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彝连山异灵备战志(上)十五(四)
天亮之后,给李立烺的那个小信使在彝连山的山口那儿首先见到的那个山民出现到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在昨天夜里摔进的那个断崖的对面的崖下的山沟沟畔上,他见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卷曲在崖下的山沟里如病申吟似的在那儿一边哼唧着一边间歇地少气无力地喊叫“救命啊”,于是驻足下来对沟里的这个年轻人喊着话问:“喂!你怎么啦?”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抬头看见是昨天见到的那个扛着农具——铁锹一把——上山干活儿的山民,即如见到救星似的乞哀告怜地撒谎说:“昨天入夜模迷路不小心踩空从崖上摔下来了。哎哟……大叔,疼死我了,快救我!哎哟……”懒
对这个年轻人的谎言,这个外表老实的山民忍俊不禁地把脸背到一边笑了。随后他拿两手合成喇叭筒对山沟里的这个年轻人高声说:“你别急!你等一会儿!我到沟那边的山上找根绳子来帮你!”那个年轻人没搭茬。这个山民把话说完就离开了。不大一会儿,这个山民手里抓着一盘粗绳子回来了。这个山民把一个绳头甩到沟里的这个年轻人身边,对这个年轻人说:“你把绳子抓紧吧!”这个年轻人回答说:“我的胳膊折了!”——胳膊折了,那意味着手也就不怎么管用了!这个山民对这样的简单道理非常清楚。虫
这个山民对沟里的那个年轻人喊话说:“我怎么帮你?你得先从这个沟里出来!”这个年轻人不搭茬。
这个山民对这个地方的地形地势情况非常清楚:崖头顶跟他所在的沟畔的落差并不很大,但是崖头顶跟沟底却存在着不小的落差,并且崖头还不是简单的断崖,从侧面看,呈现出的是一勾弯月形;也就是说,这个崖头的中间向里凹进,出现的是一个弧线。崖头底下就是个山沟。山沟里没有溪水,没有草木,只是的干不啦唧的看上去非常大非常完整的岩石。——当然,这只是李立烺的那个小信使卷曲着身体躺卧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呈现出的地理情况,而就其整个山沟来说则非如此;譬如在这个年轻人躺着的地方的两边的不远处的石头缝里长的就有草,而离他再稍远点的地方还能见到浅矮的小树苗。沟底与这个山民所在的沟畔落差不大,而地势尽管存在着斜度,但是比较陡,并且从沟底到沟畔的这个斜坡上稀稀疏疏错落无序地摆着的还有一些光不溜秋的大石头。因此可以想象到这个年轻人在昨天夜里翻进崖下的时候是首先撞到了崖对面的山坡上之后随着山坡地势滚进沟底的。从客观地势地形情况而言,假如这个山民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那么为了救助这个卧在沟底的年轻人,他就是下到了沟底但也上不来,毕竟他是一个人,而且正如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在彝连山山口那儿刚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到的那样:他能力实在不怎么的!
显然,这个山民要叫这个躺在沟底的年轻人抓着绳头由他把他拉到沟上,这样的希望是不能实现的!而山坡上呈现出的客观阻障,也叫躺在沟底的那个年轻人抬抬头看看,觉得没有什么办法。假如这个山民叫这个年轻人用绳子把身体捆起来,然后由他沿着山坡往坡上拉他,则会因为坡上的阻碍绊住这个年轻人的身体,同样使这个年轻人难以得到救助。——那么,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让这个年轻人离开这个山沟呢?答案是肯定的。沟底的这个年轻人在痛苦的申吟中也在一再高声恳求这个山民:“大叔……求求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大叔……”
这个山民一边拿话“唉唉”地答应着这个年轻人一边在沟上来回踱着,如似在为解救这个年轻人而思谋完善的办法。其实,这个外表憨厚老实的山民正在心里狂喜而语:“救你?……哼哼……我,一个多年的老兽医还治不住你驴冒屎?你就等着瞧好吧!”这样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个看似老实的山民停住脚步,盘起被他扔进沟里的绳子,随后高声对沟底里的这个年轻人说:“我去对面儿的崖头上把绳头撂给你!你用绳子把两腿捆起来,我把你拽到崖头上!这地方没法儿拽你!在这儿,怕石头把你绊住!”这个山民怕这个年轻人听不清楚,又把这几句话颠三倒四地反复说了几遍,然后离开了这边的沟畔。时间不大,这个山民就出现到了昨天夜里那个年轻人翻进沟里的崖头上。
那个山民立在崖头上看不到躺在沟底里的那个年轻人,这并不是位置不对,而是因为崖头向前凸出,而那个年轻人躺的地方正好被凸出出来的崖头檐儿罩住。不过这地形情势并不影响这个山民救助这个年轻人,因为这个山民已经在崖头下边的沟对面的沟畔上看过了,而且把所有的利弊情况都考虑进去了,所以这个山民要想诚心实意地救助这个年轻人,也只有这个办法,——即从崖头上把一个绳头丢进沟里,并把绳子放出得尽量长一些,让这个年轻人无论如何用绳子把自己的两腿捆在一起,然后由这个山民用力一点一点地把他从沟底拔到崖头上。为了怕绳子从手里打滑再划落到崖下,这个山民当然会想到把他抓在手里的绳子的那一头在崖头侧面的哪棵树身上缠一下;总之,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只要想救助这个年轻人,使出的办法会不止一条。但是问题是,这个山民并不会真心诚意地救助这个年轻人,而他表现于外的一切,都旨在教育这个年轻人并向这个年轻人证明一件事:他是个老实的、真诚的、实在的、朴实的、善良的、乐于助人的彝连山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憨实厚道的山民,他对人无恶意,他也不希望别人对他及对彝连山里的众山民们产生恶意。
那么,这个山民既然无救助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的诚意,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把这个年轻人杀了呢?因为这个山民是“山羊精”的化身,他得遵从“石膏头”的旨意,得在装作不强迫他人的前提下把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拿住并捆实,让这个年轻人在不知不觉之中自主自愿地听命于他的摆布之后还得在内心深处感激他。也就是说,“山羊精”按着“石膏头”的意思,让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死也死得对他人感恩戴德。——这里的这个“他人”指的是谁呢?那就是由“山羊精”乔扮的这个看上去相当真诚实在的山民。故此可以想象,这个外表憨厚的山民是绝对不会把抓在他手里的绳子的那个端头固定在哪棵树上的,因为那样他不太容易做下一步的工作!
绳子已经被那个山民丢进了沟里,而且绳头顺着那一大块平平光光的斜向坡底的石头正好滑到那个年轻人的身边,位置之准确实在令人叹服;可以这么说,绳头落到这个年轻人身边的位置压根儿不需要这个年轻人伸胳膊抬手而就能捡得到。——什么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呢?由此可以想象。普天之下是没有那么轻而易举可以获得的利益的,而都该有所付出;否则,那现象就不正常。对于不正常的利益现象,不是拒绝而是接受,那后果就不能怪别人的不是。……
那个山民一手抓着绳子,并把一手做成的喇叭放到嘴巴旁边,弯着腰对沟底里的那个年轻人喊话说:“我把绳头丢给你了!你想法儿把两腿绑起来!要绑结实!绑好了给我说一声!”——为了怕这个年轻人听不清楚,这个山民又高声把这句话颠三倒四或者丢三落四地对着崖下说了好几遍,直道他得到沟里的那个年轻人的回音——
“听到了!”
不过这个山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叮嘱道:“一定要绑紧!……记住,千万绑紧!……千千万万绑结实!”
实际上,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绳子,而是“山羊精”取了一根长在那山沟里的一个何首乌的长藤,除去藤上的其它多余的枝叶和小杈子盘起来之后,对之吹了口仙气,接着把它抛进空中云雾里给他事先凝练好的“释俗霾”解释后得到的。它表面上看起来跟任何其它普通的绳子没什么区别,并且原来藤子上的枝关节在变成绳子后呈现的还是不同两根绳子接在一块儿时顺乎自然而打成的绳疙瘩。但是它确实不普通!因为它携带了蚂蟥的柔韧性与其毒性,它能伸能缩,只要捆到人或者其它动物身上,如果没有解除它的办法,那它就会自然地把身体的某一部位越勒越紧,直到勒进肉里并勒住骨头为止。也就是说,它是根“神绳”、“仙绳”、“鬼绳”、“妖绳”。不过对这样的绳子一看便知的有的神仙来说,一般都把它们叫做“怪绳”或者“魔绳”。……
求生之“欲”与一切置身于危难之中的生命而言都有不愿弃舍的可能;那个沟底里的年轻人也许更想得到新生,以实现其某种美好的愿望。
那个躺在沟底里的年轻人一见到来到他身边的救命绳,内心深处真是感激不已,因此禁不住默默地落了两眼泪。与此同时,他竭尽全力将绳子绑在了两个并紧的脚脖儿上,接着拿一种难言的悲怆的声腔对崖头上的那个山民高声说:“好了!大叔!好了!大叔!……”他将“好了大叔”这四个字反复说了好几遍,直到得到崖头上的那个山民的回音:“知道了!”
接着沟里的那个年轻人就感到脚脖被绳子勒得钻心刺痛,不过他因此也发觉自己已经开始离开沟底并慢慢地被绳子拉着掉了起来。
绳子对那个年轻人的脚脖越勒越紧,但是这个年轻人压根儿没怀疑这根绳子的可靠性,而且认为产生于被绳子所勒着的脚脖处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但是就在李立烺的这个小信使被崖头上的那个山民用绳子提到崖头中部的半空中的时候,一个来历不明的龙卷风忽然自天而降疾速而至。对此,崖头上的那个山民扯起嗓子对被提吊着的那个年轻人说:“龙卷风来了!我管不了了!龙卷风来了!我管……”
那个山民几乎连“龙卷风来了!我管不了了”这么两句话的第二遍没有说完就松手把绳子丢开了。但是随之出现的情形并非因为重力的作用让这个被绳子捆着脚脖的年轻人往崖头下边坠落,而恰恰像有一个无形的忒强的离心力作用着;因此这个年轻人下简直像某种简单的微粒,随着那个山民把其手里的绳子的丢开,即以高疾速之势离开了彝连山的上空,并去向了连李立烺这样的意念之感特强的大神想都没有想到的地方——火星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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