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偏殿竟然只有皇后和燕儿两人,该有的皇后仪仗一个也没见着。她哪里知道,后宫是个见风使舵的地方,如今敬妃娘娘得势,皇后娘娘病重且不得宠,就算手持凤印又能如何?
不自觉地推门而入,千寻并未抬头,淡淡笑道:“燕儿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叫你拿针线,拿到哪去了?”
抬眼却对上焰天凌阴晴莫定的眸子,千寻脸色瞬间转冷,放下画笔:“皇上来这做什么?”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千寻依照宫礼跪下,却没听到焰天凌的回答。
焰天凌斜眼看千寻桌上的画稿,微微皱眉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为何焰天凌的语气中会有担心的语气?
“臣妾一向浅眠,闲来无事,起身做些消遣。”千寻仍旧是跪着。头也不抬,爱理不理地回答着。
焰天凌被千寻这种冷淡平静的态度弄的憋气不少,又找不到发泄的渠道,随即闷闷道:“二日之后雪相寿辰,孤王陪你回门。”话刚出口,焰天凌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无缘无故怎么说了这么一番话?但是看到那句“天凌吾夫,待吾甚好”那句话,心中没由来的酸痛又是什么?
千寻的惊异不亚于焰天凌,还未顾及礼数,便起身至焰天凌身前道:“皇上当真要去?”刚才回信给雪陆源说自己去不了了,现今不但去了,而且是皇上亲自陪同,这算哪门子事情?转念一想,又觉自己问的多余。焰天凌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他说要去,便去吧。
“皇上既然要去,臣妾这便准备起来,礼仪事项臣妾会通知内务府,雪家那边臣妾也会差人前去招呼。”千寻公式化地说着,观察着焰天凌的反应。
焰天凌看着千寻温顺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有点生气,一月之前的雪千寻虽不是绝美,但至少有一丝青春活泼的气息。现在的雪千寻看上去贤良淑德,双眼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情绪起伏,尤其是看见自己的时候,里面竟然是空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焰天凌看着桌上的花样道:“爱妃是在画什么?”
千寻恭敬道:“信手涂鸦而已,孩子快出生了,做些婴儿服的花样,之后也不会手忙脚乱。就算是我不在了,也是可以用的。”
沉默。焰天凌瞄见床上那只像狗又像狐狸的东西道:“爱妃床上的东西是什么?”焰天凌看着那布料,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千寻朝着焰天凌的视线望去,没想到焰天凌竟然看到了小凌凌——那只当时女工比赛做的洋女圭女圭。千寻走到床边,将洋女圭女圭抱起递给焰天凌。
焰天凌拿起洋女圭女圭,仔细端详起来。这只女圭女圭倒是可爱,只是这布料龙纹锦缎乃是皇帝专用的布料,印象中自己没有赏赐过雪千寻自己御用的布料才对。难道是二弟的?所以才做了这女圭女圭睹物思人的吗?
心中没由来的愤怒,将那女圭女圭一摔,可怜的女圭女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千寻莫名其妙地看着有些生气的焰天凌,自己明明没干什么,怎么他又生气了?还是看到自己就觉得憋屈,若是如此干嘛摔她的东西,自己别来偏殿不就成了!
千寻忍住想骂焰天凌的冲动,将地上的女圭女圭捡起,不着痕迹地拍了拍道:“皇上心情不好也不必拿女圭女圭出气,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龙颜何必动怒。”千寻此句一语双关,也不知焰天凌能否听出。
果真焰天凌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般难过,未发一语便匆匆离开,全无以往的媚惑风情,倒有点像是发脾气的小男孩,在同自己的小女朋友闹情绪。
此时的千寻却没有将心思放在焰天凌身上,看着从小凌凌身体中掉出来的锦囊,一脸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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