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间
“真的不给她吃的吗?”。乌小贵真为花瑞担心,她都声嘶力竭地叫骂了一个上午了,如果再不吃些东西,体力会不会吃不消?
“没事的,那疯丫头壮着呢。”睢修灿凉凉道。
吃饭声继续,但乌小贵的担忧并没有停止,半响的沉默后,又忽然道:“她不会真的打算咬死我们全家吧?”
那叫骂太凶狠,好似对他们全家恨之入骨,让她不得不担忧啊。
“娘亲,您不用怕,火山会保护您的,她要是肯咬您,火山就把她的牙齿全打光!”火山拿筷子的手在半空挥舞着,一副武林高手的架势。
看着儿子牛逼哄哄的样子,睢修灿笑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
“父王少瞧不起人,等过几年说不定连您都不是儿子的对手了。”到时他就不能再打他了,而他也就自由了,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天天窝在家里读书。
“你小子想造反啊!”睢修灿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火山的脑门,道,“等再修练个十年看有没有可能吧。”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极度相似的脸,乌小贵会心一笑,能天天守着儿子和丈夫,见他们平平安安的真好,不像花瑞,管济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万一真出个什么事,那花瑞该多伤心,忽然有些理解她闹着要去找管济的心情了。
“对了小乌龟。”睢修灿的声音打断了乌小贵的思绪,只听他道,“我们的婚事得推迟了,现在朝廷正和突厥开战,这活儿不方便成亲。”
“没关系的。”乌小贵脸上微微泛热,儿子都这么大了才成亲,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就听火山嚷道:“等父王娘亲成亲的时候我要闹洞房!”
“你小子别瞎起哄。”睢修灿笑斥道。
“让我闹洞房嘛。”火山恳求着自己的父亲,其他王府的小王爷都没有参加过自己父王娘亲的婚礼,就他有,而且还闹了洞房,那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不想抄书就乖乖吃你的饭!”睢修灿语带威胁。
冲父亲做了个鬼脸,火山暗暗下决心,到时他一定要闹洞房!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拿着食物,偷偷来到花瑞的房间前,低声道:“公主,公主。”
“谁?”花瑞立即扑到门口,嚷道,“快放本宫出去!”
“不行啊公主,王爷有令不能放您出去。”
花瑞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小妙。
“原来是你,你来干嘛?”
“我拿了一些馒头还有鸡蛋,公主您吃点吧,别饿着。”虽然花瑞抢走了管济,但此刻小妙却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她也同样为奔赴战场的管济担心。
出于这份同样的心情,她偷偷背着王爷拿吃得来给花瑞。
“拿走,除非放我出去,否则我就绝食,把自己饿死在瑞王府!”她要去找管济,不论是生是死都要跟他在一起。
“公主您千万别饿坏了自己,否则管大人回来就见不到您了。”
这话从小妙嘴里说出来不禁让花瑞起了戒心。“我警告你,管济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别再消想他!”
“公主多虑了,小妙对管大人从来只有景仰之心。”小妙的话字字带着酸楚。
“这还差不多!”花瑞停顿了片刻,道,“把吃得拿进来给我吧。”
她想通了,不论是去找管济,还是在这里等他回来,她都得健健康康地活着,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管济不就便宜给其他女人了,那可不行!
因为门上栓着铁链,小妙只能尽量把门推开,将馒头和鸡蛋从门逢塞进去给花瑞。
“公主您吃完鸡蛋后,千万要将蛋壳藏好,要是让王爷知道奴婢给您送吃的,非罚奴婢不可。”
“知道了,真罗嗦。”房间里的花瑞早已开始狼吞虎咽,骂了半天把她的体力已基本消耗光了,此时更是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将小妙偷送来的食物全部塞进了肚子里,花瑞随即倒到床上呼呼大睡,而在她停止了叫骂后,睢修灿也命人将门上的铁链除去,但还是将她的随护调到别处做事,同时派了两名瑞王府的侍卫看着她,防止她偷跑。
就这样花瑞终于勉强接受了管济上战场的事实,安心待在瑞王府等他胜战后回来接她。
但平静仅仅持续了一天,陪着乌小贵在花园里晒太阳的睢修灿忽见睢远匆匆跑来。
“不好了王爷,小王爷和花瑞公主在东厢房打起来了,拉都拉不开,您快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睢修灿立即往东厢房奔去。
“他们怎么会打架?快带我去看看。”乌小贵也急了,更想不明白自己仅五岁的儿子怎么会和花瑞打起来,毕竟两人年龄差距这么大,又差了一辈,再怎么闹也不至于动手吧。
睢修灿匆匆赶到东厢房,只见花瑞被推倒在地,火山坐在她的身上,死命揪她的头发,而花瑞一手抓着他的衣服,一手捶打着他。
睢修灿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大步向前,一手提起一个,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强行分开。
看着手里的两人依然咬牙切齿,挥舞四肢进攻对方,睢修灿一声怒吼:“再不停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满脸暴戾的两人这才悻悻地收了手。
“父王,她欺负我。”火山首先开炮,哭丧着脸,可怜巴巴道,“您一定要帮儿子出气,把她打得开花!”
“你放屁!”花瑞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反击,“修灿,你儿子太可恶了,小小年纪就那么恶毒,居然诅咒管济死在战场上,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把他吊起来打!”
“我又没有那样说,我只是说他武功那么差,有可能回不来!”
“管济武功高深莫测,你自己才花拳绣腿,脓包一个!”
“你这个亡国公主居然敢骂小爷,今天我一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才亡国呢,今天本宫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睢修灿已经大致清楚事情的原由了,看着又开始张牙舞爪的两人,忽然有些后悔答应管济照顾花瑞,一个儿子已让他不得安宁了,再来一个刁蛮的花瑞,接下来他和小乌龟估计没清静日子过了,也许他该考虑把花瑞送到前方还给管济。
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睢修灿抛弃了,瞥了眼又掐上的两人,睢修灿对一旁的侍卫道:“把小王爷和公主送回房去关起来,各罚抄《论语》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用膳。”
“父王,儿子知道错了,少抄一些吧。”被侍卫抓在手里的火山哀求着,又惩抄书,又是一百遍,手会抄断的。
“我是公主,不是你女儿,你无权管我!”被另一名侍卫拖着走的花瑞高声抗议,而她的抗议显然是无效的,很快就被侍卫拖离了东厢房。
这时慢悠悠的乌小贵终于赶到了,却不见火山和花瑞,着急道:“他们怎么样了?”
“没事,我们接着晒太阳去。”睢修灿道。
“没打伤吧?”乌小贵很不放心。
“一个黄毛小儿,一个娇贵公主,能把彼此打乌青就不错了,别那么抬举他们。”
“真的没事吗?”。
“小乌龟,听说别院的月季开了,要不要去住几日?”睢修灿忽然转移了话题。
“火山和花瑞也一起去吗?”。
“别院太小,住不了那么多人,就让花瑞留在王府陪火山练拳吧。”他实在被他们两个弄烦了,不读书就不读吧,要闹脾气就闹吧,想打架就打吧,把这两个头痛人物扔给睢远,他带着小乌龟去别院过逍遥日子去,只有他们两人的日子。
而睢修灿的这个美好打算在接到刑部的一个紧急奏报后,很快宣告流产。
匆匆赶到刑部,睢修灿劈头就问:“什么密报,快说?”
刑部尚书道:“密探来报,突厥可汗的大女儿,吉娜公主和她的驸马乌克多吉消失数月,怀疑已潜入我国。”
“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早些时候没有发现?”睢修灿语带责难。
“下官失职。”刑部尚书立即跪下。
“算了,下不为例。”睢修灿道,“立即调查二人的行踪,查出他们来天朝的目的?”
只是突厥可汗派自己的女儿与驸马来天朝做什么?他们即对天朝不了解,更不是专业探子,又能来做什么?他就不怕他们被抓,变成制约突厥的工具吗?睢修灿有些想不通。
这时就听刑部尚书又道:“禀王爷,密报还提到一个重要信息,这个名叫乌克多吉的驸马是个汉人,除了驸马这个身份,更是突厥可汗的重要谋臣,可能还参与了这次月宁兵变的策划。”
睢修灿心中一惊,问:“查清这个乌克多吉的身份了没?”
“此人很神秘,就连我们暗插在突厥王庭多年的耳目也无法探听到他更多的消息。”
“此人十分危险,一定要查清他的身份。”睢修灿道,“还有,严密监控各府王爷,本王担心他们来我朝的目的,是想将对付月宁的招术复制到我们身上。”
“是!”睢修灿的话也不禁让刑部尚书捏了把汗,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等待他们的将是一起谋逆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