宸看着她,想从她晶亮的眼睛中看出端倪,却把她看得羞低了头。
她一紧张嘴里就没个停歇,低着头还止不住地嘟囔:“你不觉得这么说不对么?此花开后春无花,不正是代表了天长地久么?而且荼蘼也有红色的,不过少了些而已,可别以偏概全啊。”
“你说的天长地久。”
他重复着她话里的内容,不确定地欣喜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是啊。”她小鸡吃米一般狂点着头,忙岔开话题地指着碗雪梨汤说,“快喝快喝,都要凉了。”
他依言动了动勺子,不禁闷笑出声。
“嗯?笑什么?”
她伸了头看过去,还当是那碗里有什么新鲜东西。
头挨得那样近,近的几乎贴上了他的额头。
他不适地向后退了退——靠的太近,气息都若隐若现地在他鼻尖扫着,那样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往她白玉般的额头印下一吻的愿望。
他不想一时冲动吓跑了她,尤其是在这种美好的气氛下。
“没什么呀……”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迷茫的样子让他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再不解释,她还得犯傻下去。
墨宸便笑着:“你方才说,趁热喝。”
她点头,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丫头,糊涂起来,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只能一脸无奈地点破,抓着她的手扶着碗壁:“这是冰镇了的。”
若是父君不怪她毁坏公物的话,她立时就想劈出一个地缝让自己钻了进去。
丢人啊丢人,这不仅丢去了大荒,简直把东南西北荒都跑了一遍了。
想她聪明一世,怎么总在墨宸面前丢人丢个干干净净,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呢?
她陪着笑,妄图把这件事翻过去:“我……”
却想不出什么能掩饰自己愚蠢的话,她只能笑得嘴角都颤抖了,看着他,比哭还难看。
他笑出了声,比之前更加快意。
这个丫头,总能把自己逗得那么开心,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除了她,再没谁可以做到,他怎么会舍得放手呢?
笑了两声,又怕她尴尬,还握着她手的他轻轻捏着说:“那就荼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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