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彝连山异灵备战志(上)三(一)
当雷马孝晓从死鬼谷培训基地回到郁塔尔达士利昕王府见到士利昕的时候,士利昕大感意外地问雷马孝晓:“雷马,你怎么回来了?”雷马孝晓心里骂道:“狗日的老狐狸!只要我雷马不死,我倒要看到你狗日的下场!培训……哼,明明是送老子去死哩!……哼,老子命大!”但是雷马孝晓不能也不敢把他心里的那些话说出口,同时从举止、表情、眼神儿等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表现得越加沉稳、冷静、理性。他给士利昕敬了个军礼,礼毕后把简玫林密封好的档案袋呈交给士利昕,说:“陛下,这是简玫林校长让我交给您的,谨请您查阅!”
士利昕一皱眉,问:“这是什么呀?”
雷马孝晓说:“奴才不知。”
士利昕接过雷马孝晓双手递过去的档案袋,顺口说道:“雷马,坐!随便坐!”
雷马孝晓没言语,仍立着没动。士利昕在老板桌后坐着,他戴上老花镜把档案袋启封后在抽取袋子里的资料的那一瞬间抬眼见雷马孝晓还站着,心里不进一激愣,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盯着雷马孝晓,问:“雷马,你怎么啦?不是叫你坐下了吗?”雷马孝晓给士利昕敬了个礼,随后说:“报告!陛下,如果没什么事,雷马告退。”士利昕把眼镜从眼前摘下来,很不理解地问:“雷马,你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雷马孝晓一脸平静地说:“陛下,以前俺是您的司机,现在不是了。”士利昕转动着眼珠子稍微想了想,觉得雷马孝晓说得也对,即把刚才忽然在心里聚起的一个小疙瘩化解了,不过他还是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雷马也会给我来这么一套了……”什么一套呢?士利昕没往下说,这就给雷马孝晓的心理制造了一个莫可名状的压抑。不过雷马孝晓的面部表情依然显得很平静,这使士利昕觉察不到雷马孝晓心里的半点活动。其实,雷马孝晓正在心里骂士利昕:“狗日的……”
士利昕见雷马孝晓不愿就坐,干脆就对雷马孝晓说:“雷马,你先回去吧!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把精神放松放松,我在了解过有关情况之后再通知你。”
雷马孝晓给士利昕敬了个礼,随后告退。
士利昕从白大个子简玫林打的报告里了解到这次跟雷马孝晓一起去死鬼谷基地接受培训的二百五十余人当中,只有雷马孝晓是由保密局送进去又接出来的,其余的人跑的跑亡的亡,情况奇糟。对此,士利昕背剪着两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试图解开他自己给他自己设定的一个问题——“这都是为什么呢”,但他始终没得到最佳答案。
死鬼谷培训基地的第一个训练项目与训练计划就是黑铁塔老大给雷马孝晓这批学员制定的那个在第一个五个三圆日里的在山路上的竞赛计划,而这个计划也是士利昕亲自拟定的。对士利昕拟定的那个训练计划,黑铁塔老大、白大个子简玫林都不敢予以更正,而且都在表面上认为:陛下士利昕作此计划,必定有其道理。至于士利昕拟定的那个训练计划有无道理,简玫林只是猜测却不敢询问士利昕;不过士利昕拟定那个训练计划也的确是有道理的。士利昕曾经参加过“超圣之战”,而且是他带领着五十一名敢死队就从他现在拟定的这个训练路线抄近路绕道圣神**队的后翼,偷偷袭击了圣神国后续部队的唯一的一条补给线通道,从此使超阎**队转败为胜,也使“超圣之战”进入了拉锯战状态。士利昕带领的那五十一名战斗队员偷袭成功后迅速撤离并按原路返回,往返途中无一人伤亡,但是一回到军队驻地就全都栽倒到了地上,结果医治无效死去五十一人,仅剩士利昕一人生存下来。至于士利昕带的那五十一名敢死队员是怎么通过死鬼谷,又是怎么怎么跨过细芈河的?连士利昕本人后来也想不通。再者,更让士利昕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带的那五十一名敢死队员不但在战斗与往返途中没死,却偏偏无缘无故地在回到驻地后全部栽倒全部死去呢?士利昕为了揭开他的那五十一名战士的死亡之谜,做到了不惜一切代价,但是他没有得到一个合格的答案。对此,他常常发函大骂简玫林、老大:“狗熊!哪怕有一个人跨越细芈河从这个山头去到那个山头也行啊!”简玫林、老大被骂得不敢言语,其二人在背地里也骂士利昕:“这不是逼你逼我吗?他就不是个人!他是个**的!”“对!他是个驴日的**的。”事实上,简玫林、老大都发觉,士利昕赠送给他们的那架被士利昕名为“云雀”的有灵异的侦察机就在空中都过不了细芈河;至于为什么,其二人不知,不过他们都相信士利昕说的“‘云雀’只能在死鬼谷上空有限区域里飞翔”。既然“云雀”在死鬼谷上空的飞翔区域是有限的,简玫林和老大都认为:在死鬼谷,“云雀”不可到的地方,被送到死鬼谷接受训练的队员也必然不可到。但是简玫林、老大都没有把“云雀”在死鬼谷上空飞翔的禁区报告给士利昕,而士利昕仅仅知道“云雀”在死鬼谷上空会碰到不可进入的禁区,却不清楚死鬼谷的具体哪些地方是云雀飞翔的禁区。假如士利昕把藏在他心里的他当年带着五十一勇士穿越死鬼谷、跨过细芈河、袭击圣神**队而不死——但在胜利后却无缘无故死去的纳罕告诉简玫林、老大,假如简玫林、老大把有异灵灵性的“云雀”在死鬼谷上空遇到的具体禁区告诉士利昕,假如士利昕清楚“云雀”在死鬼谷上空碰到的禁区在哪儿,那么士利昕就没有必要拿一个个活生生具体的年青人到死鬼谷去接受死亡的洗礼,他完全可以从“云雀”入手去挖掘并发现他和他的五十一位勇士在当年是怎么飞跃死鬼谷而不死的,但是他和他的文武众臣们彼此就因为差窗户纸那么薄薄的一层情感关系思想导不通,这也就使士利昕常常对许多世事大感无奈:自己虽然做了国王,但是总觉得国王不但不万能,而且还不如普通百姓活开心、舒服。士利昕在犯懊恼的时候也总免不了对人生做一番感喟,这天的他也没能例外!他在屋子里踱了好大一会儿,最后去到窗后把窗帘拉开,两手卡腰立在窗口,满心郁闷地把目光投到敞着窗扇、窗门的窗外。在士利昕的办公室窗外,三圆之光灿烂,花香漫溢,鸟雀在窗前哪棵树上欢喳…………
士利昕想:“奇圻绮带着那五十多人能流窜到哪儿呢?”——对细芈河源头的死神谷,如果白大个子简玫林和黑铁塔老大二人还不太清楚不太了解的话,那么士利昕就敢放弃其自己国王的名分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做他们二位的老师并仔仔细细地告诉他们二位死神谷地理情况。
细芈河的源头死神谷并不仅仅因为那里出来的泉水是血,而确实是神鬼到那儿也害怕甚至得魂灭于斯。死神谷的细芈河之源约一千平方米的地方,地表表面上看起来有石有土有草有树的跟其它任何地方的情形不无二般,但是实际上只要踏进那个一千平方米的区域,不是福大命大者就甭想再活者出来;即便能活,那也不是原来的形态相貌。也就是说,位于死神谷的细芈河源头之地有着貌不惊人的外表,却有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凶险;此凶险的原委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那地方是异灵地,有异灵。进入死神谷者,不管人、神、鬼怪、魍魉,以及其它一切动物,只要不是那地方的,都会感到身体不适,而且都会想去喝那儿由血水转换成的粼粼清澈的泉水;由血水转换成清水的地方,就在那一千平方米区域的边缘之内——还没离开一千平方米,水流通过那一千平方米区域之后因为携裹着息壤似的带不完又不断生成的松软的泥沙,所以在好长一节河段里的水流都极其浑浊。不过细芈河也就是这样,一节浑一节清,清清浑浑,浑浑清清;至于为什么是这样,那就不得不再提细芈河凶险之所在。尽管死神谷在阎国,但是在死神谷之外与死神谷地界相接连的还有圣神国、展国、仙常国等三国之地。正因为死神谷之地的神秘,所以在该地周围的各个国家不是敢于探究它而是远离它躲避它使它成为一片无人近之的极荒凉的“真空”之地,这就给一些“冒险家”或者一些犯下不赦之罪逃月兑藩篱的亡命徒们注入了寻找刺激的机会或者寻找求生之地的机会,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进入那个地方无一例外地在不能自持的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就统统地死了;其中的少部分人大概是不该死,但却也发生了变异——从动物到植物,被变化成了无所不被包容地难以命名的非人类性的东西——甚至是鱼能走,是虾能跑。——那么,奇圻绮带领的那五十多人的命运如何呢?奇圻绮带领的那五十余人的命运都好,都是些不死之异灵;不过虽然不死,但没有摆月兑被变异的命运,而且被变化成的动物占绝大多数,其中只极个别人被变成了苔藓等蕨类植物,奇圻绮被变成了一只白蹄大灰狼,是他们那五十余名里逃出死鬼谷的变异出的最最凶残的食肉动物。
奇圻绮和他带出死鬼谷的那五十余人因为被变异,他们的心灵已经被变得互不相认迥异不同,那些在动物食物链里害怕狼的动物见到奇圻绮这只大灰狼后无不四散而逃,奇圻绮这只大灰狼在执着地追赶一只大羚羊时去了圣神国;其中变异的几只狸猫去了仙常国,被变异的一群鱼虾则跳进了细芈河。那么,他们之后的命运如何?这得分解而谈,因为雷马孝晓是否被派往彝连山开矿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雷马孝晓是在把从死鬼谷带回来的简玫林密封的档案袋转交给士利昕之后的第八个三圆日再被士利昕招进他的办公室的。雷马孝晓去到士利昕的办公室之后,士利昕问雷马孝晓:“最近几天你生活得怎样?”
雷马孝晓一脸平静地答:“托陛下的洪福,奴才生活得好!”
士利昕在老板桌后边坐着,他嘿嘿笑了笑,心里苦笑不得的下意识地抓起摆在桌面上的一份报纸像扑打桌面上的尘土似的扑打着,一边拿不屑的口吻说:“谢谢你的恭维!”雷马孝晓立在士利昕的老板桌前边不言语,只是拿恭谨的目光看着士利昕,此时他嗅到了士利昕内心的反感,但他不知道士利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反感的。雷马孝晓在阎国国王王府士利昕身边当司机的时候曾经想通过自学考试提高其自己的文化水平,但他的文化基础底子太薄,终未如愿,不过他却选读并自学了的行政管理专业里的一门课程——《行政管理心理学》,他通过自学这门课程,悟得这么一个道理:人跟人可以一见如故或者一见钟情,但是人跟人的情感却不会因为喜欢与爱好而陡然生成,它得经过时空的磨砺才见真伪;同理,反感可以像火花那样一闪即逝,但也会一点点地在心里积淀日久了忽然从心底里迸发出来。一般而言,胸襟宽阔、目光高远、思维正常、思想正确的人对他人产生的反感也就不是在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即逝,而是经过了或明或暗地观察、分析与判断。雷马孝晓给士利昕的感觉一直都很忠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士利昕却一直都在提防着他,这使雷马孝晓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地骂道:“狗日的,老狐狸!”
士利昕没察觉到雷马孝晓的心理反应,当然他也就没有改变其自己原定的工作思想思路,他抬手招呼雷马孝晓,叫雷马孝晓坐下;雷马孝晓只好坐端在他以前经常坐的那个位置——士利昕的老板桌的斜对面的一条长沙发的中间。士利昕微笑着问雷马孝晓:“听说你找了对象?”雷马孝晓在心里猛一咯噔,一脸平静地注视着士利昕的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他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狡猾、奸诈、藏而不漏的针芒,这叫他禁不住在额头上渗出了汗粒。雷马孝晓很清楚自己休息的那几天里干的事,他没有搞什么对象,他倒是沉浸在红灯区在那儿吃喝玩乐将自己折腾了好几天。其实,对雷马孝晓休息那几天的一举一动,士利昕都了如指掌;如此而言,并不是士利昕神,而是士利昕放出的多如牛毛的密探的功劳。士利昕自创建阎国以来,尽管朝野人事更迭频繁,但是国家形势却日趋平稳,而且粉碎了以左甫松为头子的“草枫”集团的一个个一次次的暗算、破坏等阴谋活动;如此不菲的收获与胜利靠的是什么呢?士利昕在跟泉胜凯等他的一些大臣议事的时候总结说:“我们靠的是阎国百姓的大力支持,靠的是我们阎国打不垮打不烂的军队,靠的是在座诸位大臣的紧密团结与精诚合作。”事实上,在士利昕身边工作的每一个人都秘密地被十几二十几甚至更多的密探暗里监视着,只要对士利昕有一丝一毫的人身危险的风吹草动,那些密探会及时通知被士利昕直接控制的保密局并将一切不测消灭在萌芽状态;不过士利昕从来不直接参与指挥,而“布局谋篇”的一切大作都有他的一位最得力的干将土残残去完成。——那么,土残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除了士利昕,谁也不知道。士利昕对他的保密局里的人属于单线联系,并且对其中的几个核心人物有严格的规定,要求他们集会时必须戴面具穿长衫;当然,那些面具和长衫是士利昕通过单独接触发给他们的,除其大小不一样之外,制式、颜色等一模一样。士利昕的保密局里的核心人物的名单及其各自的详情资料等在士利昕个人的保险柜里锁着,不过士利昕有事找他们的时候从来不直呼他们的名字,而且由于时间关系,士利昕自己对他们的名字也都淡忘了,只知道他们的号儿分别是金、
木、水、火、土、天、地、海、冥——共九位;至于被士利昕唤作“金”的真实姓名是不是姓金,那就不一定,不过土残残被士利昕唤作“土”则正好跟他的姓氏相吻合却纯属偶然或例外。士利昕委托土残残全权负责保密局工作,这是士利昕事先就跟保密局里的其他人通融过的,所以没有任何麻烦产生。土残残招集保密局里的其他人议事也都戴着面具,所以他们彼此谁都不认谁,但是在处理有关事情的时候他们却都毫不含糊地劲儿往一处使。所以士利昕想得知雷马孝晓出入红灯区这等事情简直不需要任何难处;当然,雷马孝晓却始终不知道他自己一直都在士利昕的保密局的严密的“监控”之中,他仍自以为是地回答士利昕,说:“是。我正在谈对象。”
士利昕微微皱了皱眉,心里话说:“这小子怪不老实啊!不过……”士利昕乜斜一眼雷马孝晓,问:“你处的对象在哪儿干什么工作?”雷马孝晓即刻答:“在红灯区坐台。”士利昕“哦——”了一声,不禁在心里埋怨土残残,说:“人家的对象在红灯区坐台,你说人家去红灯区胡来,这不是诬告吗?哼!不过……”士利昕微笑着对雷马孝晓说:“恭喜你啊!雷马,可不可以把你对象带来给我看看?”雷马孝晓婉言拒绝道:“陛下,对不起,这不大合适!”
士利昕一皱眉,说:“有什么不大合适的?难道害怕见我?”
“不是。”雷马孝晓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我……我跟她没……”
实际的,雷马孝晓在士利昕特批他休息的那几天里压根儿没离开红灯区,并跟红灯区里的好几小姐睡在一起,这也是他的大动作被暴露的唯一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因为他估计他被派往彝连山是确定了的事,将来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他得叫自己好好放松一下。以往,就在士利昕身边给士利昕当司机的那么长时间里,雷马孝晓并非保守,借跟这个姑娘或者那个姑娘谈恋爱之际睡处女实在并不新鲜。在雷马孝晓看来,处女好接触而且容易搞到手,非处女就难对付。不过雷马孝晓的口很紧不夸夸其谈,而且实际心胸很傲视,这使他不管搞定哪个处女,几乎都避开了士利昕控制的保密局里的那帮人的耳目,这也使他能得到士利昕的老婆喜欢的缘故;再者,也怪士利昕,士利昕接受雷马孝晓做自己的司机的时候就提醒过他的保密局不要跟踪雷马孝晓。但是自从士琳玳跟张植葱好上了之后,士利昕认为必须得对雷马孝晓有所观察,于是就跟土残残下了个“解禁令”,于是关于雷马孝晓工作之余的点点滴滴的生活情况便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士利昕的耳朵里,这使士利昕禁不住在心里大吃一惊,心里话说:“真是个伪君子啊!还好,小玳没跟他好,要是跟他好,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
“我懂、懂、懂……”士利昕没等雷马孝晓把话说完就揽住了雷马孝晓的话头,故装糊涂地说,“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你们一旦搞成,可甭忘记告诉我。我可是等着要喝你们的喜酒哟!”
雷马孝晓一脸真实的样子微笑着答应道:“我尽量努力吧。”
士利昕斜睨着雷马孝晓,心里话说:“没想到这小子话有余地啊!真他妈的比我都……”雷马孝晓迎着士利昕的目光恭谨地望着士利昕,心里嗤笑着骂道:“甭他妈的跟我耍奸猾!”就这样,他们二人相互对视着把对方看了一会儿,接着士利昕开口说:“雷马,我看了,你带兵去彝连山正合适,我已经同意你们的校长简玫林的意见了。”
雷马孝晓忽然起身给士利昕敬礼,“谢陛下!”
“就这样吧。”士利昕把一个档案袋从桌面上拿起来递给雷马孝晓,“你去军调部投档吧!”
“是!”雷马孝晓给士利昕敬礼,接着接过士利昕手里的档案袋,再敬礼,随后离开了士利昕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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