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楼下。
“我回学校。”唐路用右手扬扬右边的方向。
单双则用左手扬扬左边方向,示意要往那边走。
“那我送你。”
单双连连摆手,猛摇头。
“好吧,假如有什么事打我电话。介意将手机给我用一下吗?”唐路接过单双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这是我手机号,有事联系。”
单双点点头,并作出再见的手势。
走在大街的路上,单双揣着兜里的针灸盒,激动的心情久久未能平静。转而想到黄医师给自己的诊断,则不自觉地模了模自己的咽喉管。其实她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声带并未到毁掉的程度,只是她需要一个开口的契机,而那个契机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宛如习惯般,习惯了哑巴的感觉。
马路上汽车连续的“嘀嘀嘀”声把她从思绪中唤醒,只见彭维云开着车在那里看着单双。
“去哪里?上车吧,我送你。”
单双犹豫下,还是坐上了车。虽然从开学典礼那天开始就没有接触过他,但也经过那支舞蹈,单双对他的感觉就不像与其他正常人接触那般陌生和难以接近。
单双在写字板上写下自己住所的地址,并加上谢谢两个字,她不好意思般地笑着递给彭维云。彭维云看着单双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好吧,彭司机现为单小姐开始服务,坐好咯。”
一路上,两人虽没作任何对话,但愉快的心情大家彼此都感受到,因为两人不经意互望时都是傻傻地笑,很放松很自然,并不会为沉默的氛围而感到尴尬。这是单双感受过的第一次如此舒服的沟通方式,无需语言,因为彼此间心领神会。
到了楼下,单双用手语做了个“谢谢”的动作,而彭维云也配合地用幽默的方式回应了个“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的手语。
单双被逗乐得连连点头,平静过来后,手语着一句“晚安”。彭维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依依不舍地同样回应了句“晚安”。
4月19日晴
军队生活的第一个休息日,到小镇上吃饭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穿着裙子仰头看着路灯的女孩,她伸出五指,在路灯下摆来摆去,宛如跟灯光玩乐般,像傻瓜一样。这个傻瓜却被她朋友喊着美丽的名字“樱梓”。
单双合上舅公留下的记事本,看着身边已入睡的崔芹,轻轻一笑,伸手关掉床头灯。
“活熊取胆”的话题已持续好几天,其热度依然不减。
单双抱着几本书从图书馆出来,看见崔芹和几个同学在广场的舞台上整理乐器,而崔芹看见她后,裂开嘴使劲地朝她挥手。
“单双,下午我要开show,跟Echo一起,共同演出。”崔芹兴奋得瞪大了圆圆的眼睛。
单双微微一怔,立刻竖起大拇指,向崔芹表示祝贺。
“呵,其实也不只是只有我一个上台的,我的同学都可以上台。老师说歌手一定要有足够的舞台经验,所以才举办了这场舞台经验秀。每个人轮流上台演唱一曲,由Echo带唱后,后大半部分就是solo了。是不是很酷?”
虽然以前一直在CallBar驻唱,但却没有在真正有舞台气氛的情况下唱过,而且跟现下有名的歌手Echo合唱,更是从未有过,难免崔芹会跟其他同学一样兴奋。
“下午你有课吗?要不要过来看?”
单双顿了顿,随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下午没课,原本计划到“时鹊医馆”去的,但又不想泼崔芹的冷水,于是唯有推掉原本的计划。