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行,我发现骨瓷杯碎了一只。”
坐床上的人眉眼不抬:“是mia搞的破坏。”
沈居沅抹卸妆乳的动作滞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为什么要把mia带回来?”
程牧行漫不经心的合上杂志,语音里带着惯常的懒散:“mia和我妈,两者你总要选一个。我替你选了mia。她老人家现在动身去墨西哥,陈姨当然随行,mia只得丢给我们。”
居沅恍惚了一秒钟,眼前闪过她婆婆那张妆容精致、保养得体的脸,狐疑的看着程牧行:“你说妈要来?但是被你制止了?”
程牧行点点头,不置可否。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沈居沅毫不掩饰的松了口气。老太太还真有兴致,她永远不会忘记,她的婆婆安晴碧曾兴致勃勃的撺掇她和程牧行一起游南美,探访食人鳄。
起先,沈居沅即使再不愿,还能做到不抹开面子抽空同游,直到在撒哈拉耐着三天的高温见不到洗澡水后,她开始对这些活动敬谢不敏。
想到这里,她不易觉察的松了口气,mia这只猫即使再讨厌,可比起婆婆满脑子那些探险细胞要来的好应付的多。
正这么想着,耳侧刮过“喵呜”一声,卧室没关门,有一只爪子轻轻巧巧的推开,沈居沅撕开面膜,直视着那张比自己大几号圆脸上的黄绿色眯眼,瞬间石化。
与此相对的,程牧行掀开被角,冲着地板上那一坨球形身材漾出个笑容来:“mia,到papa这里来。”
于是,这只多毛金吉拉动了动耳朵,坚决的服从了指令,“喵呜”一声,便像炮弹般圆滚滚的发射到程牧行怀里,且准确无误。
沈居沅向来不喜欢小动物,不仅仅是因常常杞人忧天的考虑自我温饱线的问题,更是因讨厌月兑毛时节室内漫天飞雪。
三年前的她不情不愿的被程牧行扯上车,一路驱车到了加州的一个粉色宠物店。
满屋子不同的编号以及带蝴蝶结的宠物,俱是一贯的温顺和慵懒。
只除了此时屋内的这一只,浑身雪白,冲着她冲着她张牙舞爪。喵喵嘶叫。
居沅心里淡晒一声,明明就是只hellokitty,倒是当自己是老虎了。
可偏偏那么多温顺的不挑,程牧行单挑了这一只,最具攻击性且是她最讨厌的一只。
当看着程牧行一脸慈爱的抱着这只猫钻进车内时,沈居沅终究咬咬唇,忍无可忍:“程牧行,你存心的,是不是?”
仿佛对她的不悦不自知般,程牧行眼神无辜极了:“亲爱的,如果是狗,总要带出去溜,而你只要给它点猫粮就好。”
顿了顿,又斜睨她一眼:“选它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因为它最便宜。”
说明牌上标价未揭,沈居沅顺着这只猫的雪白脖颈看下去,它的标价是400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比起店内其他的而言,倒真算是最便宜的了。
可偏偏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等均宠着这位雌性猫,她亲眼撞见家世良好的婆婆打开妆奁,拿出家传玉镯时,它如火箭般团成肉球朝那块玉撞过去,事实证明,安晴碧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边怜爱的抚模着猫头,边抚慰道:“乖乖,别害怕,摔了就摔了,不会打你!”
回忆打住,眼见床上那两只异性相吸滚作一团,她悠闲自得的抱着枕头出门,准备睡客卧。
偏偏有不和谐的声音打乱她的脚步,程牧行从床上一跃而起,白瓷般的脸揪的近乎扭曲,鲜红的薄唇低咒声:“靠,这药怎么这么难吃?”
厨房里正有冷开水,沈居沅纳罕的瞧着他一口灌到底,且大气不喘。终于忍不住淡定说了句:“你是不是把口服的当做了咀嚼片?”
程牧行呆了呆,翻到背面的说明书,瞬时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我还在倒时差。”
沈居沅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人居然连犯错都能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轻轻的挪着步子,抱着枕头,尽可能小心翼翼的远离他的视线,每每程牧行出差回来,总是不将她折磨的浑身酸软便不罢休。
可她的小心翼翼并不凑效,许是早知道她意图般,程牧行放下杯子,懒洋洋的勾着她脖颈,连同她身体一起拖到身前。
沈居沅妄图用力的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他用食指缠着她的发,俯身吻到她肩侧,沈居沅的周身是他熟悉的苹果的味道,鲜润又香甜。
冰凉的指绕过她的手背,沈居沅不自觉抗拒的后退几步。程牧行高深莫测的瞥她一眼,却将她缠的更紧,指尖更顺着她的曲线绕道她颈侧面游移。
游移到某一点时,她“嘶”的深吸了口气。
缠着她锁骨的指松了松,程牧行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疼么?跟人打架了?”
程牧行稍稍的松开了她,小心的用指背剐蹭着她颈侧的青紫,微眯着眼看她:“沅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居沅拂开他的手,满脸写满不耐:“我困了,不想说。”
可他偏不打算放过她,削薄的唇抿了抿,一手托着下巴状若思考状
:“噢?让我来猜一猜,办公室女同事?她嫌你裙子比她短了?或者拿的薪水比她多长的还比她漂亮?”
她无力的摇摇头,抱着枕想要离开程牧行无稽的推断却被他硬扯过来,程牧行面无表情的低着头看她:“我说的不对?不是你的同事?难道是你的对手?”
看样子他不问个子丑寅卯来是不会罢休,沈居沅皱了皱眉,终究清清冷冷的笑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同事关系好的很,你多虑了。这么想知道?那我告诉你,是许柔。”
说出答案的瞬间,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程牧行松了口气,摩挲着骨瓷杯的纹理,轻笑出声:“所以你刚才,才会想起来事发后第一个打电话给我?“
程牧行墨色的瞳仁牢牢锁住她,既是带着疑问又是带着浓浓的研判。
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浑身都不自在,只剩下点头的份。
“好,很好。”程牧行抿着唇角微微的笑,垂下眼睫,细细把玩骨瓷杯纹理。
抬眼时,唇角倒勾出个好看的笑,轻扬了扬眉:“沅沅,记得刚结婚时,我怎么跟你说来着?不管闯再大的祸或是遇到再困难的问题都没有关系,前提是你得第一个告诉我。”
他舒了一口气,轻似呢喃,又继续补充道:“亲爱的,现在你总算能做到了。”
隔着琉璃灯影,他纤长的指替她梳理着额前的的发,程牧行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眉梢眼角俱是淡淡笑意,如果她愿意的话,还可以将其称之为宠溺。
结婚已三年,可此刻她的心跳得居然如同阵阵擂鼓。
她下意识的避开他欲袭上的唇,呼吸相抵时,程牧行松开紧搂她的怀抱,扯开睡袍的衣带,他锁骨分明,精瘦但不瘦弱,就连件睡衣都能穿的又风尘又风***。
程牧行眼角依旧蕴着淡淡笑意,往卧室迈时,一双桃花眼光影流转:“沅沅,你先睡,我要出去一下。”
她微一怔愣,旋即了然:“和许柔有关?”
眼前晃过罗佩琼旗下金碧制漆这两个月铺天盖地经久不散的的丑闻,她齿缝生寒,旋即圣母心作祟:“算了吧,她妈妈只是代课教师,家庭条件非常一般,况且我也没有吃亏。”
程牧行停下脚步看向她时,一双桃花眼里却是半嗔半笑:“怎么会?我只想和她理论理论。”
她摇摇头却是坚决的看着他:“一切的起源其实都是你,程牧行,谁让你妖气那么重,随时随地都能辐射到方圆百里的?”
程牧行一愣,继而是不可遏制的笑,慢慢踱步到她跟前:“居沅,这算不算是变相表扬?”
他微眯着眼睛看她,半笑不笑,似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妥帖的将她搂在怀里,严丝合缝的贴着她,声线又轻柔又蛊惑:“沅沅,我实在不该太过贪心,也许目前你爱我少一点,可这样你就会爱我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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