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觊着对峙中两人的神色,拍了拍那人的肩,低语了几句,这才一同走了,抬步时转身,又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生出几分困惑。
沈居沅耳朵疼的嗡嗡响,尽管如此,擦身而过时,还是听到了他们口中的一个词“侄女”
这么久远的称呼,听起来倒是十足的讽刺。
沈居沅揉了揉左颊,又肿又痛。连带着看向四周时,视线都有些恍恍惚惚。玻璃门外暮色四合,大厅内休闲区早有人将目光投向这里,只当是百无聊赖时权当消遣的闹剧。
出来混,脸面最重要,这点她还是晓得的。
这么多人看着,她没法不窘迫,无言片刻后,再不看罗佩琼,挺直脊背,拎着包转过身去。
她心不在焉,走路时跌跌撞撞,冷不丁身后有一只手重重一推,她在猝不及防间,整个人重重磕在了地上。
几步之外,包的拉链口大敞着,钱包、车钥匙铺陈的摊了一地,不知道有什么飞了出来,落在餐台上,叮咚的敲了好一阵后,才坠落在绒毯上,杳无声息。
眼见她坠落在地,刚刚懵怔着当闹剧看侍应生才匆匆忙忙的扶她起来,声如蚊蚋的问了句:“你要不要紧?”
睨着侍应生红着的脸,沈居沅摆摆手。
沈居沅挣开搀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指甲生生的抠进掌心:“罗佩琼,你最好适合而止。”
罗佩琼显然没有听进她的警告,一双丹凤眼里刻满阴毒,连带着整个人都气的发抖:“biao子,你居然有脸叫我姑妈?”
她微一沉吟,脸颊两侧弯出个讽刺的括号:“应该是,你居然还有脸活着?”
沈居沅侧了侧脑袋,阻止了想继续伺候她耳光的手:“我是不该叫你姑妈,我差点忘了,沈唯正穷尽一生,都没法让罗氏祠堂刻上他的名字,你说他可不可怜?”
她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个字时倒近似喃喃。
罗佩琼怔了怔,旋即挣开了手腕,冷嗤一声:“谁让他出身贱呢?!只是我没想到,原来贱种生的孩子一样是贱货!”
如充耳不闻般,沈居沅俯身,将绒毯上的东西一一捡到包里,确定拉链拉好后,重新站起身时,语音凉薄如水:“人已经死了,还麻烦你积点口德。至于我爸的出身,你应该赶紧问问在医院躺着的,浑身插满导管的那位。论理,我还得叫他声爷爷。这你可得抓紧时间了,恐怕迟了,你就要对着墓碑问了。”
即使这个叫沈唯正的人,有再多的缺点,可终究是她爸爸,这些恶毒的话语,她可不喜欢。
睨着她冷淡的面容,罗佩琼怒极反笑:“我以为有多硬气,明明当初说的好好的,可背地里你居然偷偷去找过老爷子,到底有手段有心计,不过可惜了,你现在一个子儿都休想拿到!”
沈居沅平静的笑了笑:“我当初说什么,现在还是什么,罗家的钱,我一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